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柳,我们成亲吧
“说吧，小夭是谁？”
山巅，相柳负手而立在悬崖边上，崖下云雾缭绕，看似仙气飘飘，实则白骨累累。
望着相柳的背影，小夭眼底有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相柳……”
小夭上前紧紧抱住他，脸颊贴着相柳的背脊，喃喃的唤了一声又一声。
山顶不同于山下，寒风凛凛，小夭双手冰冷，她说:“相柳，我们成亲吧。”
“你说什么？！”
相柳陡然转过身，一向清冷漠然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小夭深吸一口气，面对相柳，清了清嗓子，“我说，相柳，你来娶我好不好？”
云层遮挡着日光，白雾越聚越多，他们二人仿佛隔着一层纱望着彼此的眼睛。
周围宁静而祥和，时间也在瞬间停止流动，小夭想: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吧。
半晌，相柳动了动，他向小夭伸出手，“镜子。”
“嗯？什么镜子？”
“狌狌镜。”
小夭掏出递给相柳，相柳将镜面对准小夭。
“你确定让我娶他？”
镜子里的面容虽然清秀却的的确确是一个男人。
“我没有特殊癖好。”
小夭尴尬的笑笑，“我忘了。”
“刚才的事若是你不想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相柳将狌狌镜还给小夭，俯身贴近她耳边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记住了，求亲是男人的事。”
小夭一愣，怔怔的看着他，这时，相柳已转身，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相柳，你等等我……”
正值落日时分，一辆豪华的马车驶进清水镇。
街道上众人纷纷让路，只因马车前后各跟着八个身材魁梧的护卫，骑着马，背着弓箭，看起来威风凛凛，却也实在跋扈的很。
“什么人物啊？”
清水镇不乏金盆洗手的亡命之徒，可看到这阵仗，也只是沉默的看着。
其他人更是敛了声音，只敢小声议论。
“看见那车帘了吗？”
众人闻声纷纷望去，一般的马车帘子大多绣些花鸟鱼虫，要不然也是飞禽走兽
而这辆马车上却是绣着金色的弓箭。
“那是防风氏的族徽。”
防风一族以箭术传家，相传他们的祖先能射落日月星辰。
“是防风意映来了。”
小夭和轩从酒铺中出来，望着马车驶向俞府的方向。
“防风意映？你是说和涂山家二公子有婚约的防风小姐？”
小夭点点头，前世是静夜将璟的消息传回涂山家，防风意映才来此地，而如今十七还在军营，那她为何而来？
轩站在小夭身边，三百年来他走过很多地方，每到一处，他都会住上一些日子，只是为了寻找小夭的踪迹。
漂亮，活泼，勇敢，甚至会有一点点刁蛮。
这是他对小夭的期盼，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以此来寻找小夭的画像。
可是……
她真的和阿念很不一样。
不漂亮，不任性，穿的邋遢，动作更是粗鲁，明明浑身都是缺点，却偏偏……
“怎么，对我现在的样子还是很不习惯吗？”
小夭笑着问。
“不会，你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只要你是小夭，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
“真的？你这话未免也太假了吧。”
小夭好像没长骨头似的靠在门前的一根柱子上，嘴里更是叼着不知从哪揪来的野草。
轩温柔的摸了摸小夭头顶，“曾经我也想过如果你没有走失，一定会像阿念一样被千娇万宠着长大，任何事情都不用操心，你只用烦恼明天穿什么衣裙，戴什么样的首饰，和哪家的小姐闹了别扭，又偷偷多看了谁家俊俏的公子几眼，可是……”
“可是在她们怀着一颗少女之心时，我却在想着怎么才能活下去。”
小夭转头望着轩的眼睛，“哥哥，我不是阿念，也不是西炎和皓翎那些被娇养长大的高门贵女。”
“我做过乞丐，做过囚徒，在大荒流浪三百年，我……现在只是玟小六。”
轩抿了抿嘴唇问:“你不想回去见你父王？”
他其实明白小夭的意思，她不想离开清水镇，只要她不离开，她永远都是玟小六。
小夭沉了片刻，然后默默转开头去，垂眸一笑，皓翎王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却是对她真心疼爱。
不管是为了弥补母亲还是为了偿还上一辈的恩怨，作为养父，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为了相柳？”
轩猜测。
“哥哥，你能答应我永远不伤害相柳吗？”
轩脸一黑，就像那锅底的灶灰，“果真是为了他！”
“我喜欢他，不！我爱他！若是哪一天，他真的死在你手中，我或许不会为他报仇，可我也绝不独活！”
玱玹是她的亲人，也是相柳的
敌人。
她和玱玹身体里都流着西炎一族的血，这是重活几辈子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可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错，是立场决定了他们的关系，也斩断了她和相柳唯一的可能。
“大荒好男儿如此多，你为何偏偏要去选那个被世人鄙夷的九头蛇妖！”
轩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小夭。
“好男儿是很多，可相柳却只有一个。”
此时小夭想到阿念曾说过:我宁愿要他一分的好，也不要别人十分的好。
而相柳对她又岂是只有一分好。
“爷爷和师父也不会同意的。”
“哥哥，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动手之前，想一想他不只是敌人，还是我的爱人。”
听她这么说，轩冷哼一声，“你把他当爱人，他呢？你希望我不杀他，那他会为了你受西炎招安，从此再不与我们为敌吗？”
小夭摇摇头，“我不会让他为难去做选择，我只是告诉你，无论相柳在哪，我就在哪，所以……做选择的是我，而相柳就是我唯一的选择。”
“你……”
轩指着小夭，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道:“就算我不去杀他，那他要是来杀我呢？难道你要我站在那里任他砍吗？！”
“不会。”
“什么不会？！”
轩扭过身去，气的他此刻实在是不想看小夭一眼。
小夭妹妹从小聪明伶俐，怎么如今变的……
哼！定是那九头蛇妖用了什么法子引诱了小夭，他的妹妹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