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探究竟
陈默和陈凤燕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并走下楼来。
刘金宝和李坤鹏两人此时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眼见着陈默现身，两人立刻站起身来：“陈大人，一大清早就扰您清梦，实在是不好意思！”
陈默刚刚还有些困顿，可是出门时受冷风一吹，随即又变得清醒起来。
他面带微笑地对两人摆了摆手：“二位不必如此客气，我只不过是早起一日而已，可是二位平日里在衙门当差，却是要风餐露宿，比我劳累许多！”
“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兄弟这也是职责所在，再苦再累也不足惜，不过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夫人，今天她也要随我同去码头！”
“没想到陈大人的夫人竟然如此貌美，大人真是好福气！”
双方简单寒暄几句，陈凤燕则一直跟随在陈默的身边。
片刻过后，马车备好。
陈默和陈凤燕同乘一辆马车，而小德子，刘金宝和李坤鹏三人则是各自骑马，跟随在其身后。
为了避免之前的装扮太过惹眼，陈默今天专程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衣着。
陈凤燕虽然也乔装改办，可却仍难掩其出尘的气质。
众人一同来到码头，这里此时已经是人头攒动。
虽然如今已经是深冬，可是渔民每天却还是要出海打鱼。
这里聚集的渔民虽多，但却没有一人敢直接下海，全都等在码头。
陈默见此情景，当即下了马车。
他来到一名头发花白的老翁面前，同时开口对其问道：“这位老伯，请问您来码头，是为了买鱼还是打鱼？”
闻听此言，那老翁无奈一笑：“年轻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如果老夫是为了买鱼，那又何必一大清早就来这里侯着？”
“可您既然是为了打鱼，那为何不直接出海，而是要等在这里呢？”
“因为我们要买出海策筹！”
“何为出海策筹？”
“出海策筹就是渔民出海的凭证，只有拿着这个凭证我们才能顺利出海，而到靠岸的时候，我们还需出示出海策筹，证明我们已经向海东缴纳了费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带走鱼获！”
“海东？按理来说出海捕鱼之是不是应该由当地官府管理吗？怎么现在又出来了一个海东？难道这是你们当地衙门定下的规矩？”
陈默越问越深，而他提出的问题也引起了这位老人的警惕。
老人上下打量的陈默一番，随后开口对其说道：“我看你这年轻人似乎是个生面孔，想来对于我们这里的情况应该并不了解，这里的水很深，我劝你不要搅和进来！”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京城人士，初来贵宝地，想要开设一间酒楼，这次就是想来码头寻求合作，看看能否从你们这些渔民的手里买到最新鲜的海鱼！”
“你想买鱼，那就只管买你的鱼，其他的事情千万不要多问，至于何为出海策筹，何为海东，这些东西恕老夫不能直言相告。如果你真想知道，那你就在这稍等片刻，等下你自然就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见老人不肯直言相告，陈默也并未强人所难。
他与这一众渔民一同排队，在这里等待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前方攒动的人群才终于传来了阵阵响动。
此时已经是朝阳初升，可是即便如此。陈默却还是被冻得手脚僵直。
此地位处海边，海风凛冽刺骨，吹在人的身上就如同针刺一般。
陈默只是来了一天就觉得难以承受，可是这群渔民平日里却要日日再次等候，这也足以见得这群渔民平日里遭受了多少压迫。
前方的渔民似乎正在与人做着什么交易，只有获得批准之后才能出海。
他们在这里排了许久，这才轮到他们。
而陈默也终于看到了那老人口中所说的海东的真面目！
这是几名腰悬倭刀，头上梳着发髻的扶桑人。
他们手中各自拿着一只裁剪整齐，约有一寸宽窄的竹篾。
竹篾上用珠笔勾勒着日期，而这些渔民口中所说的出海策筹，指的也就是这些竹篾。
渔民想要下海，那就需要拿出对应的银两来换取他们手中的竹篾。
只要拿到了竹篾，那就能够被获批下海，而等到他们从海上归来的时候，还需要出示竹篾才能上岸。
每售出一支竹篾，渔民都需要向这群扶桑人缴纳两钱银子。
这样算下来，每人每月就需要向他们缴纳六两银子，而陈默刚才的目测，这处港口的渔民起码要有数百人，也就是说仅从这些渔民身上，他们每月就能拿到数千两纹银。
而且根据陈默的了解，此处的港口还不止一个。
这几名扶桑人也不过只是少数而已，此处盘踞的扶桑人恐怕远不止是陈默看到的这几个。
片刻过后，那几名扶桑人便已经来到了陈默的面前。
其中一人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陈默一番：“看你是个生面孔，是最新加入的渔民吗？”
“我不是渔民，是想来此处买鱼的老
板！”
“想要买鱼就要和我们买，否则这群渔民没人敢将鱼卖给你，你要是想买鱼，那就先给我们交上五十两银子，等我们为你登记在册了，你就有资格在这里买鱼了！”
这名扶桑人说话的时候趾高气昂，显然没将面前的陈默放在眼里。
而在听完了对方这番话后，陈默不禁冷笑了一声：“这里那是我大明境内，百姓经商自由，什么时候连买鱼，卖鱼都要你们这群倭寇同意了？”
陈默此言一出，周围的渔民顿时一片哗然。
这群扶桑人刚控制这个码头的时候。也有人曾试图与他们理论，可是最终的结果就是被他们当众砍杀，并丢进海里喂鱼。
有了那次的经历，这群渔民再都不敢和这群扶桑人发生争执。
如今又出现了一个敢和这群扶桑人叫板的勇士，这群渔民看到的却不是希望，而是悲哀。
陈默刚才这番话说的的确没错，可是这群扶桑人却压根就不给他们讲道理的机会。
见陈默公然挑衅，一名扶桑人伸手握住腰间的刀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