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可怜的毛球
“我是做了几百年的男人，又不是每天发情的野兽，再说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每天要吃饭睡觉，吃饭睡觉我是习惯了，只不过这个吗……”
小夭嘻嘻笑了起来，起身又腻歪到相柳身边，“我还是第一次。”
相柳盯了她一会儿，无奈的叹口气，“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说着就亲自动手又将小夭裹回了棉被中。
小夭也明白相柳的意思，只是两人好不容易敞开心扉，若是只让她远观不可下嘴，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残忍。
她想了想说道:“过两天，我想去趟玉山。”
相柳望着她，“去看王母？”
“当年我不辞而别偷偷溜下玉山，现在也该回去给我师父一个交代了，不过最主要的是，我师父能帮我变回女儿身。”
相柳问:“你这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竟连我都辨别不出你的真身。”
“是上古神器驻颜花，当年我出生时，我娘为了隐藏我的身份，将驻颜花用法术封印在了我的额头上，后来我流落大荒，又有不少人想抓我回去炼药，为了躲避他们，我每天都在变化容貌，时间一长，我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小夭安静的躺在被子里仰望帐顶，“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很害怕，就躲进了深山里，深山无人，只有一些还未修成人形的妖怪和野兽，没人同我说话，有时候我几个月都没开过一次口，时间一长，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不会说话了。”
“后来你就碰到了九尾狐妖，他骗取了你的信任，然后抓住你囚禁你，虐待你！”
相柳的手紧紧握成拳，若不是他已经死了，自己也绝不会让他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小夭看他那样子，暖心一笑，“别生气了，他死在我的手里也算是因果报应。”
“我没生气。”
小夭有意逗逗相柳，“那你怎么没提我经常欺负的那个蛇妖？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的。”
“忘了。”
相柳一本正经的转过身去，床头的枕头上，小毛球竟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
本来一双锐利的雕眼此刻瞪得圆溜溜的，好像两颗小豆子。
“它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我们……哈哈哈，算了算了，看见了也没事，反正它什么也不懂。”
小夭自我安慰的尴尬笑笑，看天看地，看几案看茶杯，就是不看那双八卦的小豆眼。
可相柳却不那么好脾气，只见他冷冷瞥了一眼毛球，状似无意的问小夭:“上次给你的那只朏朏怎么样了？”
“嗯？”小夭摸不着头绪，却也老实回答:“还行，跟我家大黄玩的挺好。”
“大黄？”
“哦……那是老木养的一只柴狗，平时看看家，没事的时候还能去河里给我们捉两条鱼改善改善伙食。”
相柳点点头，“看来是找着伴了。”
“什么伴？”
小夭是越听越糊涂，完全没明白相柳在说什么。
“搭伙过日子，繁衍后代，你怎么理解都行，上次就见那朏朏快到发情期了，如今它这么缠着你家大黄，不是求偶是什么。”
“啊？”
对于相柳这个胡言乱语的结论，小夭表示自己真的是开眼界了。
“所以说，不管是哪个种族，都要懂得知情识趣，否则就像某只禽类都活了一把年纪，却还是孤身一雕……”
“咕！！！！！！”
只听一声悲惨又愤怒的鸣叫响起，毛球一个起飞差点没撞门框上，一个急刹车后才浑身颤抖的从窗户飞了出去。
看毛球那可怜的样子，小夭啧啧两声，“相柳大人，还是你够狠！”
折腾了一宿，天边已微微泛白，几案上的蜡烛正好烧完，只听“啪”的一声，帐内陷入一片黑暗。
相柳重新躺回床上，他说:“再有三五百年就修炼出人身了，这点打击都受不了，还不如重新回到蛋壳里修炼去呢。”
小夭一惊，“毛球要修出人身了？所以说它什么都懂？！”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找它的事呢。”
小夭愣愣的蒙上被子，好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
相柳以为她睡着了，这时小夭突然坐起来说道:“我家大黄是公的。”
相柳一愣，随即抿唇而笑，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朏朏也是公的。”
相柳闭上眼睛，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我知道。”
“那你还说……”
“我糊弄毛球的，没想到你也这么好骗。”
相柳在床上，小夭在床下，她静静的望着黑暗中那个模糊的影子。
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种在和防风邶对话的错觉。
相柳说过，不管是辰荣的军师还是防风氏的庶子，都是他自己。
小夭笑了笑，从来都是他，从前世到今生一直都只有他。
第二日一早，轩来向小夭辞行。
自从上次他将小夭的身份告知相柳后，二人还没有见过面
。
“轩老板，我家小六不在，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老木没什么精神，平时还算好客的他也没心思招待轩，只是一个人坐在椅中，不时的就能听到他一声长叹。
串子死了，麻子又住在春桃娘家，所以现在回春堂冷冷清清的。
轩站在厅中，扫视了一圈。
以前他来时，这里总是吵吵闹闹的，充满了烟火气，现在再看，这所房子却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一点人气都没了。
“这么早她就出去了？采药？”
老木摇摇头，“昨晚就没回来……”
轩皱了皱眉，“她……经常夜不归宿？”
老木抬头望他:“以前进山采药，走的深了，当天回不来是常有的事，只是………唉！我看你跟小六关系还不错，有时间帮我劝劝他……”
“她怎么了？”
老木指着窗外山的那一边说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轩望过去，声音有些冷:“据说是辰荣军盘踞之地。”
老木点点头，“虽说辰荣残军纪律严明，从不滥杀无辜，可再怎么样，那些人跟咱们这样的百姓也是不一样的，与他们过多牵扯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