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毛遂自荐
这第三个人选不仅要胆大心细，而且还要对朱棣真正的忠心。
否则如果找到了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临阵脱逃。
那陈默的所有计划可就要全都作废了。
从京城前往军营的三条路线相隔并不算远。
这些杀手就算提前设伏，一旦发现问题，他们也完全可以相互支援。
如果在这期间出现了什么纰漏，那朱棣的卫队将会面临极大的危险。
等到那时，陈默提前安排好的所有计划也全都将会因此泡汤。
朱棣以为陈默可能会在宫中随便挑选一名太监出行。
毕竟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却不料想在听到自己的提问后，陈默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这第三个人选，微臣早有准备。”
“只是陛下之前不肯听从微臣的建议，所以微臣并未提及此事。”
“既然你早就想到了这第三个人选，那现在就不要再卖关子了，赶快把这个人选说出来，也好让朕和姚大师看看这个人选是否可靠！”
“微臣斗胆，毛遂自荐，这第三个人选便是微臣自己！”
陈默此言一出，朱棣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陈默一番，随后又开口对其问道：“陈子秋，你考虑好了？”
“微臣考虑好了！”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微臣心里清楚。”
“我看你并不清楚！”
“这群刺客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这一点从他们之前在京西民巷犯下的血案便可见一斑。”
“你想李代桃僵，代朕受过，那就意味着你有三分之一的可能会命丧于这群刺客的刀下。”
“你现在可还年轻，日后在朝中还有大把的机会，只要你能够踏踏实实辅佐后世之君，那你日后必将成为如你老师那般的当世鸿儒。”
“如果你这次真的与我一同上路，如果真的遇到了那群行刺的靖难遗孤，那你必将死于他们的乱刀之下。”
“等到那个时候，除去朝廷为你开的追悼会外，你得不到任何东西。”
“功名利禄，一切成空，你真的想好了吗？”
“微臣入朝为官，不为名利，只为给陛下排忧解难。”
“如果微臣有幸能为陛下受难，那也是我的一番造化！”
“只是微臣希望陛下能够明白一点，这些靖难遗孤虽然是受人蒙蔽，可是他们同样死有余辜。”
“其实不仅仅是陛下您，就连微臣之前也命东厂准备处决几名涉事的靖难遗孤。”
“只是靖难之役波及过大，许多靖难遗孤现在还都过着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根本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敢参加朝廷科考，为国效力。”
“所以微臣希望此事过后，陛下能够赦免这些靖难遗孤的罪行，陛下隆恩浩荡，万不该因为这些许小事而让这个群无辜之人遭受牵连。”
“如果陛下愿意答应微臣的这个请求，那微臣就算是到了酒泉之下，也能得以安息了！”
陈默言辞恳切，让姚广孝也不禁为之动容。
只是在听了这番话后，朱棣的表情却明显有些严肃。
“陈子秋，靖难遗孤最近讲的京城天翻地覆，不仅仅是锦衣卫倾巢出动，就连东厂也因为他们而得以创立。”
“如果朕就这样轻易赦免了他们的罪责，那你觉得天下百姓又该如何看待朕？”
“朝廷文武又会如何看待朕？”
“你始终是站在一个儒生的角度考虑问题，自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悲天悯人，是为了天下大义而考虑。”
“可实际上你们提出的这些问题，朕当初全都想过，若不是因为阻碍颇多，朕也不愿意与这群靖难遗孤计较。”
“建文自焚，当初终于建文的那些臣子也多数都已经人头落地，按理来说朕的确不应该再追究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整个朝廷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朕，如果朕真的就这样轻易纵容他们，那日后天下之人岂不是都敢随随便便的造反？”
朱棣之所以不愿同意这个要求，也的确是有着自己的考虑。
陈默在听完这番反问之后，也不禁沉默下来。
如果站在朱棣的角度考虑这件事情，那这群靖难遗孤真的是罪无可赦。
他们这次所做的事情的确是对朝廷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甚至对天下百姓也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如果天下之人真的全都效仿他们，那日后的大明恐怕将会陷入混乱之中。
可是即便如此，陈默却仍不死心。
“陛下，这件事情真的没有斡旋的余地了吗？微臣还是觉得如果这样连座，对于那些无辜之人有些不太公平。”
朱棣深吸了一口气，沉默良久，这才开口说道：“如今东厂能将策动靖难遗孤聚集京城的主犯擒获，那朕可以考虑赦免其他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日后不会再出现同样的情况，正所谓斩草除根，朕现在就是有这个顾虑。”
“可是如果你们查不出这个皇爷的身份，那一切就都免谈，不仅如此，而且朕还要在普天之下搜捕靖难遗孤，绝对不能遗漏一条漏网之鱼。”
“这次他们所造成的影响乃是大明建国以来从未出现过的，一群乌合之众，竟敢策划刺王杀驾，如果不对此事严肃处理，那日后天下之人恐怕都将效仿！”
朱棣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为了搪塞陈默，好能让他知难而退。
却没想到陈默竟然想也不想，直接应下了此事。
“陛下此言属实？”
“君无戏言！”
“那如果这个皇爷的身份太过敏感呢？”
“那就在朝廷当中内部处置，不对百姓进行昭告，但是在此之前朕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那就是你绝对不能栽赃陷害，更不能随便找一个人出来为其顶罪。”
“你必须要确定此人就是皇爷，而且要掌握他之前犯下的所有罪行的证据，只有人赃并获，朕才会相信你调查出的结果。”
“至于在此之前你想做什么，朕可以随便任由你来折腾，只要你不给京城的天捅出个窟窿，不管你做什么，朕都可以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