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先礼后兵
陈默知道自己肯定辩驳不过朱高煦，索性就将对方安插的所有罪名全都揽了下来。
可是紧接着他又反将了对方一军，甚至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对方。
朱高煦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同时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纪纲：“纪纲，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面对朱高煦，纪纲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嚣张跋扈。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并凑到朱高煦的身边：“启禀汉王，卑职认为陈大人的夫人可能和之前的一场刺杀案有关，所以才会邀请陈夫人来此接受调查。”
“我的手下本来已经将消息传达给了陈大人，希望陈大人不要心急，却没想到陈大人竟然突然带着东厂的高手来此兴师问罪，并且扬言要强闯诏狱。”
“卑职无奈，只能率领手下再次拦截，以免陈大人一错再错！”
“嗯，陈默，你还真是好大的胆量！”
“难道你当本王的眼睛是瞎的？竟然欺负到本王的头上来了！”
于情于理，朱高煦现在都必须要为锦衣卫出头。
如果连他都不为锦衣卫出头，那他肯定会丧失民心。
朱高煦可不想面临这样的情况，所以他现在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必须要找陈默的麻烦。
陈默闻言冷笑了一声：“卑职可从来没有轻视汉王的意思，只是这群锦衣卫狐假虎威，所以才会闹出今天的事端。”
“汉王爷，您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请您主持一下公道，他纪大人扬言要检查我娘子的手臂，说是看我娘子的手臂上是否留有伤痕，难道这不是在调戏良家妇女吗？”
“正所谓匹夫一怒，血流五步，我陈默虽然官职比不过纪大人，可我也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这事情若是换作旁人头上，恐怕他们会更加愤慨吧？”
“检查伤势也是情理之中，只有这样才能排除你娘子的嫌疑。”
“如果你心中没鬼，那就不该推三阻四！”
纪纲眼见着自己辩驳不过，于是立刻拿陈默推三阻四说事。
陈默闻言不怒反笑：“若是你们锦衣卫能找到一名女子为我娘子查验，我也不必如此动怒。”
“可是在场的各位都是男人，你们说要检查我娘子手臂上的伤势，究竟所谓何事，我想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纪大人，虽说咱们两个之前的确有些恩怨，可是现在已经入朝为官，成为同僚，就算不能互帮互助，可起码也不能如此咄咄逼人吧？”
“你一再辱我，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或者说你对我们师徒就是打从心底觉得不满？”
“我……”
纪纲还想说话，但却被朱高煦伸手阻拦。
他已经听出了陈默在话语中留下的陷阱。
如果纪纲怒气上涌，言语有失，那陈默一定会以此攻击纪纲，等到那个时候，锦衣卫就算有理也说不清。
他先是伸手阻拦住纪纲，随后迈步拦在两人中间：“我不想插手你们两人之间的私事，不过今天这件事情我觉得纪纲做的没错。”
“陛下之前已经将京城刺杀一案交给锦衣卫处理，锦衣卫如今找到了疑似凶犯的人，想要对其进行检查也是正常。”
“你如果针对此事不满，那可以由你亲自监督检查，如果确定这件事情和你娘子没有关系，那我立刻便命令锦衣卫放人。”
“可如果确定这件事情的确和你娘子有所关联，那你们夫妻两人今天就都得留在这里，本王的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朱高煦知道陈默在朝廷中日渐加深的影响力，同时也知道，如果放任对方不顾，日后一定会成为太子身边的一大助力。
既然有此机会，那他自然是要极力打压对方。
谁知在听了朱高煦的这番话后，陈默突然笑道：“既然王爷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卑职如果再推三阻四，那倒显得是我心虚了。”
“但是既然二位非要检查，那卑职也要将丑话说在前面。”
“你们如果真的查出了我娘子和之前的刺杀一案有关，那我宁愿脱下官服，与我娘子一同受审，我夫妻二人生同寝，死同穴，陈某绝无任何怨言。”
“可如果这案件真的和我夫人无关，纪大人如此折辱我的夫人，那又该如何处置？”
“我夫人家中世代习武，性情刚烈，如果此事不能有个交代，恐怕就连我夫人那关也过不去！”
朱高煦闻言，转头看向了纪纲。
他身为王爷，自然不能和陈默打这个赌。
所以现在就只能看纪纲如何应对了。
听到陈默的话后，纪纲开口说道：“如果确定此事和尊夫人无关，那我自行辞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自愿降为普通锦衣卫，除此之外，我还将亲自登门向尊夫人道歉，不知陈大人以下如何？”
纪纲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真可谓是下了血本。
双方对赌的条件虽然并不一致，可是陈默是为了自证清白，纪纲却是为了让对方配合调查。
且不说这里面是否存在有私人恩怨的成分，单单是纪刚现在所站的角度，就足以让陈默无话可说。
陈默并未选择步步紧逼，而是直接点头说道：“既然纪大人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本官自然不能得寸进尺，我现在就随你去诏狱，我要先见见我娘子！”
“好，陈大人请！”
纪纲大袖一挥，直接将朱高煦和陈默全都请进了诏狱。
至于小顺子，小德子，陈管家等人现在则全都等候在外面。
就连之前与他们对峙的那群锦衣卫，现在也都站在门外。
双方再次形成了剑拔弩张的姿态，只是因为有人从中调节，所以他们并未动手。
对于诏狱，陈默可谓是十分熟悉。
他一路寻觅，终于在最角落处的一间牢房找到了陈凤燕。
陈凤燕此时正坐在墙角摆弄着麦秸，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见陈默来到，她将头转到一旁，像极了正在闹脾气的小夫妻。
陈默蹲在牢房门口，轻声细语的说道：“为夫来迟了，还请娘子莫要见怪。”
“我出府一天你都没有派人找我，怎么如今还怕我见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