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剑、掌双绝
江寒和赤尊信二人走出宫殿，前往皇家演武场。
身后酒至酣时的客人们，也都齐齐起身跟了上去。
知道接下来便是今天婚宴最精彩的一幕，江寒和赤尊信的大战。
一位最快崛起的地榜超新星，隐隐有成为地榜魁首的意思。
另外一名是老牌先天宗师境强者，也是近来年呼声较高的几位有望迈入超绝境界的候选人之一。
这样两位强者的较量，绝对千载难逢。
堪比东都洛阳皇宫之巅的那场天剑与剑仙的较量。
众所周知，赤尊信是武学天才，即便是没有见过的武器，只要拿到手中，立刻就能融会贯通。
也是因为此，赤尊信的武功天马行空，对付不同敌人，总能有与之对应的武器相克制，令人防不胜防。
他就像是一个能打补丁、不断进化的武者，总能找到敌人的破绽，再去打造克制对方的兵器。
江寒的‘万剑归宗’，被江湖誉为‘来自天界的剑法’。
绵密的剑网和成千上万的剑器，变化多端随心意转的剑浪，都让这一招成为迄今为止最恢弘大气的剑术。
为了对抗江寒的‘万剑归宗’，赤尊信也做足了准备。
甚至一天时间，想到了破解黯然销魂掌的办法。
“久闻万剑归宗乃天剑剑术，赤某偏安天南一隅，鲜少往来中原。”
“今江少侠莅临天南，自当讨教！”
赤尊信理由很简单。
作为一名武痴，有如此高手，自当交手较量。
场下，观战的人都已经齐至。
领衔的是以枯荣禅师和一灯大师为首的天龙寺众僧。
另一边是大理皇室的成员，以段正淳和萧峰为先，木婉清、阿朱，以及渔樵耕读四位大将在旁。
乐子人外加江寒的徒弟们为第三组。
江寒与赤尊信分列两旁，‘十二武仆’在演武台旁，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不同兵器。
赤尊信大手一挥，将这些兵器展示出来，道：
“江少侠，这些兵器都是我特意为和你交手而选。”
赤尊信言语间带着傲气，他一共想到了数种对抗万剑归宗的方法，今日便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究竟这门来自天界的剑法，人间是否可破！
江寒也露出一朵纯良笑容，道：
“好巧。当我得知赤门主要来大理挑战的时候，针对你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我也钻研了一门破解之法。”
两人会心一笑，旋即释放出各自气场。
赤尊信伸手，十二武仆中有两人旋即扔来大盾和长槊。
盾牌巨大漆黑，赤尊信的雄壮体格都能完全藏于盾后。
材质黢黑，散发着一股冰寒之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打个寒颤。
以寒铁打造这么大一面盾牌，成本可想而知。
另一手的长槊，比之寻常重骑兵用的槊还要长！
足足有两丈！
如此古怪的兵器，众人完全想不到如何以此抵挡江寒的‘万剑归宗’。
赤尊信一手持盾，一手持槊，稳步推进。
长槊在赤尊信的快速抖动下，尖端疯狂爆发。
由一点形成了如暴雨般的弧面，如一朵盛开的鲜艳花朵。
尖端如猛蛇吐信，毫无规律变化，在不断抖动中，冷不丁就会暴起，给人以沉重一击。
漏斗状的锋面，以攻代守。
赤尊信一手控槊，另外身子全藏在寒铁盾牌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
叶孤城的‘天外飞仙’，本是完美无缺的剑法，可依旧在正面对抗中不及江寒。
所以赤尊信的办法就是以奇制正，再辅以兵法的王道推进，不给江寒一丁点机会。
剑器成百上千，而槊尖枪花也成百上千。
槊尖上更是有内力积蓄而成的锋芒，加上特制的槊尖，削铁如泥。
然而赤尊信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江寒并不打算用万剑归宗。
昔日东都洛阳，踏着剑仙叶孤城之名，成就了天剑之名。
那么今天，就以盗霸赤尊信之名，成就他的炼铁手。
江寒内心默念炼铁手口诀，手掌积蓄的内力很快生出炽热气劲。
竟不躲不闪直接朝赤尊信的槊阵冲去。
赤尊信第一眼便发现了江寒炽热的左右双掌，以为是类似于大轮明王鸠摩智的火焰刀之类的武功。
但他自信自己的槊闪可以破除江寒的火焰气劲。
凝聚了他内力的槊尖，开山裂石不在话下，以点针状的内力真气破开敌人的气劲，这还是他从‘邪灵’历若海和‘毒医’烈震北的枪势和针势中研究而来，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只是江寒的进攻一反常态。
没有远处气劲，而是以肉身直接逼近。
赤尊信看江寒一反常态的欺身贴近，眉头微蹙。
江寒今天的战斗风格，和以往他猜想和分析的都不一样。
这样的变化也让在场所有围观的人
感到一阵惊讶。
江寒在他们的眼中，鲜少有近战博弈。
有万剑归宗这等无双剑气，只需遥遥控制剑气和剑器，便能让敌人难以招架。
突然改变的风格，还有从未展示过的招式，都让人惊讶且新鲜。
赤尊信手腕快速抖动，持槊的手臂青筋暴起，黑色劲装鼓动膨胀，随时有撕裂锦服挣脱出来的感觉。
槊花爆闪出千万尖芒，如火树银花，将正面完全封死。
空气中发出爆鸣，这是尖芒在注入内力后，撕裂空气所发出的骇人声音。
江寒伸出手，被火焰笼罩的手，在槊芒气流的影响下，拖出一条明媚的火光。
‘槊芒锋利，除非是练过金刚不坏神功，否则想以血肉之躯硬扛这千百攻击，简直是痴人说梦！’
赤尊信大喝一声，加快推进脚步，改制的长槊在他的挥动下，如盘肠大蟒，张开血盆大口将江寒吞没。
叮！
江寒手指一点。
千百的槊芒顷刻消失不见，仅存的槊尖被江寒紧紧抵住。
在场围观的人不由齐齐望向陆小凤。
江寒这一招，有那么一点‘灵犀一指’的味道。
陆小凤赶忙摆手：“虽然我把灵犀一指传授给芷若了，但江寒肯定没学。”
战斗画面再次出现变故。
赤尊信用一克制江寒的二丈长槊，竟然在这一点之下，陨铁精钢槊尖竟直接融化，变成了一滩液态钢水。
旋即这个变化还在蔓延。
从槊尖到槊身，竟依次被火焰吞噬，彻底融化消解。
赤尊信心中大骇。
这削铁如泥的长槊，竟在一指之下彻底融化，这是什么邪功！
更为震惊的是，融化的液态金属，在江寒的操控下化作一团，不断精粹锤炼，最后徒手捏制，随着一串火星的爆发，一柄软剑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剑的材料是精钢陨铁，打造成缠腰软剑，便叫‘藏花’吧。”
“芷若，接着。”
江寒随手一丢，藏花软剑在空中如水蛇游龙。
周芷若一跃而起接住剑器，反手将藏花剑系在自己腰间。
剑尖与剑柄末端的微鞘完美契合，剑柄处还有拔剑的开关。
很难让人相信，这片刻功夫，江寒就将一团金属，手搓成一柄软剑。
就连细节都做到面面俱到。
“这……”
在场众人，全都伸着脖子看着寒光闪烁的藏花剑。
这无比精美、品质不低的藏花剑，很难想象是江寒徒手捏出来的。
融化精钢陨铁，这得多高的温度？
就在台下众人震撼到无以复加的时候，江寒身形不慢，纵身一跃朝赤尊信拍去。
火红的手掌仿佛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赤尊信感觉自己被江寒的气机锁定，无论朝哪个方向躲闪，都逃不出这一掌。
赤尊信伸出一个奇怪手势，旋即‘十二武仆’中一人丢出一把流星锤。
流星锤上有致密的尖刺，握柄足有半米长。
着手后直接挥动，流星锤竟与握柄直接脱离，直接脱离。
江寒一眼就看到，握柄上有一根极为纤细的丝线连接。
但管你武器千变万化，炼铁手炼的就是兵器！
赤尊信渡过一阵内力，触发流星锤的机关。
锤上的无数尖刺，竟如天女散花般激射而出。
这些尖刺都带有赤尊信的内劲，足以撕裂任何护体真气。
但见江寒双掌齐出。
一手‘绝木乾罡’，掌中蕴含无穷热劲，任何阻碍遇火即焚，所向披靡。
另一手‘御火吞天’，以火引火，掌中生出一道火幕，御火攻敌。
尖刺虽附有内劲，但载体本身却抵挡不住如此高温。
内劲刺穿屏障，但包裹着的尖刺却在炽热火焰中融化。
结果穿透之后，变成了一颗颗银色的‘水滴’，失去了杀伤力。
赤尊信反手一收，流星锤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以万斤沉猛之势从高处猛地砸下，带着撼动山岳的力道。
气势连江寒的火幕，都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赤尊信手中的握柄，也探出半截细剑，径直朝江寒刺来。
赤尊信对奇门兵器的使用和变化，已臻至极高境界。
杀局说来便至。
江寒一指凝聚，之前变成‘水滴’的金属迅速凝聚，齐齐化为尖刺朝赤尊信飞去。
另外一手不闪不避，以炼铁手硬接流星锤。
当手掌与流星锤接触的瞬间，化金元诀发动，煮铁熔金，流星锤顷刻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为一滩铁水。
攻守之势快速变换。
刚才还是赤尊信发动进攻，可转眼就变成江寒扭转战局。
先天宗师境的交锋，每一秒都有可能决定战局的成败。
赤尊信举起寒铁盾牌，无数尖刺铛铛落在盾牌上，发出震耳发聩的声音。
赤尊信的手臂，透过厚盾，也感受到了尖刺传来的力道。
‘这个年纪，武功却能练到这种地步，这家伙究竟是人是神？’
赤尊信内心已经生出一种不安。
江寒的新武功，打乱了他的节奏和计划。
原本是为克制万剑归宗而准备的兵器，现在全都派不上用场！
反倒是江寒，在得知自己来大理祝贺后，敏锐地意识到是来找自己挑战。
这门熔炼兵器的手法，简直就是完克他！
就在抵挡之际，赤尊信突然觉得手中寒铁盾牌传来一股炽热。
赤尊信反应奇快，但江寒的手掌，已经透过寒铁盾牌，一掌打在赤尊信身上。
这一击，赤尊信只觉邪火侵体，五内俱焚。
要不是提前察觉到危机后撤，泄去了部分掌力，这一下赤尊信恐怕要损耗真元，才能压住伤势。
连退数步，地砖上的脚印焦黑无比，甚至还冒着热腾腾的火光。
即便将体内火焰从脚底泄出，但赤尊信面颊仍旧通红，显然还有部分力道已催入经脉，只能打坐休养。
江寒趁这段时间，又将门板大小的寒铁盾牌熔炼，随后凝成一柄长剑。
“此剑名为‘解语’，指的是善解人意的美人。”
“这剑，双儿你拿着。”
江寒随手一掷，双儿跃起，凤舞九天身法灵动飘逸。
“你俩还不谢过赤门主。”
江寒也是相当搞心态，还让两位弟子感谢赤尊信的赠礼。
毕竟江寒也不是大街上卖艺的。
随便来个人挑战他都应战。
赤尊信突然自作主张来挑战，自然要收点手续费。
这寒铁和精铁陨石，都是难得的材料。
如果靠江寒自己搜集，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所以当得知赤尊信前来挑战，江寒就做好了捞一把的想法，所以兑换了炼铁手这门专门克制赤尊信的武功。
两女也是乖巧地收剑拱手，道：
“感谢赤前辈赠剑之恩。”
赤尊信放声大笑，大手一挥道：“剑器觅良主。这两柄剑有你们师父的寄望在其中，希望日后你们可以将其发扬光大，成为不弱于色空剑与飞翼剑的神兵。”
赤尊信作为一门之主，先天宗师境的高手，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更何况他本就是不请自来，主动切磋，这俩兵器被江寒收了，借花献佛，自然无话可说。
战至此时，赤尊信已经清醒。
再打下去，无非是自己有多少兵器被融。
“赤某技不如人，看来今日无缘一见万剑归宗了。”赤尊信这话，显然就是认输。
但江寒却笑了笑。
“赤门主迢迢山路跋涉而来，又岂能败兴而归。”
“就以最后一式万剑归宗，结束这场切磋，如何？”
“好！”
赤尊信双眸爆出精芒，身体状态因这一句话再度战意高昂。
“今日一战后，江峰主的名号，恐怕要从‘天剑’改为‘剑掌双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