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吞香火
香火大争只余最后一场。李天余一方心中大定,河母既愿意出手,胜利自然手到擒来。李天余缓缓坐下,心中却在思量:“此战拉回平局,却是我亏损更大,征西大将军死去,我回去后,需要立马扶持一人,担任统领‘战’的神袛。”
只要香火大争平局,他纵使虽有劣势,也并非无可挽回。李天余很快接受现实,投目看向李天霞,心中冷笑:“呵呵,李天霞啊李天霞,若非你处处针对河母,司念又怎会答应助我?你若继位,日后定会想办法毁了慕仙长的香火一道。你若不搞那些小动作,这场香火大争,其实你已经赢了。”
李天霞目光冰冷,却也还算镇定。众多神只大争,她最担忧的,就是这一场。“河母”是她一处心结,她十分熟悉,故纵使隔着黑衣黑袍,也隐约看出来人不是慕琴真身,仅是其徒弟。
虫君道行浅,被吞食殆尽。但这位慕琴的徒弟,却不可一概而论。与在场众神相比,她或许当真道行稍浅,但香火一道见解,却可充分弥补劣势。
适才的香火神术,便已经精妙绝伦,在场一众香火众神,能勉强做到的,或许也就“船伯”一人而已。
所以两人未曾辩法,船伯其实便已经输了一筹。李天霞本自信无比,坚信船伯能够获胜,但见到司念后,心情不免又有片刻动摇。
不过很快,便又淡然下来,对阵河母的手段,她早便有所准备。
司念身穿黑衣,头戴兜帽,目光复杂,实也不知自己此刻擅自做主出手,是否会惹得师尊不高兴。
前些阵子,李天余去鼎域万仙城寻她,与她说明了详情,恳求她出手,她一开始百般拒绝,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司念解下兜帽,露出清丽面庞,众神这才知道,来人并非河母,而是她的徒弟司念。司念道:“将由我来替师尊应局。”
采香童子等众神,均是想道:“若河母亲临,此战定是无忧,由她徒弟应战,却也多了几分悬念。不过她徒弟既已经出面,若是遇到危险,河母本尊定不会坐视不管,至少有人托底。”
船伯身穿褐色蓑衣,头戴斗笠,手持撑船竿,护“船运平安”,有来财之意。在他的流传故事话本中,他本是一位平平无奇的老翁,毕生与风浪对抗,最终为救下一个男孩,跳入湍急的河流,最终自己淹死,却用双手托举着男孩三天三夜。
故也有“送子”“护子”的寓意,是李天霞对标河母,专门弄出的神只。此刻河母对阵船伯,气氛已然是不同。
船伯微压斗笠,半遮面孔,道:“怎么?河母本尊不敢来,派个徒儿打发我?”司念听他言语,对师尊大是不敬,道:“师尊追求变法,不愿理会这等俗世。”
此刻,辨法实已悄然展开。船伯道:“小娃娃,你确定代师出战?莫说是你,便是你师尊在我面前,也必败无疑。”司念冷笑,普天之下若论修行道行,比师尊高强者或是还有一二,但香火一道,师尊一骑绝尘,连带着自己,也是一骑绝尘。
司念道:“老前辈何来这般自信?”这句暗藏讽刺,便连李天余身后众神,也觉此船伯大言不惭,说话无半点可信。船伯笑笑置之,两人当即展开辩法。
辨法涉及道行、香火见解,道行船伯远远胜之,香火见解则司念远远胜之,两者互相弥补,一时焦灼万分,分不出胜负来。
司念道:“香火取自民意,人族不灭,而香火不死,船伯你骗弄百姓,近年香火虽大盛,却非民间自发传唱、供奉,而是利用庞大的资金运转,有意而为之。师尊常常言道,无论是修道、还是修香火,最需顺自然而为。你这种香火神只,实已落入下乘。”
船伯一时哑言,司念手一挥,万千香火之力绕悬浮,香火神术之妙用,层出不穷,她道:“船伯,你自诩可胜我师徒,我香火神术的运用,不及我师尊万一。你我香火对垒一场,自可知道谁胜又谁负了。”
以香火术对垒,是香火大争中,辨法至白热化时,各自展现香火见解的一种手段。若在此环节败得太惨,香火大争的胜负,自也见了分晓。
众神见司念不愧师从河母,那香火之术,实在妙不可言。均是心道:“难怪河母本尊,不曾出面,原是她徒儿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李天霞道:“船伯。”
船伯搬出杀招,道:“慕仙长确实惊才绝艳,不过不知可还记得龙城旧事?”李天霞心微定,此一杀招,她已然铺垫数百年之久。龙城旧事,她定期推敲,便要迈入众生心底。
香火一道取之于民,若动摇民意,便是那慕琴再厉害,也定会大大衰减。司念一愣,“自是记得。”
船伯道:“哼,你身为河母,眼见一城被淹,百姓危在旦夕,却自己逃离,我便想问问,你这身香火神术,耍得精妙时,会不会觉得心愧?”
司念收了神术,确被戳到疼点,船伯又道:“百姓推崇,你却一城不救,受之可是有愧?”司念神色微动,又不回答。
她实也一直有愧,她轻叹道:“当日不救一城,确实有愧。如今旧事重提,我自不会隐瞒,此次香火大争后,我自告天下,天下百姓是砸金身,还是推庙宇,也绝对无怨言。”
面对船伯这一杀器,司念只能如此抵挡。否则道行、香火被吞,便更为彻底。且以她对师尊的了解,师尊定然支持这般做。
李天余咬牙:“司念妹子为了我,牺牲竟这般大,我若称帝,必将河母首推,让其香火源源不断,与国同盛!”
船伯道:“好!有魄力!”心中却冷笑道:“没有以后了,我今日便吞了你香火!”
(抱歉了,老家有点事情,关于土地纠纷的,得回去一趟。最近可能更新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