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坤宁宫献艺
诸葛果沐浴更衣的时间，比预想中多了好几分钟。
庆幸的是，她就算素颜也天姿国色，压根儿不需要胭脂水粉，这又节省了许多时间。
马车往皇宫疾驰而去，姜维心里着急却不敢催，尽量平静地安慰道：“果儿，你不用太过在意，就算输了也没什么。”
“夫君，你就那么不相信我？”诸葛果梳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神中还是有些不满：
“天下的钱，是挣不完的！咱们烧陶熬糖就能赚很多钱，又何必得罪人呢？”
“对，对，对，夫人说得对，我下次不会了。”
生怕诸葛果带着情绪影响发挥，姜维赶紧赔礼道歉。
嘴上说着“输了没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催促，“果儿，咱的时间不多了，赶紧扒谱吧！”
“不必了。”诸葛仍是一脸黑线，“先前回府的时候，妾身就听星忆和遵儿唱过了。
“总共也才六七句，第二段稍稍变音重复了一次，哪需要专门扒谱？”
我去！
懂音律的人，难道个个都这么牛？
正在惊诧，诸葛果又说话了，“陛下大张旗鼓地在坤宁宫设宴，妾身总觉得……还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呵！让输的一方颜面扫地，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目的？”
“可能，妾身想多了吧。”
诸葛果淡淡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姜维察觉到异常，可再怎么追问，她总是闭口不言。
…………
坤宁宫，大殿内，雅乐声声，莺歌燕舞。
正席上，刘禅居中，吴太后与张星彩分坐两旁，轻举酒樽，端庄肃穆。
若说刘禅真有什么目的，实在看不出来。
大殿的两旁，文武百官按官职的不同依次入座，有的目不转睛欣喜歌舞，有的与夫人眉目传情，也有人好奇地东张西望。
右侧的中后位置，姜维看似正襟危坐，目光却在四处寻觅。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诸葛果领着张星忆与张遵，竟然跟王贵人说悄悄话。
那种场合，姜维只能回避，独自入殿了。
可是，雅乐声渐渐停止，舞姬有序地退出大殿，却没见三人入殿。
刘禅大致一瞥，见每张桌子都坐了人，于是举起酒樽。
“刚才，朕与太后商议过了：
“从今日起，每年的八月十五夜，坤宁宫，我大汉君臣都要齐聚一堂，共举美酒。
“太后还说，每一次的宴会上，众卿、众夫人皆可当众献艺。
“任何的才艺与节目，不分形式，不论高下，一律重重有赏。
“此时此刻，殿里不分君臣，不论官职，普天同庆，大汉万年！”
“大汉万年！”
“大汉万年！”
君臣文武齐声高呼，共举酒樽，一饮而尽。
刘禅斟满美酒，再一次举起酒樽，“太后刚才说，今日首先献艺的诸葛夫人与程夫人，各自赏钱一万铢。
“待两位夫人献艺之后，众卿与夫人上场献艺者，每位赏钱五千铢。众卿，请！”
“陛下请！太后请！”
山呼声中，众臣再举酒杯，喜气洋洋。
可是，放下酒樽之后，殿里却死一般地寂静。
姜维注意到，刘表的同桌也少了一个人。
不必说，正是他的夫人程婌。
寂静中，众臣面面相觑，姜维与刘表也在大眼瞪小眼。
若是以往的聚会，奉常孙玄会提前安排好一切，歌舞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冷场。
然而，这次的聚会实在仓促，事先并未排练。
更重要的是，虽说是君臣同乐，但在众臣看来，却是一场生死搏杀。
输掉的一方，不论刘禅是否追究，都是妥妥的欺君。
“呃……好像……诸葛夫人与程夫人都在谦让啊！”
蒋琬站起身，呵呵笑着打破寂静，“要不，伯约与伯达划个拳，看看谁先上场？”
“呃……不必了，还是诸葛夫人先请吧！”
张表看起来镇定自若，目光却散乱躲闪，被姜维敏锐地察觉到了。
正想谦让，门口却传来诸葛果的声音，“既然张尚书与程夫人谦让，臣妇只好抛砖引玉了。”
顿时，百余双眼睛，齐刷刷瞥向门口。
只见，诸葛果横抱着六尺多长的十二弦筝，缓步而入。
可是，殿里好像有唏嘘声。
姜维正在疑惑，又见张星忆与张遵入场。
于是，唏嘘声转为阵阵骚动。
或许，是众臣所坐的位置不同，提前看到了张星忆和张遵吧！
特别是张星忆，身份实在特殊。
不对，魏延神色不对！
这家伙，不停挠着自己的额头，还有个奇怪的手势。
知道他想向自己传递些什么，可那手势实在隐诲，让人百思不解。
更郁闷的是，两人的距离又太远，若是前去询问，始终不太
妥当。
目光转回，三人已行至殿中央。
各自行礼完毕，诸葛果落落大方地说道：
“依照陛下的旨意，臣妇为太后、陛下与诸公献上的曲目，名曰《厚德载物》。
“此曲，由张星忆与张遵主唱，臣妇只是伴奏。”
说完，向众人微蹲行礼，盘膝坐在殿中央。
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扫过琴弦，琴音清婉悠扬，仿佛汨汨流水，轻灵又欢快。
大约一两息的前奏结束，诸葛果打个隐秘的手势，张星忆随之唱道：
“天地之间和为贵，百善之中孝为先。”
宛转的童声，清澈明快，让众人眼睛一亮。
紧接着，张遵和着琴声唱道：
“父母是生育我们的恩人，要知恩报恩。”
紧接着，又是张星忆：
“尊师重道，克己复礼，天下归仁。”
张遵继续：
“老师教会我们智慧道德，恩重如山。”
隐秘的手势落下，二人齐声唱道：
“天行健，地势坤，师法天地彰人伦。
“一千年，礼仪之邦，泱泱我大中华。
“天行健，地势坤，师法天地彰人伦。
“一千年，礼仪之邦，厚德载物传到今。”
一段唱完，简单的过渡之后，在诸葛果的手势下，张星忆与张遵又重复了一次。
正如诸葛果所说，这首从后世盗来的《厚德载物》，节奏非常简单，听起来却抑扬顿挫。
这种奇怪的唱法与配乐，与这个时代的雅乐大不相同，与青楼乐姬的民间歌赋也不相同，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原词中的“几千年”被姜维改成了“一千年”，并不影响整首歌的风格与灵魂。
与“忠孝、和气”高度契合的填词，清澈婉转的琴音伴奏，纯朴嘹亮的童声演唱，而且是破天荒的“二重唱”，听得殿里众人如痴如醉。
直到三人行礼致谢，这才如梦出醒，喝彩声经久不息。
“好！诸葛夫人出手，果然是绝世佳作！”刘禅啧啧惊叹，心悦诚服，大手一挥，“来人，赐酒！”
“陛下！且慢！”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谯周。
“臣以为，诸葛夫人，没资格享用陛下的赐酒。
“她连最基本的礼制都要违反，纵然才学再高，亦会让天下人所鄙视。”
话音刚落，殿里议论声四起。
直到这时，姜维终于明白魏延的那个手势：诸葛果的头发有问题！
诸葛果沐浴更衣的时间，比预想中多了好几分钟。
庆幸的是，她就算素颜也天姿国色，压根儿不需要胭脂水粉，这又节省了许多时间。
马车往皇宫疾驰而去，姜维心里着急却不敢催，尽量平静地安慰道：“果儿，你不用太过在意，就算输了也没什么。”
“夫君，你就那么不相信我？”诸葛果梳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神中还是有些不满：
“天下的钱，是挣不完的！咱们烧陶熬糖就能赚很多钱，又何必得罪人呢？”
“对，对，对，夫人说得对，我下次不会了。”
生怕诸葛果带着情绪影响发挥，姜维赶紧赔礼道歉。
嘴上说着“输了没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催促，“果儿，咱的时间不多了，赶紧扒谱吧！”
“不必了。”诸葛仍是一脸黑线，“先前回府的时候，妾身就听星忆和遵儿唱过了。
“总共也才六七句，第二段稍稍变音重复了一次，哪需要专门扒谱？”
我去！
懂音律的人，难道个个都这么牛？
正在惊诧，诸葛果又说话了，“陛下大张旗鼓地在坤宁宫设宴，妾身总觉得……还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呵！让输的一方颜面扫地，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目的？”
“可能，妾身想多了吧。”
诸葛果淡淡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姜维察觉到异常，可再怎么追问，她总是闭口不言。
…………
坤宁宫，大殿内，雅乐声声，莺歌燕舞。
正席上，刘禅居中，吴太后与张星彩分坐两旁，轻举酒樽，端庄肃穆。
若说刘禅真有什么目的，实在看不出来。
大殿的两旁，文武百官按官职的不同依次入座，有的目不转睛欣喜歌舞，有的与夫人眉目传情，也有人好奇地东张西望。
右侧的中后位置，姜维看似正襟危坐，目光却在四处寻觅。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诸葛果领着张星忆与张遵，竟然跟王贵人说悄悄话。
那种场合，姜维只能回避，独自入殿了。
可是，雅乐声渐渐停止，舞姬有序地退出大殿，却没见三人入殿。
刘禅大致一瞥，见每张桌子都坐了人，于是举起酒樽。
“刚才，朕与太后商议过了：
“从今日起，每年的八月十五夜，坤宁宫，我大
汉君臣都要齐聚一堂，共举美酒。
“太后还说，每一次的宴会上，众卿、众夫人皆可当众献艺。
“任何的才艺与节目，不分形式，不论高下，一律重重有赏。
“此时此刻，殿里不分君臣，不论官职，普天同庆，大汉万年！”
“大汉万年！”
“大汉万年！”
君臣文武齐声高呼，共举酒樽，一饮而尽。
刘禅斟满美酒，再一次举起酒樽，“太后刚才说，今日首先献艺的诸葛夫人与程夫人，各自赏钱一万铢。
“待两位夫人献艺之后，众卿与夫人上场献艺者，每位赏钱五千铢。众卿，请！”
“陛下请！太后请！”
山呼声中，众臣再举酒杯，喜气洋洋。
可是，放下酒樽之后，殿里却死一般地寂静。
姜维注意到，刘表的同桌也少了一个人。
不必说，正是他的夫人程婌。
寂静中，众臣面面相觑，姜维与刘表也在大眼瞪小眼。
若是以往的聚会，奉常孙玄会提前安排好一切，歌舞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冷场。
然而，这次的聚会实在仓促，事先并未排练。
更重要的是，虽说是君臣同乐，但在众臣看来，却是一场生死搏杀。
输掉的一方，不论刘禅是否追究，都是妥妥的欺君。
“呃……好像……诸葛夫人与程夫人都在谦让啊！”
蒋琬站起身，呵呵笑着打破寂静，“要不，伯约与伯达划个拳，看看谁先上场？”
“呃……不必了，还是诸葛夫人先请吧！”
张表看起来镇定自若，目光却散乱躲闪，被姜维敏锐地察觉到了。
正想谦让，门口却传来诸葛果的声音，“既然张尚书与程夫人谦让，臣妇只好抛砖引玉了。”
顿时，百余双眼睛，齐刷刷瞥向门口。
只见，诸葛果横抱着六尺多长的十二弦筝，缓步而入。
可是，殿里好像有唏嘘声。
姜维正在疑惑，又见张星忆与张遵入场。
于是，唏嘘声转为阵阵骚动。
或许，是众臣所坐的位置不同，提前看到了张星忆和张遵吧！
特别是张星忆，身份实在特殊。
不对，魏延神色不对！
这家伙，不停挠着自己的额头，还有个奇怪的手势。
知道他想向自己传递些什么，可那手势实在隐诲，让人百思不解。
更郁闷的是，两人的距离又太远，若是前去询问，始终不太妥当。
目光转回，三人已行至殿中央。
各自行礼完毕，诸葛果落落大方地说道：
“依照陛下的旨意，臣妇为太后、陛下与诸公献上的曲目，名曰《厚德载物》。
“此曲，由张星忆与张遵主唱，臣妇只是伴奏。”
说完，向众人微蹲行礼，盘膝坐在殿中央。
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扫过琴弦，琴音清婉悠扬，仿佛汨汨流水，轻灵又欢快。
大约一两息的前奏结束，诸葛果打个隐秘的手势，张星忆随之唱道：
“天地之间和为贵，百善之中孝为先。”
宛转的童声，清澈明快，让众人眼睛一亮。
紧接着，张遵和着琴声唱道：
“父母是生育我们的恩人，要知恩报恩。”
紧接着，又是张星忆：
“尊师重道，克己复礼，天下归仁。”
张遵继续：
“老师教会我们智慧道德，恩重如山。”
隐秘的手势落下，二人齐声唱道：
“天行健，地势坤，师法天地彰人伦。
“一千年，礼仪之邦，泱泱我大中华。
“天行健，地势坤，师法天地彰人伦。
“一千年，礼仪之邦，厚德载物传到今。”
一段唱完，简单的过渡之后，在诸葛果的手势下，张星忆与张遵又重复了一次。
正如诸葛果所说，这首从后世盗来的《厚德载物》，节奏非常简单，听起来却抑扬顿挫。
这种奇怪的唱法与配乐，与这个时代的雅乐大不相同，与青楼乐姬的民间歌赋也不相同，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原词中的“几千年”被姜维改成了“一千年”，并不影响整首歌的风格与灵魂。
与“忠孝、和气”高度契合的填词，清澈婉转的琴音伴奏，纯朴嘹亮的童声演唱，而且是破天荒的“二重唱”，听得殿里众人如痴如醉。
直到三人行礼致谢，这才如梦出醒，喝彩声经久不息。
“好！诸葛夫人出手，果然是绝世佳作！”刘禅啧啧惊叹，心悦诚服，大手一挥，“来人，赐酒！”
“陛下！且慢！”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谯周。
“臣以为，诸葛夫人，没资格享用陛下的赐酒。
“她连最基本的礼制都要违反，纵然才学再高，亦会让天下人所鄙视
。”
话音刚落，殿里议论声四起。
直到这时，姜维终于明白魏延的那个手势：诸葛果的头发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