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葛玄的预言
答应教导诸葛瞻，其实是权宜之计，只为让一个母亲放心。
不过，就算真要教导他，也不是太难。
没有了宿主记忆，但诸葛亮传下的几卷兵法，早就倒背如流。
没有领悟其中精髓，这不打紧。
把它原封不动传给诸葛瞻，也够他消化好几年了。
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诸葛亮“灵柩不入成都，不设祭祀，不建宗庙，随地而葬”的遗命，刘禅完全照办。
说起这些，黄月英又在叹气。
姜维能明白，在这个“摸金校尉”横行的时代，只有“随地而葬”，遗体才能免受打扰。
可是，这就苦了诸葛瞻。
不知父亲葬在哪里，只能把他的遗物收集起来，打包葬在城西，好歹算个衣冠冢。
在衣冠冢旁边搭个窝棚守孝，没人敢说三道四。
交代完后事，黄月英再无牵挂。
在诸葛果房中待了许久，这才匆匆收拾东西，连夜去了城西窝棚。
没办法，她没有分身术，儿子和女儿只能照看一个。
不论选择哪一个，心里都是痛苦的。
她相信，如果诸葛果真的治不好，临死时最想见的人，必是姜维。
只要姜维在丞相府中，黄月英也能放心。
正是黄月英的同意，或者说请求，姜维在丞相府住下了。
这里比不上魏延的将军府奢华，更没有妙龄的侍婢伺候，却能随时了解诸葛果的病情，而且无拘无束。
…………
“将军！将军！小姐醒了！”
“将军！小姐精神好多了，直呼肚子饿呢！”
“将军！小姐吃了两碗麦粥，正在梳妆，说要见你呢！”
小翠、小蝶、绿罗和彩凤，一个接一个前来报喜，却又有些担忧，生怕是回光返照。
姜维却沉着得多，叮嘱小翠再喂了一碗青蒿汁。
“对了，在平时，小姐有没有肚子疼的毛病？”
“没，没有啊？”
“我是说，在小姐特殊的那几天，有没有肚子疼的症状？”
“好像，真的没有吧？”
小翠矢口否认，姜维还是不放心，“在小姐特殊的那几天，给她熬点红糖水，一定要趁热喝。”
“红……红糖？”
小翠一脸懵逼，姜维也一脸懵逼。
沟通许久，惊奇地发现：这个时代没有甜菜，没有红糖与白糖，却有甘蔗。
进一步了解后得知，这个时代，只有名叫“饴饧”的东西，由麦芽发酵后熬制而成，该是原始的麦芽糖。
这种“不怎么甜”的麦芽糖，还只有达官贵人才享用得起。
想来也是，平民百姓只能勉强温饱，没有多余的小麦去做麦牙芽糖。
“饴饧”之外的甜品，恐怕只有蜂蜜了。
不必说，价格贵得离谱，比“饴饧”贵了几百倍，而且很难买到。
“小翠，既然将军喜欢甘蔗，那就
去买些吧！”
听到诸葛果的声音，两人赶紧扭过头。
“果儿，你气色好多了！”
姜维呵呵傻笑，几乎双眼发直。
诸葛果面颊一红，赶紧扭过头，“小翠，赶紧买些甘蔗回来。”
“呃……小姐……”
小翠欲言又止，诸葛果眉头微皱。
稍一思索，赶紧取下手上镯子，“这个……能换些铢钱吧？”
“不，不用了！不必买！果儿，我只是随口问问！”
姜维连声阻拦，诸葛果却不理不睬，把手镯强塞到小翠手里。
见姜维不停地摇头，小翠会意。
收下镯子，离开凉亭，却没离开丞相府一步。
而小蝶、绿萝和彩凤，全都有意无意地远离凉亭。
诸葛果在石凳上坐下，随手摆弄着铢钱，却没有真正卜卦。
“果儿，摇卦之术我有许多不解，可否指点一下？”
姜维故意挑起话题，只为跟诸葛果说说话。
没想到，诸葛果缓缓摇头：“将军志在建功立业，怎能玩这种小孩子玩意儿？”
“不，这不是小孩子玩意儿。丞相传给我的兵书中，好几卷提到摇卦之术。”
“父亲的摇卦之术，比起葛仙翁可差远了。”诸葛果撩撩自己的头发，微微转头盯着姜维，“将军，葛仙翁赠你的二十个字，可还记得？”
葛仙翁？
姜维脑中飞速旋转，把三国时的名人名士想了个遍。
能够称得上“仙翁”，而且又姓“葛”，恐怕只有葛玄。
这人，据说是左慈的弟子。
是否属实，姜维无从考证，也没时间去考证。
这位“仙翁”，历史上几乎没什么记。
但是，若说他的从孙葛洪，姜维还是略有所知。
大名鼎鼎的药物学家，他的著作《肘后备急方》，更是中医学的传世精典。
后世的屠呦呦教授，正是从这部经典得到启发，从青蒿中成功提取青蒿素，摘得诺贝尔医学奖。
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葛玄，姜维完全不记得。
他赠给自己哪二十个字，更加不记得。
傻傻地愣在当场，诸葛果却没多问，缓缓念道：“麒麟本属火，但需木相生。若得杨柳果，方可成战神。”
念完之后，侧身看向姜维，“将军，葛仙翁的谶（chèn）言，你领悟多少了？”
“……”
姜维本就在发愣，诸葛果念出那二十个字，越发地无所适从。
单从字面意思来看，麒麟，肯定是指自己。
因为后世的人，经常把自己的“幼麟”与司马懿的“冢虎”并列。
民间还有“火麒麟”一说，所以第一句，很好理解。
五行之中，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第二句也好理解。
第四句，几乎就是白话文，应该没什么隐喻。
关键是第三句，杨柳果，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杨柳，其实就是柳树，又称水柳、垂杨柳或者清明柳。
记忆中，柳树好像没果子吧？
当然，也可能有，只是自己没见过。
呵呵了。
找到几颗杨柳果，自己就能成战神？
有那么邪门？
这个嘛，既然是“仙翁”的预言，那就“宁可信其有”吧！
问题是，找到杨柳果之后，应该如何处理？
炒了吃掉，还是炖了喝汤？
或者，把它串起来，做成手链或项链挂在身上？
注意到诸葛果满脸期待，姜维只好认怂：“果儿，我实在愚笨，至今也没有参透。”
“六年前，葛仙翁送给父亲的谶言，已经应验了。”
诸葛果轻叹口气，双眼一红，“将军，我想去父亲墓前祭奠一下，你能陪我去吗？”
“果儿，外面风太大，你的身体……恐怕……”
“没事儿，我感觉好多了。”诸葛果摁着石桌，吃力地站起身，“如果不去，我怕再没机会了。”
“那……我叫小翠准备马车？”
话音刚落，小翠就匆匆跑，陛下正在大发雷霆。
“魏将军刚刚已经入宫了，请你也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