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北芒震动
“啊啊啊啊！”
被太上长老死不瞑目的一双眼睛盯着，李涵浑身寒冷，再加上眼前情势对其极其不利，吓的捂住脑袋疯狂大叫，脸上白布被其挠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再次显露出来。
李家族长，哆哆嗦嗦的看着跃于八臂恶龙头上的凌天，发出颤音:
“走……我们……我们走！”
凌天摇了摇头，看向已经出了异宝阁大门的凌玉儿一行人，瞳孔一缩，低声对八臂恶龙吩咐道:
“全部拍死，不要留下活口。”
八臂恶龙嘶吼一声，挪动身躯，迅速冲向李家残存族人。
异宝阁地处北芒府繁华之处，如今已是傍晚时分，平日里，此时周边街灯早已高高挂起，热闹至极。
但现在，异宝阁方圆十里之内，却静若寒蝉，唯有一地尸体，血水。
这一夜，北芒府其他几家势力虽然未出，族中高手却也在暗中观察着这边，亲眼目睹了今夜这一切。
他们的心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感叹异宝阁的不自量力，到惊愕异宝阁的雄浑实力。再到凌天白衣而出，武魂八臂恶龙轻易抹杀城中高手，本身更是越阶杀敌，给他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震撼！
“吩咐下去，凌天，不可惹，凌家，不可欺！”
“传我命令，立刻将凌家店铺边的家业，带上房契，送到凌府！慢着，我亲自去送！”
“我北芒城，从此之后，凌家一家独大啊！”
“先前还不相信那少年族长杀了周擎，唉！早知道就该早早去交好！”
“混账！即刻背负荆棘去凌家请罪！什么凌家的一个平庸之辈？就是凌家的奴才，从此之后也不可招惹！”
除了周府，各族，各势力的族长纷纷召集全体族人，招开紧急会议，会议内容却如出一辙:下死命令不可招惹凌天，不可惹怒凌家族人。凡各族中有家业与凌家产业相邻的，也纷纷忍痛，由家族重要人物亲自带上地契房契，赶往凌府。
除此之外，他们心中对异宝阁的认识也终于渐渐明了。
而此时，搅动北芒风云的凌天，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轻轻擦拭着斩鲸长剑上的血液，向凌玉儿几人走去。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走到凌玉儿身边，轻轻将凌玉儿搂在怀里，温声道:
“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凌玉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脸色苍白，想点头却觉得脖子僵硬。
火灵儿暼了凌玉儿一眼，下意识想要嘲弄两句，却收到凌天凌厉的目光，顿时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这场屠杀式的战役，只凌天和他的武魂便抵了一半战力！
她早早的便在黑震的保护下在窗口偷看，八臂恶龙的凶狠，凌天越阶杀敌时的风采，指挥八臂恶龙追杀李家族长时的果决一一烙在脑海。
她敢断言，即使那些隐世大家族的所谓妖孽，种子，也绝做不到凌天这般！
这般的无往不利，这般的杀伐果诀，这般的……风采。
是以，被凌天瞪了一眼之后，火灵儿不仅没怨，看着凌天的眼睛，反而有些迷离之色。
“他……才是十四的少年啊！唉……”
火灵儿如此，甄姬虽然不如她这般心绪波澜，却也颇为动容。
一代血衣军神，杀神，天子敕封冠军侯的传说，她曾听过许多，今日却是头一次亲眼目睹。以她掌握的那些大陆上妖孽的资料，凌天与他们相比，丝毫不差！
而心性方面，犹有过之！
“他真的才只十四岁，那些出色的天才，却至少都是十七八岁了！”
甄姬怀里的甄妃儿早已被甄姬用灵气使其昏睡。如今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脸上笑意璨然，丝毫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见凌玉儿说不出话，凌天叹了口气，轻轻的抚摸着凌玉儿的头发，悠悠道:
“武道一徒，从来都是如此。似那周府，似这李家，与咱们都已结下仇怨。而在他们的认知中，咱们又都属于弱势的一方，似他们这种家族，弱势的人损了他们的面子，他们尚且会要人以死谢罪。咱们杀了他们的人，如果确实处于劣势，只有死路一条。”
凌玉儿嘴唇动了动，却还是张不开嘴。
此时，八臂恶龙刚好返回，浑身上下蒸腾着火焰，烧灼着淋在它身上的鲜血，周围散发着阵阵血腥。
轻挥手臂将八臂恶龙召回武窍，凌天又道:
“家族仇怨，除非鼎盛千年的庞然大物，彼此打死打伤，为了利益，为了延续，为了防止其他势力趁虚而入，坐收渔翁，而妥协。像咱们这北芒城的家族恩怨，一旦结下，也唯有不死不休。”
凌玉儿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似乎是不认同凌天的说法。
甄姬却突然插话道:
“玉儿妹妹，凌天说的其实一点没错。凌家在北芒，上百年来都处于劣势，早已给他们任人蹂躏宰割的印象。即使吃了惨痛教训，纵使他们忌惮凌家，却依旧会千方百计，伺机报仇。这是所谓上位者的颜面，也是无知。”
“姐姐知道，你肯
定想着还可以妥协嘛！只要凌家主动示好，他们又无力还手，也会相安无事？”
凌玉儿点了点头，目中露出疑惑和恳切，疑惑的是甄姬说出这话明显不是为了劝阻凌天，恳切的是希望凌天采纳这个想法。
甄姬却摇了摇头，苦笑道:
“不可能，势力恩怨，岂是轻易便可化解？杀父之仇总有人报，想要卷土重来者必然有之。加上其他势力的暗中诱导。这些都不谈，如果对方残存之人，对凌家族人施以报复，不求重创凌家，而是杀一个是一个，你凌家族人的安全如何保证？！”
凌玉儿不再说话，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甄姬，茫然无措。
凌天轻轻搂着凌玉儿的脑袋，长叹了一口气道:
“玉儿，哥哥不求你能理解。但这种事情哥哥已经历太多，只请你不要因为哥哥对敌人的无情而害怕了哥哥，疏远了哥哥……”
听着凌天沧桑成熟的声音，想着凌天也不过十四的年岁，两行泪水从凌玉儿眼中夺眶而出。
她不敢去想，凌天在外的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也终于明白，凌天和甄姬所说的话的含义。
她使劲的点着头，语气呜咽，在凌天怀里啜泣着。
“玉儿永远不会怀疑哥哥，永远不会疏远哥哥……”
听到这句话，凌天慨然长叹，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眼泪在眼眶中打了几转，被他用灵气蒸发。
黑震从阁中走来，手中握着一张纸，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名单。
甄姬接过纸张，递给凌天，凌天看了一眼便收入怀中。
那纸上，最上一行用楷体写着这么几个字:
“李家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