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入戏

张献忠在谷城重举反旗之后，明军迟迟未见行动，部队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向房县方向转移。这次负责殿后的是秋紫玉和方可的人马。方可比秋紫玉小一岁，但比秋紫玉加入农民军却要早三年。自从两人成为搭档后，方可在武学方面向秋紫玉学习了不少知识，长进神速。张献忠的农民军里，曾经有人把主要将领按武艺的高低排了个名次，即前十名为一级将领，接着的二十名为二级将领。那时，方可是排在第十八名的，现在方可成为秋紫玉的副手已经整整四年多了，他的武艺已经超过了所有二级将领，排在了二级将领的第一名。

方可不仅是秋紫玉的副手，还是秋紫玉的徒弟，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方可便把惩治敖乃丕的事，以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秋紫玉。

秋紫玉说：“大敌当前，大帅不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除非他真的坐了天下，那就应该小心提防了。”

方可问：“那依你看，还要多少年这战事才能结束？”

秋紫玉说：“这个不好说。至少还得五六年吧。如果不太顺利的话，什么结果都有可能。不过从现在起，你要把这件事彻底忘掉，只要人家不找你的麻烦，不给你使绊子，你就应该一如既往地在战场上勇猛杀敌。这次大帅安排我们断后，说明对我们还是信任的。”

熊文灿得知张献忠联络各部农民军重举反旗的确切消息后，立刻命令左良玉等战将出兵围剿，但是左良玉吃过张献忠的亏，担心中了埋伏，不敢贸然前进，只派出少数部队向谷城方向试探。

张献忠先让老营的各类人员随部分人马向房县一带转移，他的主力在谷城逗留了三天，等到老百姓都转移了，城墙也拆得差不多了，才率领殿后的部队离开谷城。

张献忠离开谷城两天后，左良玉才进入谷城。谷城里一些不听劝告，舍不得家产而不愿意离开的居民，则成了明军攻击的对象。明军杀了一些人，烧了一些房屋，弄得谷城真的像经历过一场战争一样，然后割下那些人头去熊文灿那里哄骗，说他们初战告捷，只是战果还不十分显著。熊文灿明知有假，也不去说破，因为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欺哄崇祯皇帝，免得他听不得坏消息。

一年多以来，住在襄阳总理军务的大臣熊文灿，一直是不相信张献忠会反的，几个月前，张献忠要反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可他认为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还责罚了几个说张献忠坏话的人。当左良玉派人火速向他禀报的时候，他才慌了手脚，一面飞报朝廷，说他已命左良玉、罗岱等率兵追剿，一面调集湖广、四川、陕西三省的军队配合左良玉，向以张献忠为首的农民军大举进攻。

塘马带着关于张献忠起事的紧急文书，在张献忠起事的当晚就从襄阳出发，沿途更换，日夜不停，越过新野，越过南阳，越过许昌、开封和大名，直向北京奔去。半个中国都被张献忠谷城起事的消息震动了。崇祯帝接到奏报，浑身发抖。两眼发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许久，他稍微镇静下来，才对秉笔太监王承恩说：

“给熊文灿这个该死的老东西下一道严旨切责，叫他戴罪视事，以观后效。倘若不能将献贼剿除，加重治罪！”

熊文灿见皇上震怒，知道再有疏忽，将吃罪不起，发狠要剿灭张献忠。他下死命令，要各路人马日夜兼程追赶张献忠，务必将其包围歼灭。

左良玉被熊文灿逼得紧，只好率领人马追赶农民军，结果中了秋紫玉的埋伏，幸好他早有提防，撤退得快，人马损失不多。不过接下来他就不敢冒进了。跟在农民军后面，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