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武侠小说中的主角，带有悲苦惨痛经历的不少。
但是如同狄云这样，一生遭逢苦厄叛变，十有九苦的苦命人，算来数去却也不多。
憨厚老实的狄云，在江湖的尔虞我诈和贪婪中，被背叛、被欺骗，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都饱受苦痛折磨。
江寒修炼了道心种魔大法，也经过了“结魔第四”的‘折磨’阶段。
江寒自忖，以狄云的人生经历，这一遭走下来，定然可以迈过道心种魔大法危机四伏的“结魔第四”阶段。
现在叫他遇见了，那就必须挽救一番。
饭后，两人回到卧房。
石青璇敲门入内。
“今日见你吃饭的时候若有所思，是否和这万震山有关？”
石青璇冰雪聪明，察言观色看出了江寒的心思想法。
江寒轻抚石青璇的柔荑，笑道：“知我者非青璇莫属。”
随后江寒便把一些“听说”来的消息讲了出来。
比如梅念笙被三位弟子偷袭，临终前将神照经和连城剑法传授给丁典。
丁典遇到凌霜华，凌退思以女儿作为要挟想要骗取丁典手中的神照经和连城剑法，为了传说中的连城宝藏。
另外一条线便是三位弑师之徒相互猜忌，各自学到了一部分连城剑法的事情。
再之后的事情，江寒就没有透露太多。
毕竟现在已经到了荆州城，两三年前的事情，只要认真打听下，总能汇集总结出来。
就连石青璇听到后，也不由紧蹙眉头。
为了利益争夺，这群人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全都丢掉，就像是披着衣冠的禽兽。
“我们回来了！”
双儿和周芷若的声音传来，随后也进门，脸色都不太好。
“师父，问清楚了。”
双儿和周芷若奉命去问询荆州城和“五云手”万震山有关的事情，结果得知了更多的情况。
譬如戚长发的徒弟，天牢内的那名苦命人。
明明只是轻罪，却被万家父子勾结凌知府，硬是改成了重罪。
可怜青梅竹马的师妹，还被蒙在鼓里，被万家少主万圭软磨硬泡之下，在一年前娶进了家门。
还有那丁典，独自在天牢中等候爱人。
却不知凌霜华害怕父亲逼迫，竟用刀将自己的脸毁容，以此明志。
就连双儿和周芷若在打听到这些事情后，也都心生怜悯。
为了各自的一己私欲，最后可怜的还是这三人。
“师父，我们能帮一下他们吗？”
双儿和周芷若开口问道。
两人也都是贫苦人出身，以前没能力，现在有能力了，自然见不得贫苦人受苦。
荆楚、湘西武林的上限就是铁骨墨萼梅念笙，剩下不过一流高手，连顶尖高手都鲜少。
既然双儿和芷若有心解救，正好也以此考校一下二人应对江湖的实力。
毕竟，在这场“连城诀”故事中，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恶毒阴险的人心，叫人防不胜防。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俩去办。”
“你们准备怎么做？”
双儿也没想到师父会把这件事交给她们处理。
先是愣了一下，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起来。
“万震山和万圭父子，使计骗了戚芳，还诬陷了狄云。我打算把真相告诉戚芳，看能不能把她带出万府。”
周芷若随后说道：“狄云和丁典被关在天牢。想要救这对苦命鸳鸯，需要两边同时行动。否则先动任何一边，都会打草惊蛇。”
“而且有传闻之前凌退思也使诈骗过丁典，所以按理来说丁典现在必定多疑，想要取得他的信任，需要霜华小姐的信物才行。”
江寒没有对她们的计划进行评价，而是笑道：“这次行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就当是对你们修炼这段时间的考验。”
“好，事不宜迟，师父我和芷若师妹去准备啦~”
等两人走后，石青璇笑着说道：“你是打算让两个孩子磨练一番，体会一下人性的恶毒么？”
江寒轻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情，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也算是她们迈入江湖前的重要一课。”
“你这次真不打算出手吗？”
江寒笑了笑，解释道：“这次晋升半步破碎境后，我的精神感知范围有了极大提高，也不知是道心种魔大法的缘故，还是境界的缘故。”
“总之现在整个荆州城都在我的精神感知范围内。要想出手，片刻便至，不必亲临现场。”
江寒说完后反问道：“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石青璇比两个小姑娘见过更多的世面，也更知道江湖和人心的恶毒。
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看好此事。首先戚芳已经嫁给万圭，仅凭双儿无凭无据的话，只会被当做是妄言。”
“另外，丁典本身拥有神照经和连城剑法，实力纵观整个荆州城，他若真的想走，谁又能拦住他？”
“之所以不走，不就是
因为凌霜华在旁。”
“说到底，都是些被世俗道德礼仪束缚的可怜人啊……”
戚芳已经嫁作他人妇，现在即便见到了狄云，又如何跟青梅竹马私奔。
凌霜华即便和丁典的爱情再决绝，也绕不开凌退思是她父亲的坎。
道德伦理，有时候是维系社会稳定运转的基石。
但有些时候，也是悲剧发生的桎梏。
石青璇的观点，深刻、真实。
和双儿、周芷若天真烂漫的想法不同。
江寒轻轻握住石青璇的手，道：“依我之见，这里能挽救的，也只有狄云这个傻小子了。”
就在两人谈论之际，双儿和周芷若已经开始了行动。
因为凌霜华和闯大牢截丁典须前后同时进行，所以先能解决的，就只有戚芳这条线。
双儿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万府，趁万圭外出之际见到了戚芳。
“戚芳姐姐，狄云大哥是被诬陷的。是万震山和万圭父子买通了知府凌退思，将原本的轻罪改为重罪，想要害死他。”
“这件事荆州城不少人都有风传，你可以打听一下。”
“你现在可以和我走，我可以救狄云大哥，你们可以逃离这荆州城，过自己的小日子。”
双儿抓紧时间，说出自己的想法。
戚芳眼神中只有零星的波动，不等开口，床铺上的孩子发出哇哇的啼哭声。
戚芳回头将孩子抱在怀里，眼神中充满爱意。
“谢谢女侠告诉我这件事。但我现在已经有了孩子，也已嫁作他人妇，又怎么能和师兄私奔呢……”
“更何况，我父亲刺伤了公公……万师伯，我又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语气中，颇有赎罪的味道。
“你快点走吧，被我丈夫或者公公发现，你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