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十指连心
叮嘱好了那名小太监之后，陈默又将目光转到了小顺子和小德子的身上：“你们知道为何无法从他们两人口中问出同党的下落吗？”
小德子闻言摇摇头：“这两人实在嘴硬，卑职之前已经用尽各种手段，可是却始终无法将这两人的嘴撬开！”
“不是他们两个的嘴硬，是你们的手段实在太单一，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应该将你们两个带到锦衣卫的诏狱去观摩观摩，让你们看看犯人应该如何审讯！”
陈默前世虽然也看过许多关于审讯犯人的影视情节，可是等他真到了锦衣卫的诏狱，他就发现之前那些影视剧中的情节实在太小儿科了。
锦衣卫用于审讯犯人的那些手段，莫说是区区肉体凡胎，哪怕是金石铸就的罗汉，也要为之弯腰。
陈默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两名刺客面前。
这两名刺客的身上充斥着道道血痕，有些血渍甚至已经凝结成了血痂。
他们的衣服被打得破破烂烂，已经完全变成了破布。
可是即便如此，这两人却仍旧不肯屈服。
那名被陈默用火枪轰烂了半张脸的刺客抬头看见了他。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狰狞可怖的笑容，同时低声对陈默说道：“想从我们的嘴里跳出消息，简直是痴心妄想。”
“别以为抓到了我们两个你就安全了，皇爷会再派其他人来杀你的。”
“到时候你和你的家人全都会被千刀万剐，我们兄弟两个会在黄泉路上等你！”
说到此处，他仰天大笑，举止癫狂。
在这里经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审讯和折磨，他的精神早就变得有些失常。
眼见着对方竟敢诅咒陈默，小德子顿时怒气上涌。
可就在他准备再度扬起皮鞭的时候，陈默却伸手拦住了他：“我知道，你们肯定将我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陈默亲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同时开口对其说道：“在我的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怜虫而已。”
“你们以为皇爷将你们聚集到一起是真的想要为你们报仇？实际上他不过是想要借助你们的性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你们不过是他发动政变的筹码，如果之前你们行次成功，那你们也将会因为这次的行动而死。”
“我现在要做的是拯救更多的人，避免有更多的人因为你们的愚蠢而送命！”
“你可以在黄泉路耐心等待，不过要下地狱的并不是我，而是你的那些同伴！”
“你不是骨头硬吗？不是愿意为了皇爷而死吗？那我今天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我这个人有个坏习惯，那就是不懂得何为以德抱怨。”
“你们之前不是想要刺杀我吗？对于我的敌人，我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陈默说话之际，那名小太监已经将削好的竹篾带来。
陈默命人将这名刺客双手按住，同时又让另一名小太监将这竹篾刺进了他的指甲缝隙。
正所谓十指连心，人的手指所能感受到的疼痛要远超于其他部位。
随着那竹篾刺入的越来越深，那刺客也疼的满头大汗，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不肯交代任何线索。
陈默也不着急，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动刑。
这种刑法虽然可以听得到对方的惨叫，可是却并不会像是小德子所用的审讯方式那样，弄得整个监牢鲜血淋漓。
对于自己的敌人，陈默从来不会留手。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已经遭受到了太多的迫害，无论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还是以李宗元为首的文士集团，亦或者是现在突然冒出的这个以皇爷为首的杀手组织。
陈默之所以不将他们称之为靖难遗孤，是因为这群人的身份已经和靖难遗孤产生了极大的出入。
靖难遗孤应该是那些受到父辈波及，无法以真正面目示人，同时也无法通过正常渠道入仕为官的孩子们。
他们的父辈因为拥戴建文帝而被杀，这也同样影响到了他们，让他们也成为了只能隐姓埋名，每日里为了生存惶惶不可终日的可怜虫。
以一个后来者的角度来看，陈默更懂得这些人的境遇有多可怜。
正因如此，所以陈默才一再请命，希望能够让他们恢复身份。
对于这群处心积虑想要动摇国家根本的刺客，陈默对他们并无任何好感，甚至就连他们的死活也不放在心上。
这群人就是一群被权力政治裹挟的可怜虫。
他们根本没有自己的判断力，他们只懂得随波逐流，趋炎附势。
皇爷将他们聚集到一起，就是因为他们是一群不稳定的因素。
如果朱棣真的死在之前的这场刺杀之中，那大明就会因此爆发第二场靖难之役，最好的结局就是最后战乱可以平息，大明根基遭受重创。
而最坏的结局则可能是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兄弟为了夺权而各自为政，分地自治。
更可能是最终致使国家分裂，周边小国趁虚而入，导致盛极一时的大明最终分崩离析，中原大地再次
陷入混乱无序的局面。
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天下百姓就会因此而再度流离失所。
这些口口声声想为自己亲人报仇的愚蠢之辈就会成为陷天下百姓于不义的千古罪人。
一连三根竹篾刺入指甲，那名刺客的指甲已经翻出，整根手指鲜血淋漓。
因为剧痛，他已经疼的昏了过去。
见此情景，负责行刑的小太监立刻来到了陈默的面前：“大人，他晕过去了！”
“那就用水将他泼醒，继续行刑！”
陈默冰冷的眼神中此时没有任何波动，他就是要从这两人的口中撬出他想知道的线索，他就是要将之前胆敢行刺的那群刺客一网打尽。
如果不能将这群最不稳定的因素彻底攘除，那未来很长一段的时间里，他恐怕都将不得安宁。
他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同时也不会让这群随时可能扰乱秩序的刺客存在。
无论于公于私，他们都必须要死！
那名小太监按照他的要求，将一桶冷水泼在了那名刺客的脸上。
那名刺客被冻的打了个寒颤，同时悠悠醒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