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边境小城
带着胖子，拿着学生证，陈默在售票点买了两张第二天回家的硬座火车票。
回到学校，胖子不好意思地小声问:“老大，兜里还有钱吗？我去买两桶泡面吧。”
“吃啥泡面？食堂不有饭菜吗？”陈默说。
“大哥，你这三天是不是掉线儿了？”胖子一脸苦逼，“都放假好几天了，食堂早就关门了，你看学校里还有人吗？再不去买泡面，寝室小卖部都要关门了。”
陈默翻翻兜，还有50块钱，够了，扔给胖子:“去买吧，再来两根肠，俩卤蛋。再买包红梅。”
胖子屁颠屁颠去了，陈默陷入了沉思。自己是不是应该想招儿赚点钱呢？
现在相当于前世的2003年，那一世非典刚刚过去，一些行业遭受重创，国家刚刚开放3c认证，外资零售巨头在国内开始疯狂开店……
某宝，某讯，某东还都没成型，投资？自己得有钱啊。
前世的彩票号码？自己一个也记不住。
自己倒是个球迷，明年欧罗巴杯买个足彩？国内足彩刚刚开放没几年，赔率也不高。一注最高时几万块钱。
自己老爸在信用社当个小科长，倒是挺能折腾，这些年副业干过不少，钱也挣了不少，不得不说，老陈同志虽然看上去不靠谱，做买卖的嗅觉还是不错的，学校里没几个学生有手机，老陈给他买了一个，把同学羡慕够呛。这些年，陈援朝开过小卖部，倒腾过木材，折腾过家用电器，买卖过股票，最近又要开始养猪……养猪？养猪？记得上一世，老陈就是开养猪场时，在进饲料的时候和厂家喝完酒，硬要开车回去，走盘山公路的时候……
陈默抄起电话，又给老爸打了过去:“老陈，你啥时候去进猪饲料？能不带我一起去？”
“艹，养猪场房子都没盖完呢，现在进饲料喂你啊？”陈援朝习惯性张嘴就骂，“别废话了，2000块钱打你卡里了，赶紧去办吧，我想了，就算咱们想要留这个孩子，人家女孩家也不能干啊，大学还没毕业肚子就大了，要让她爸知道了不得削死你？你说说你，怎么让人这么不省心，你咋就不能遗传遗传你爹我的优点呢，想当年你爹我……”
赶紧挂了电话，陈默有些释然，这辈子再也不想为钱而活，这辈子要好好谈场恋爱，这辈子要好好跟老爸相处，照顾老头一辈子！
陈默，沉默，也没什么不好。
有句话说得好，人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一辈子干自己喜欢干的事。这一辈子，老老实实做个富二代，干点自己喜欢干的事，不香吗？何必非得当首富，当科学家，当明星？
上一世，自己的遗憾很多，比如第一份工作，在报社当个小记者，天天混日子，也没什么成就。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份工作他是真的喜欢，惩恶扬善，助人为乐。
再比如自己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作家，从小就想考燕京大学中文系，结果偏科严重，高考才考了300多分，勉强上了本科学了美术，现实骨感得有点过分了。
上一世，母亲病床上和他唠嗑时说过一句话：“儿子，不求你有多大成就，只要自己过得顺心就行……”
如果不用为钱发愁，如果能扭转传统媒体十年后的颓势，如果能写写东西就能把钱赚了……
“艹，又跳闸了”正在胡思乱想的陈默被胖子一嗓子打断了，寝室里电压不稳，烧个水得偷偷摸摸还总跳闸。
一壶水，俩人烧了半个多小时，把桶面泡了吃完，躺在床上，陈默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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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给老爸发了个短信，起个大早，6个小时的硬座绿皮火车，陈默和胖子总算到了家。
3年，6个寒暑假，自己放假没回过家几趟，专注地在学校搞对象或者被对象搞。这个边境小城的样子让他感到陌生。老旧的小区，街上越来越多的小汽车，干热干热的天气，阳光刺眼。
“爸，这是我同学张胖子，胖子，这是我爸。”家里，陈援朝系着围裙，把俩人迎进了家门。“叔叔好，我叫张立峰。”
“嚯，这小伙子长得，真……真是……”看到胖子的体格子，陈援朝一时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傻大黑粗。”陈默刚说了一句，后脑勺就挨了老爸一巴掌。
“怎么说你同学呢？”陈援朝瞪眼，“小张，他在学校是不是总欺负你，你这大体格子不能让他拿住啊，欺负你你削他啊。”陈援朝开启话唠模式，“还有，你可不能学他啊，才多大，就把人家姑娘……唉？唉？不对啊？小兔崽子，你咋今天就回来了？没带人家去医院？……”
胖子挠着脑袋嘿嘿傻笑。
眼瞅着老陈同志越唠越下道，陈默赶紧打岔：“爸，你咋没上班呢？做啥好吃的了？”
陈援朝深深看了一眼儿子，叹了口气：“你家礼拜日上班啊？糖醋排骨，小鸡儿炖蘑菇，还有个尖椒干对付，小白菜丸子汤。”
饭桌上，三个大老爷们儿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电饭锅米饭一点也没剩。
扒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饭，陈默的眼圈又红了，上一世父亲走的时候他还很小，已经记不得父亲做的饭
是什么味道了，现在才知道，真的很好吃。
“小张，你看会电视，桌子上碗筷不用动，我一会收拾。”陈援朝冲儿子招了招手，“你来，咱俩进屋唠唠。”
“唠……唠啥啊？”陈默还在那感伤呢，胳膊就被老爸抓住了，一路拽进了卧室。
回手把房门关上，陈援朝拿起大茶缸子喝了一口凉白开，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支递给儿子:“来一支。”
“噢。”陈默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寻思着老爸要跟他唠啥，下意识地两根手指头夹起烟塞进了嘴里。
“啪！”一声脆响，陈援朝的大手一巴掌扇在了陈默后脑勺上，陈默刚塞嘴里的烟，飞出去一米多远。“我tm的就知道你偷着学抽烟了，说！抽多长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