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夭恢复真容
相柳恭敬的行了一礼，王母转身看他，淡淡说道:“不是你。”
相柳不明白王母的意思，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王母走近，为他把脉，片刻后她说:“你不是因剜心而受伤，你去过归墟之地？”
相柳大惊，却不为那洞察一切的双眼，只因剜心二字。
“王母……”
他欲问什么，王母却挥手打断。
“你是九头蛇妖，身负九命，小夭身体里亦有九头蛇妖半颗心，我猜……命也不止一条了，可我探了你的脉，你心脏齐全，九命仍在，那是谁剜心救小夭……”
王母死寂的眼睛望着相柳，相柳身体却阵阵发凉。
“是谁救她，我不知道，可你却应该很清楚，所以你不用问我，问问你自己吧。”
听了王母的话，相柳脑中有片刻的茫然，可是心里却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
是他呀！
只可能是他呀！
“相柳，小夭体质特殊，如今身体里又有了那样半颗心，我不知道她今后的身体会有什么变化，或许好或许坏，可是当初你们既然选择了回来，是善果还是恶果都只能自己承受。”
这时，桃林中一阵清风吹来，片片桃花随风飘落，在满天花雨中，相柳抬眸问道:“我在这里，那他呢？”
王母揺揺头，“我并不是无所不知，更何况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你和小夭一样，看似是两个人的事，却偏偏挤进来第三个人，你控制不了，我也控制不了。”
相柳:“……”
他站在那里，沉默良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心里又实在难受，是酸也是涩。
虽然他明知不该有这样的情绪，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可是就像王母说的，他控制不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王母罕见的笑了笑。
“小夭是我教养了七十多年的孩子，她虽不是最好的，却是我唯一的徒弟，我看她就很好。”
相柳道:“她就是最好的。”
王母转身，瑶池上水波荡漾，银光点点，花瓣落入水中泛起层层涟漪。
“如今我已时日不多，我有意让小夭执掌这玉山……”
相柳一听，急喊一声:“王母！”
玉山虽然遗世而独立，不受任何红尘事纷扰，可小夭是什么性子，她怎么受得了被禁锢在这里，千年万年感受这死一般的沉寂。
“你不用着急，我虽不是个尽责的师父，却也了解她的性子，我不会勉强她，是走是留自会由她自己做主。”
“我会跟相柳下山的。”小夭坚定的声音传来。
相柳遥遥望去，小夭在桃林的那头，他们隔着簌簌飞舞的漫天花海互相望着对方。
小夭一步步走来，跪在王母面前，她说:“我喜欢现在的生活，虽然有过危险，有过受伤，有过流血，可是他一直都在，他没有丢下我，我也不会丢下他，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会。”
王母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只是轻微的点下头。
“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若没有其他事下山去吧。”
相柳将小夭扶起，小夭却站在原地没动。
王母问:“还有事？”
小夭笑笑，小声道:“我想请王母帮我恢复真容。”
王母看了一眼她和相柳，淡淡说道:“你体内封印着玉山神器驻颜花，若这次恢复了真容，那它便再无变幻容貌之能。”
“我知道，可我现在有了他，我只想做我自己。”
玟小六她固然舍不得，可这个身份终究不能和相柳相伴相守。
“那你脱下衣服跳进瑶池吧。”
这流程小夭熟，不用王母再说什么，三下两下就将外衣扒了下来。
速度快的站在一旁的相柳都没有反应过来。
见小夭又去扒拉里衣，相柳连忙转身，往桃林深处走去，只是走的急了，脚下有些不稳。
小夭看他那样嘻嘻笑了两声，王母眼观鼻鼻观心，脸上神色依旧淡漠，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接下来就和前世一样，王母施法，层层花瓣将小夭包裹其中，它们浮在瑶池的万顷碧波之上。
如莲台一样的巨大花苞缓缓绽开，小夭在王母的召唤下慢慢睁开眼睛。
如水浸染过的眼眸如墨如夜，乌黑的青丝像瀑布一样自然垂落。
额间一朵绯红的桃花更衬得少女娉娉婷婷，如一颗清晨凝结的露珠一样清新。
小夭摸了摸自己柔嫩的脸颊，转着漆黑的双瞳，虽然不是第一次变化，也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却仍是心怀激荡。
只是情绪激动了，行为上却有些不过脑子。
岸上王母还没做反应，就听小夭大喊一声:“相柳，我终于恢复真容了，你快来看呀！”
相柳自然也知小夭长什么样子，只是他不想让小夭知道他知道，所以也是装的期待不已。
小夭看相柳从桃林中走出，冲他笑笑，本想冲他招招手，让相柳带自己飞过去，可谁知却是对上了相柳的一张黑
脸。
“怎么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这姿容不像他那样倾国倾城，可也不至于丑的让他看不下去吧。
“也不是很丑吧……”
相柳脸色愈加难看，蓦然转身又退回桃林深处。
只听王母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挥了挥手，一套白色衣服便套在了小夭身上。
“这白色倒是与你相配。”
小夭眨眨眼又眨眨眼，怔愣片刻，直到远处传来一声轻咳，她才恍然惊醒。
这时岸上的王母已不见了踪影，只留相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小夭顺了顺长发，故作镇定的看着他，“抱我过去。”
相柳一笑，御风而起，白衣翻飞，那双一向清冷的眼眸中此刻尽是眼前那个笑意盈盈的白衣少女。
小夭，好久不见。
相柳小夭上了岸，他们本想去向王母辞行，阿獙却说:“她一向不在意这些的。”
“阿獙……”
临别在际，小夭又是红了眼眶，“下次再见，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阿獙也很是不舍，只是小夭终究不是阿珩，即使她是阿珩生命的延续。
小夭不需要他们，她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也有要守护的人和守护她的人。
烈阳却不像阿獙那么心思细腻，他只是一直在盯着小夭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