第23章 金蝉脱壳
“这灵犀玉兽还能变回来么？”巴岩好奇地问道。
“当然能。当初萨巴俩老威逼我，要我说出灵犀玉兽的驭兽法诀，我宁死不从，他俩就以杀掉灵王和整个精灵族为要挟，我逼于无奈，只好将羽化法诀告之，而复原法诀，却说只有灵王掌握，我并不知晓。萨巴俩老自然是不相信，再三威逼，我还是坚持一口咬定羽化法诀是我无意中偷学来的，已属僭越，岂敢再学复原法诀？萨巴俩老虽半信半疑，但也无可奈何。”天灵脸带无奈之色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巴岩和云戎心想：怪不得萨巴俩老没有带走灵犀玉兽，反而弃之不顾，非无心之举，而是事出有因，情非得已。
“你说他俩没有完全参透乾坤混元球的奥妙，此话怎讲？”
“乾坤混元球法力无边，然而，却有一个看起来貌似极为低级的缺陷，那就是，只能吸取月华，不能吸收日光，不能长时间暴露在日光下，好在进入乾坤混元球后，就如同穿过时空隧道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乾坤混元球会变小直至看不出存在的状态。听说原本并非如此，为何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和当时上古先祖穿越时空有关。究竟真相如何？先祖秘而不宣。就算是历代灵王，也无从知晓。萨巴俩老贪得无厌，想参透其中奥妙来弥补缺陷，让乾坤混元球完全恢复原有的法力，因而留我们一命，想是念着关键时刻或许能用得到。再说了，萨巴俩佬需要我们帮忙捕捉野鸡。”
“捕捉野鸡？”巴岩和云戎哑然失笑，想到困在这洞穴的几天里，好歹有野鸡来吃，否则早已活活饿死。只是这种手到擒来的小事，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要用到九个人去？
天灵或许猜到了两人心中的疑问，解释道：“萨巴族人终其一生嗜食生血，尤以生鸡血为最，久不食之则全身僵硬，双目失明，因而需求量甚大；再加上俩人经常闭关修炼，也无暇他顾。”
萨巴人喜食生血的传闻，云戎倒也听到过，只是不知其由。
“那你们为何不借机逃走？”巴岩反问道。
“逃走？逃往哪里去？”天灵惨然一笑，“难得灵王信任我们，对我们委以重任，事关本族生死存亡，我们却屈节辱命，有负灵王，罪该万死，理应自裁以谢罪，但想到灵王及族人还在敌人手上，于心不忍，何况我们死有余辜，于事无补，只好忍辱负重，想着终归有朝一日要把他们救出来，以将功补罪。”
“再说，我们逃走也难免一死。我们赖以裹身的月衣要十年一换，就像蛇蜕旧皮换新皮一样，换的时候要进入乾坤混元球里修炼一宿方成，而球在萨巴俩老手上，我们怎敢逃走？”
“月衣？”巴岩和云戎一头雾水。
“哦，就是我身上的这个气泡，我们叫他月衣。”天灵说。
此时，天灵停了一停，脸带羡慕之色地看着巴岩说：“我们也渴望像你们一样，可以昼行夜出，无所顾忌，然而却办不到。”
想不到这月衣名堂这么大！巴岩和云戎心想。
“我可以摸摸你身上的月衣么？”巴岩试探着问道。
“当然可以，但摸无妨。”天灵很爽快干脆。
巴岩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包裹天灵于其中的月衣，感觉光滑细腻，富有弹性，看着形似琉璃灯，质地却像皮球，想要伸手入内一探究竟却是不能，而天灵却可以伸缩自如地把手伸出外面来。
“果真是物似其主，物随主便！”巴岩三人不禁感叹。
“今夜你们九子来找萨巴俩老，又为何事？”巴岩接着又问：“莫不是为了换月衣之事？”
“正是。”九子精灵异口同声。
“十年之期将至，我们心想中秋之夜，皓月当空，月华之皎洁纯粹为一年之最，此时进入乾坤混元球修炼，一边吸取月华，一边更换月衣，当最好不过。”
“再有，”天灵接着说：“我们想恳求萨巴俩老，将乾坤混元球带去月灵山为灵王及族人更换月衣。”
“月灵山，不是孤绝异主派有重兵把守么？法王和神婆两人怎敢去那里为众人更换月衣，如此一来岂不露馅？”云戎道。
“没有，孤绝异主咒封灵王及族人于灵虚洞宫，其对自己的法术极为自负，以为宫内无人可出，宫外无人可进，所以只派了百来人镇守，嚣张至极！区区百来人对萨巴俩老来说，自然不足为患，以俩人老奸巨猾的手段，自然能蒙混过关，水到渠成。”
“也是，这两个老东西，手段无不用其极！”一想到天杰被俩人掳掠而去，巴岩不禁面有愤色，悻悻说道。
“哎呀！”此时天灵以掌击头，略显歉疚，“聊了这么久，我还没有问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巴岩于是将三人借宿，如何被萨巴俩老袭击，而后误入洞中，如何被俩人施法困住，以及天杰如何被两人用乾坤混元球掳掠而去的整个过程，一一道来，详尽备至。
九子精灵听完，无不大为惊异：想不到这两个老魔头，已经修炼到如此地步，能将乾坤混元球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众人眼角眉间隐然浮现忧心惊慌之色。
巴岩和云戎两人见九子精灵面有异色，心知不妙，几乎异口同声地出言相问道：“你们
为何如此惊慌？”
“你们三人不知，在我们精灵族，乾坤混元球功法只有灵王一人可以修炼，然而毕竟耗费了百年时间，也才掌握了十之六七，还远未完全精通；而萨巴俩老，不过短短八九年，便已修炼得十之一二，进展如此神速，不免让人忧心。”天灵忧心忡忡地解释道。
乾坤混元球功法如此之强？巴岩跟云戎咋舌不已。
“乾坤混元球与灵犀玉兽两者相辅相成，生死与共，休戚相关。乾坤混元球需不时置于灵犀玉兽腹中，经肚腹调运抚慰，采天地之灵气，吸皓月之精华，濡养自身魔力，就如草木经秋露，方得含膏孕秀一样；而灵犀玉兽仰赖乾坤混元球入腹修炼，有如仙丸落丹田，真气油然而生，丰盈沛盛，萦绕充溢其脏腑，滋润活络其经脉，永葆变化雄姿。若有一物离弃，另一物也唇亡齿寒。”
天灵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巴岩云戎等人侧耳细听，不啻于聆听一场天方夜谭，感觉玄幻无比。
“如今我们三人怎样才能出得去？”巴岩环顾四周，不无忧虑地对天灵说，像落水之人急切地想去抓住眼前这根救命稻草，眼里泛起看到一线生机的光芒。
“呃~~这个……”天灵突然恶作剧之心顿起，“别无办法，出不去了！”
“什么？出不去了？”三人大惊失色，红妹更是绝望得闭上了双眼，几欲昏阙倒下。
“是啊，出不去啦！您看上面这个洞口这么小，而下面的洞口也已经堵死，怎么出得去呢？”天灵戏弄之心不减，只见他双手一摊，做无可奈何状，嘴角泛起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坏笑。
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头顶上碗口大的小洞，想着这铁罐式的牢笼，看来除非身怀变化之术，变成一只飞鸟，否则，真的插翅难逃。
“好啦，好啦，当然有办法出去，只不过……”天灵卖了个关子，“出去之后，你们要跟着我们去追萨巴俩老。”
“那是，自然不用你说，天杰还在萨巴俩老手上呢！”三人忙不迭声地回答。
“那么，你们是想从下面出去呢，还是从上面出去？”
这一问话让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因为，这在他们看来，一样的两难，都是异想天开。
“好吧，那我们就不必舍近求远，”天灵手往头上一指，“我们就从这里出去吧。”
三人满脸疑虑之色地看着天灵，惊为天人。
天灵哈哈大笑，他让三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九子精灵手牵手围成一圈，紧紧地贴身围住他们，仿佛众星拱月。
只听见天灵喊一声：“起！”三人双脚离地，跟着九子精灵轻轻悠悠地飘了起来，就如同嫦娥羽化成仙，升天而去。
眼看着离穹顶越来越近，小洞口已经赫然在望，三人忽觉身子一轻，轻如鸿毛，似乎蓦然变小，渺似微尘，若有若无的，晕晕乎乎的，如入无我之境，仿佛金蝉脱壳，又似破蛹成蝶。接着，便似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嗖的一下，从小洞里一穿而过，如强弓硬弩激射之下的离弦之箭，迅如闪电般向外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