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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书赠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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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朝阳来北京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他爱玩,有空就去城中各处的名胜古迹游玩,但北大燕园还是第一次来。

实际上,现在的北大校区对社会是开放的,可以自由出入。正因为这样,不少社会闲杂人员在里面出出入入,引起不少纠纷。八三年之后,管理变得严格。看到年龄不符的人,门岗多半会问上一问。不过,如果是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则可以肯定是北大的学生了。北大兼容并包,学生多半要追求爱情,不像社会上那么扭扭捏捏。

燕园到处都是古建筑,风景极美,别有一番韵味。不过因为时间关系,他也没办法多做游览,心中便打算等下活动结束再说。

孙朝阳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骆一禾,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帅哥。

骆一禾现在还在念书,明年就会毕业参加工作。他本是高材生,又是学校活动积极分子,诗社主持人,工作分配自然是极好的。在真实历史上,骆一禾分到《十月》做小说组编辑。没错,就是文学杂志四朵金花的《十月》,负责西南地区作家。

孙朝阳是四川人,将来免不得要跟骆同学打交道,这也是他欣然应约而来的原因之一。

骆一禾不像他最好的朋友海子那样沉默寡言,为人很开朗很健谈。跟孙朝阳握手后,就说,能够写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 人,应该是位背着行囊,鲜衣怒马的五陵少年,孙朝阳和他想象中完全一样。

孙朝阳也道,骆一禾同学你发表在杂志上的长诗节选《世界的血》我也读过,在我想象中,定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如此高的评价,倒让骆一禾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聊了一会儿,骆一禾看了看手表,哎哟一声,道,今天的文学讲座时间快到了。学校对我社的活动颇多支持,专门给了一间教室。同学们听说孙三石要来,都很兴奋,等会儿还请你上台去讲诗。

孙朝阳:“都是同龄人,互相交流切磋吧,真让我讲话还真不行,就在旁边听听。”

骆一禾哈哈笑道:“三石你来就好。”

孙朝阳:“对了,最近《星星诗刊》上出了位叫海子的诗人,他的诗写得不错。下次你们应该请他过来讲讲。”

二人一边聊天,一边朝教室那边走去。

说起海子,骆一禾就激动了:“原来你也读过海子的诗,他现在人大读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每月我们都会聚一次,今天活动本邀请了他的。海子听说三石你要来,说要来的。但昨天带信过来,说他突然不想动弹。哈哈,海子的脾气有点怪,人际关系搞得不是太好,只我能忍他。”

孙朝阳:“如果海子身体不好就应该去医院看看。”他有点怀疑海子未来的死和疾病有关,便善意提醒骆一禾。

骆一禾点点头:“他心情一直忽好忽坏,病的时候在床上一躺就三四天,饭也不吃,还失眠,是应该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身体。只可惜我当时只是以为他遇到什么事了,安慰半天。现在想来,应该是病了。”

“病了就看医生,吃点药就好。光安慰,光做心理辅导也没用,要唯物的。”

说话间,二人就进了一间教室。

里面已经挤满了热情的同学,起码六十人以上,实在没位置了,就站在窗户外面,门外面。

听说孙三石来,众人都发出激烈的掌声。

八十年代是诗歌的时代,几乎人人读诗,人人写诗。

少年心事总是诗。

那时候,北大写诗的人特别多,你扔一块砖头过去,搞不好就能砸中一名校园诗人。同学们也弄了不少诗社,还出了自己的刊物。其中最出名的有五四诗社、未名诗社、繁星诗社、启明星诗社。从这里走出了不少未来诗坛的代表性人物,比如骆一禾、西川、戈麦、西渡……等等。

孙朝阳上台去说了几句很高兴看到同学们,我们年纪相当,都是朋友。在艺术的国度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也是个学生,还需要学习,以后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孙作家在诗歌上拿到过星星诗刊的优秀奖,小说也拿到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如今正当红,他在台上讲话一点架子没有。大家看到他就好像看到同桌的你,顿时大生好感,鼓掌声更响亮。

骆一禾擅长组织,不然以后也不会成为一名优秀编辑,看气氛热烈,很高兴。今天活动的内容是读诗会,按照流程,先请一位女同学上台读诗,然后由他讲解。

今天因为有孙朝阳来,骆一禾就请他和女同学搭档朗诵。

诗是聂鲁达的《马丘比丘之巅》,很冷僻,但对于诗歌界来说却很热门,这首诗启发了八十年代很多现代诗诗人。骆一禾的代表作《世界的血》,海子的代表作《太阳》就受到过一定的影响。

于是,孙朝阳和女同学一人一句念起来。

“从空间到空间,好像在一张

空洞的网里。”

“我在街道和环境中行走,来了又离开。”

“秋天来临,树叶舒展如钱币,”

“在春天和麦穗之间,是最伟大的爱,”

“彷佛在落下的一只手套里面。”

……

聂鲁达是智利左派诗人,西班牙语言文学中标志性作家,还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曾多次出访中国,见过巴金、茅盾,跟周公谈笑风生。

这首《马丘比丘之巅》收录在他获诺奖的诗集《诗歌总集》里面。

写得自然是极好的,就是太长,几百行,读得孙朝阳口干舌燥。

八十年代拉美文学正火,马尔克斯、博尔霍斯,《百年孤独》是文学青年枕边必读书目。同学们听得如痴如醉,眼睛里全是青春的光芒。

孙朝阳却觉得没意思,他对于现代诗兴趣不大,在念诗的过程中尽顾着看旁边的搭档了。

搭档美貌,樱桃小口杨柳腰,涂着口红,抹着红指甲,在八二年的时代背景中,绝对不会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好不容易把那首长如八点档家庭伦理剧的诗念完,骆一禾就上台讲解。

“……拉丁美洲左派运动失败后,诗人心中苦闷,攀登古印加王朝的首都马丘比丘,他一路向上,描述了沿途的壮丽景色,山脉、悬崖,树木、古老的石制建筑,内心中满满都是孤独和痛苦,失败让他一蹶不振……等到山顶,已经是半夜,看到头顶的星空,这种孤独和痛苦更是转化成为对整个全人类的忧思……”

下面的同学们都认真地听着,所有人都拿起纸笔,沙沙记录。

只孙朝阳和那位女同学没有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不过,目光各自不同。女同学眼神里带着对着名作家的好奇,而着名作家孙三石则好像是欣赏一幅美人图。

两人对视,然后同时一笑。

骆一禾:“……这个时候,诗人把自己的个人放在整个历史,整个宇宙时空里,豁然开朗了,也从拉美古老的神话中汲取到了力量。愤怒的诗句,在羽蛇的注视下燃烧了。”

众人都激烈的鼓掌,把手都拍红了。

至此,本次诗歌讲解会结束,为时一个小时。

孙朝阳正要去问那个女同学要联系方式,一个眼睛挤过来,把孙作家和女同学分开。他拿着一本书:“孙三石,孙三石,我最崇拜你了,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有故事的女同学微微一笑,拂袖而去,消失在人海。

孙朝阳大为不快,接过书一看,正是上次星星诗歌大奖赛的合集,就问:“好好好,写什么?”

眼镜男一口吴语:“我是北大西语系的学生,也是诗社的成员。您就写,赠吾弟俞敏红。”

孙朝阳有点烦他,提笔刷刷写道:“赠吾弟俞敏红——史铁森。”

俞敏红不解,说名字不对啊,孙朝阳回答道孙三石是笔名,史铁森是真名,一回事一回事,就溜了。

晚饭骆一禾做东,陪同的还有诗社其他几个成员,都是未来诗坛着名诗人,俞敏红也在。俞同学表演性人格,话很多,说话的时候很有感染力,人生理想是做个大诗人,整日游山玩水打熬气力,对于女色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穷学生,也没有什么钱,骆一禾就带大家去吃馄饨,一人只半斤,得了个半饱。还买了一瓶啤酒,六七个人分着喝。孙朝阳本来要买单,想了想,不能冷了骆一禾他们的热情,就陪着挨了饿。

俞敏红感慨:“真穷啊,我以后要多赚钞票,大大滴钞票。”俞诗人的人生理想又变了,他只想搞钱。

孙朝阳因为晚上要去电台主持节目,不克久留,就和大家互相留下通讯地址,告辞而去。

这几日天气不错,也不冷,他就在燕园里慢慢走着。因为贪看风景,不觉走到一处小楼,忽然有种强烈的既视感。总觉得以前好像来过,可搜索记忆,死活也记不起。

小楼有上下两层,亮着灯,里面有唱机在播放音乐,钢琴曲《哥德堡变奏》,很风雅。

孙朝阳想了半天,一拍脑袋:“原来是这里。”就走到楼下,伸手拍了拍大门。

一个保姆模样的人开门:“请问您找谁?”

孙朝阳:“我从未名诗社那边来,拜访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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