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外飞仙Vs万剑归宗
江寒一跃而起，飞临洛阳皇城。
看着如仙降临的叶孤城，嘴角不由扬起了笑容。
原着中说，叶孤城因为剑道臻至化境，别无可求，才玩起了密谋造反的把戏。
可现在，江湖上有天剑江寒，有万剑归宗，自己成了叶孤城最大的对手。
这一世，叶孤城恐怕没有搞副业的机会了。
这对他来说，算个好消息。
白云城主的剑法，就应该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
一旦染上人世尘埃，剑法有垢，就失去了威力，如同沾染了污秽的仙物，立刻失去了灵气与仙气。
叶孤城乘着月色，缓缓落在洛阳皇城大殿屋顶，整个洛阳的最高处。
如果说慈航静斋入世的两位仙子，师妃暄和秦梦瑶，身上有极强的仙气。
那这种仙气，在白云城主叶孤城面前，就显得那么不足为道。
和叶孤城身上的缥缈仙气一比，她们就仿佛融入了人间，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叶孤城长相帅气，一撮儿胡子非但没有碍眼，反倒平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他的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没有血色的惨白。
而是一种温润如玉的洁白。
叶孤城的眼睛很亮，宛如星辰。
漆黑的头发上，戴着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身上的衣服也洁白如雪。
江寒在打量叶孤城的时候，叶孤城也在打量江寒。
飘渺如仙气质出尘，江寒浑身上下，则透露出平静、自然。
可在这份淡然之中，可以感觉到一股正道王气。
只是这股气质被牢牢压制着，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宝剑，叫人看不真切。
叶孤城没有废话，率先拔剑。
此番从飞仙岛来到中原，主要就是听闻中原彗星般崛起了一位剑客，号称天剑。一手万剑归宗剑术堪称剑术至高，号令万剑。
原本，叶孤城一直把西门吹雪当做自己的对手。
二人虽未见面，但惺惺相惜。
一位在南海飞仙岛，一位在苦寒的万梅山庄。
两人都在心灵上的磨剑，积势，只等一个正面对决的机会。
只是，这份默契的势，现在却被江寒打破。
不仅是叶孤城想和江寒交手，西门吹雪同样如此。
只是叶孤城飞速赶来，西门吹雪讲究细节排场，约战前要正式通知，还要沐浴斋戒，仪式感十足，所以错失了机会。
“飞虹，乃海外寒铁精英所铸，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当飞虹出鞘后，剑身所散发的寒光，顿时改变了周遭的气氛。
就连温度也降低了不少。
在皇宫广场观战的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宫之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叶孤城鲜少造访中原，但每一次来必定带着最辉煌的战绩，以及留在人们心中天外飞仙的那一抹惊鸿。
有幸目睹过天外飞仙的武林人士，再次回忆起场景，脸上都会不自觉流露出一种向往和追求。
那是一种不属于人间的极致的美，看一次就可保终生难忘。
在场的武林青菁们，有不少只是在前辈或者传言中听过叶孤城的天外飞仙。
但听过和亲眼见过是两码事。
江寒的万剑归宗，在武当山一役中，更是让武林群雄大开眼界。
只言有江寒在一日，其余剑道皆无出路。
但是仅从其他人口中的描述，又如何比得上亲临现场，亲自观看。
江寒抽出英雄剑，剑指擦过剑身。
这是英雄剑的首次亮相。
但从今之后，这把剑就要跻身绝世了。
“英雄剑，剑中英雄，浩气长存。重一斤七两三钱，由半石半铜的青铜石所铸，此乃首次面世。”
当英雄剑出鞘，伴随一阵锵铮剑鸣，一股浩然正气直冲天际，遍及整个皇宫。
“好强的浩气，世间安有如此神器？”
当今武林，所有武器都还在器的范畴内。
可英雄剑一出，这等改天逆相的情况，让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浩然正气中的情况，前所未见！
“神兵！此乃神兵！”
观众中不乏用剑高手。
其中慈航静斋修炼慈航剑典的两位仙子，师妃暄和秦梦瑶，均已达到“剑心通明”境界，是不弱于地榜的剑道高手。
两人的佩剑也都是数百年前巧匠打造的厉害兵器。
师妃暄的色空剑，秦梦瑶的飞翼剑，也都是排的上号的剑器。
可此刻，两把陪伴了二位仙子许久的剑器，却发出轻微的嗡鸣，似乎是在应和英雄剑。
两把顶尖兵器如此，其他诸如傅君婥、傅君瑜姐妹、独孤凤的佩剑，也都开始发出轻微的颤动。
剑客和自己的佩剑之间，是有感情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剑器，这时候发出了一种名为臣服的感情。
此时，这
些剑客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句话：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令万剑臣服的剑术？”
叶孤城的脸色变了变，但灿若星辰的眼眸中，写满了兴奋。
“原本以为有夸大的嫌疑，但只凭这柄英雄剑的剑意，我便能肯定，这一趟不虚此行。将你列为首要对手，急奔七天从岭南至洛阳，一切都恰到好处。”
江寒脸上同样挂着笑容。
此刻的叶孤城，尚未被凡尘世俗玷污，依旧是无尘无垢的天外飞仙。
亦是最强的天外飞仙。
“某种程度来说，是我救了你。如果没有我的出现，无尘无垢的天外飞仙，最终是要陨落凡尘，成为绝唱。求一对手，我的出现如你所愿。”
江寒的话语猖狂至极，似乎是对叶孤城进行了一番批命。
皇宫观战的诸位不明所以，但也不影响脸色狂变。
反观叶孤城，眼神中的兴奋之色愈发强烈。
“原以为西门吹雪算是我的剑道知己。却不曾想你才是那个真正了解我的人。”
在江寒出现之前，西门吹雪虽然忠于剑道，但还差了临门一脚。
叶孤城在等，在等西门吹雪的成长。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求一对手不可得的心态，在不断折磨他。
寂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对手，没有知己。
可当江寒出现后，叶孤城寂寥的人生，孤独的剑道，似乎迎来了一丝曙光。
本打算一路调整各路高手，积蓄气势，最后挑战江寒。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心态。
在得知江寒抵达洛阳，参加王通寿宴后，叶孤城再也忍不住，七天累死了九匹马，日夜兼程片刻不休，终于在寿宴前夕，赶赴洛阳。
在见到江寒的那一刻，他的精气神，也已经调整到巅峰状态。
江寒却一语点破了叶孤城。
“出世之剑仙，是不需要凡间感情的，亦不需要知己。”
“你的人生除了剑道，了无牵挂。为剑而生，生而为剑！”
叶孤城怔了一下，不由抱拳：“受教！”
下一秒，原本灿若星辰的双眸，不再有感情波动。
浑身的兴奋，在这一刻消失。
呼吸、血脉的流动、心跳，似乎直接与世界脱离了联系。
这人明明站在面前，却感觉不到。
不属于人，这便是仙。
皇宫之中，楚留香、陆小凤等人面色凝重。
修为较弱的傅君瑜低声问道：“姐，为什么刚才叶孤城要给江寒拱手道谢？”
傅君婥是奕剑大师傅采林的得意弟子，但在如此之多的高手和天骄面前，却有点不够看。
“两人似乎是已经开始了比拼，江寒一句话点出了叶孤城的剑道……”
楚留香开口解释道：“叶孤城的剑道太孤独了，现在甫一出现江寒这样的对手，异常兴奋。可江寒知道叶孤城修的是出世的无情剑道，以现在有情的状态下施展无情剑道，是无法臻至巅峰的。”
“所以江寒出言提醒，他是想和最巅峰状态的叶孤城一战，直面无尘无垢的天外飞仙。”
“所以叶孤城才要感谢。”
让对手气机、状态，调整至巅峰再战。
这等自信……
武功到了二人这种地步，真正打起来，是不存在点到为止的。
两人的气机纠缠，所有的招式都是生死之间性命相搏。
如果说能恰到好处的收手，只能说二人不在一个境界和层次。
昔日谢晓峰与燕十三大战，催发出燕十三的夺命十五剑。
燕十三控制不住，最后强行自戕，才止住那可怕的一剑。
十个呼吸后，叶孤城举起了长虹宝剑，遥指江寒：“飞仙剑法，请品鉴。”
江寒也举起英雄剑，剑身发出一声嗡鸣，似乎是在回应。
“万剑归宗，如仆见主，请在座各位品鉴。”
叶孤城率先发起进攻，飞仙剑法不落凡尘，每一招都带着出尘飘逸，美的不似凡间剑术。
江寒的万剑归宗，正道煌煌，也找不到破绽。
两种堪称完美的剑术的交锋，看得人眼花缭乱。
各种天马行空的招式，对敌与防御，令在场浸淫剑道之人看的目瞪口呆，惊呼连连。
万剑归宗的招式，朴素至极，但基础单纯的招式，却用出了妙到巅毫的感觉。
叶孤城的飞仙剑术，精巧优美，每一招都带给人惊喜。
二者的风格大相径庭。
一个由繁化简，一个由简化繁。
但两门剑术，同样璀璨，牵动着在场众人的心。
两人的战斗画面美到极致，就像是在巅峰起舞。
可其中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博弈对抗，同样也是在为最后一招凝势。
观众们的剑器，伴随着战斗，反应愈发的激烈，似乎在争先恐后等待一个命令。
“本来以为西门吹雪的剑术，应该和叶孤城差不多。可
今日一见，才发现西门吹雪的剑道，还是落了半步。”
作为西门吹雪的好友，陆小凤不由发出感慨。
一旁的楚留香笑道：“出世剑道、王道剑术，都已经各有精彩。西门吹雪的诚心剑道，却还是缺了些‘人气’。”
人气。
陆小凤不由大感头疼。
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西门吹雪去谈感情找对象，会是怎样的状态。
但一定好玩！
两人倏合骤分。
随着剑体摩擦迸发出一串火星，重新分立左右。
无论是江寒，还是叶孤城，剑势均已累积到巅峰状态。
叶孤城眼神古波不惊，已经完全进入“仙人”状态。
江寒手持英雄剑，终于不再压制体内剑气。
一时间，深夜的洛阳，千百剑器争相嗡鸣，受到召唤而苏醒。
江寒双手剑指扬起，英雄剑的悲鸣如鹤般。
在场观战众人的剑器，再也无法压制，飕飕飞向江寒。
而借着月色，众人却看到了更加壮观神迹的画面。
洛阳城内的所有剑器，全都飞向空中，连绵成一片。
无数利剑狂风骤雨般飞卷，漫天飞舞，剑势如网，凌厉无匹，简直蔚为奇观！
天空中，早已被剑器填满，少说也有上万把剑。
熟睡中沐于黑夜中的洛阳城，各处住舍也重新点亮。
红色的灯火弥漫，人们全都惊醒，旋即看到了恐怖却璀璨的一幕。
月下，数万剑器悬于皇城巅峰。
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银白色光辉，如匹练、如天路，亦如银色海洋。
在场用剑高手，心神剧震，面色惨白。
即便是境界极高的师妃暄与秦梦瑶，此刻也无比失神。
万剑归宗，如仆见主。
八个字，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胸口。
两人的色空剑与飞翼剑，也受到感召，脱离剑鞘而去，汇成了剑群星光。
所有剑器，这一刻在英雄剑的统御下，如朝拜尊神，听江寒号令。
叶孤城眼神依旧古波不惊，手中飞虹挽了一朵剑花，口中缓慢而优美的道出四字：
“天外飞仙！”
只见这一剑，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
居高而击，如谪仙下凡，落于人间。
剑势辉煌迅急，空气中弥漫着冷透骨髓的剑气。
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这一刻，叶孤城与飞虹合二为一，人剑合一，天人合一。
剑光飞虹，没有任何后招与变化，所有的功力都融于这一剑中，以不变应万变。
江寒亲眼见到天外飞仙，此刻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
天下无双！
“好，万剑归宗！”
江寒剑指叶孤城，无数剑器网罗成串，形成一道剑网风暴，一条剑龙席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