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两个相柳见面
夜渊怔怔的望着小夭，深邃的眸子里映着她的笑靥如花。
随着她的回忆，夜渊感觉到自己似乎闯入了另一个时空。
在那里，他教导小夭弯弓射箭，小夭陪着他吃喝玩乐。
好像再索然无味的事情有了她的陪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皓月当空，万籁俱寂。
在这漫漫长夜中，小夭的回忆好像填补了他心中的一抹空白。
就连那些丢掉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现，根本没给他时间，一瞬间就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清水镇外的初遇，葫芦湖赏月，甘心种下情人蛊，海底畅游，化身防风邶教她射箭，海底三十七年朝夕相守，抢婚，绝交，战死……
战死？！
夜渊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皱着，这些记忆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没有经历过，为什么他的脑子里会出现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陷在回忆中的小夭并没有发现夜渊的异常，直到他猛的站起身来，连带着身下的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叶鸳，怎么了？”
“时间很晚了，你先休息吧。”
他强自镇定的说完，便脚步匆匆的走出门去。
小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太在意。
她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哪怕身处陌生之地，也会让自己吃饱喝足。
只是在临睡前，心里想着不知现在相柳如何了。
离开月华殿的夜渊，一个闪身的功夫就恢复了原身。
他跑去了山顶，那里有一处湖泊，也是都广之野唯一的一处水源。
这湖本来没有名字，是相柳看它形状像月牙，才起名月牙湖。
他踏在湖面上，清冷的月光下，相柳清晰的身影倒映出来。
他垂眸望去，一瞬不瞬盯着那个影子，好半晌，他轻声问道:“你是谁？”
这时，水面波光粼粼，一道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
“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知道我的存在？”
相柳虽然这样问，但其实他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
影子回道:“你和小夭在小渔村遇险，是你刨了半颗心救小夭，王母说，那是半颗九头蛇妖的心……所以相柳，我们一直都是一个人。”
相柳一震，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他亲口说出来，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狂跳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两个我们？”
他俯下身，想摸一摸水中的另一个自己，可触及掌心的只有清凉的湖水。
为什么会有两个相柳？
其实这一点，影子相柳也一直没想明白。
他和小夭都是从冥府重生归来，小夭顺利的回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一天，而且也并没有分裂出两个她，那他们又会是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相柳见影子相柳也是沉默不语，便明白他也不知道原由。
于是他又问道:“我脑子里多出的那些记忆，是属于你和小夭的？”
“有什么区别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些记忆你不知道，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你忘记了而已。”
“所以小夭真的在梅林被人虐杀过？”
一想到小夭全身是伤，毫无生机的被吊在梅林当中，相柳恨不得杀光所有伤害她的人。
影子相柳沉了一会儿说道:“就是因为我们经历过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所以不管是为了小夭还是为了你自己，相柳，这一次你绝不能再有为任何人牺牲的想法。”
那样的后果小夭承受不住，她表面看似勇敢，其实比谁都害怕失去。
相柳抬头，望着空中明月，他的脑海中闪过自己万箭穿心，身体化为毒血的画面，漆黑的眸光似乎闪过了什么。
然后他云淡风轻的笑了，“那是当然，只要天地间还有小夭的存在，生命就很可贵，我又怎么会舍得去死呢。”
影子相柳看着重生前的自己，心中闪过一丝悲哀。
那时的他就是这样，口是心非，他嘴上可以不在乎这世间的一切，心里却比谁都爱。
这时，天边泛起了一抹白，相柳知道在都广之野黑夜特别短暂，天就快要亮了。
他碰了碰水中的影子，“你不是在大荒陪着小夭吗，怎么会跑来这里，还融进了我的身体，成为了影子？”
影子相柳一叹:“皎凰抓了小夭，我紧跟着进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刚一进入裂缝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相柳想了想，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一同出现过，难道是因为他们不能共存？！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沉，水中的影子也是苦笑一声，“你也想到了吧？”
“你是千年前的相柳，而我是战死后重生的相柳，我们本质上是一副灵魂，又怎么可能同生共存呢？”
“现如今你我二人已经融合，我的记忆也已经变成了你的记忆，或许再过不久，我就会真正的消失了，所以相柳，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放弃小夭
，连带着我的那份爱去爱她，护她，守着她……”
这时一抹阳光从云层中照了过来，水中的影子在渐渐消失，声音也渐渐淡去。
相柳站在湖面上，金色的阳光冲破云层，笼罩在他身上，为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清晨，小夭醒来，眼前依然一片漆黑，和昨日没什么区别。
看来在这妖殿里，皎凰是打算让她以瞎子的身份来做客了。
不过小夭是个乐观的人，想想小时候被九尾狐妖囚禁时受的那些虐待，现在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想什么呢？笑那么高兴。”
夜渊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小夭摸摸自己的脸，问:“我笑了吗？”
夜渊走过去，俯身在她的脸上比划了一下。
“嘴角都弯到这里了，是不是梦到吃什么好东西了？”
小夭一怔，原来小时候的那些伤痛早已成为过去，现在再想起时，她都可以笑着去面对了。
“我高兴是因为没想到皎凰那么疯的一个人把我抓来，一没打我，二没杀我，就这么把我丢在这，不管不问，让我险些以为自己是来这里享福的。”
夜渊笑着摇摇头，说道:“她不敢。”
“为什么？皎凰在这里看着身份不低啊！而且你们妖君好像很嫌弃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