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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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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决定表面看来仓促,实则是皇家的无奈。

要知道天下就是一盘棋,帝王是执子之人,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谁坐在他那个位子上,就会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历史上有多少帝王杀错了人,杀的时候他们并非不知道或有冤情。但他们赌不起,所以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人。

李嗣源已经很仁慈了,饶了那母子俩的性命。

但他也有顾虑。

他不知道王璇珠会不会害怕这样的自己,会不会觉得他变了。其实他没有,从里到外还是原来的那个成王。如此独断,只不过是因为心里有想守护的东西而已。

他抓住了璇珠的手,嗫嚅着道:“璇珠……你说,朕是不是太狠心了?”

折断雄鹰的翅膀,等于要李从珂生不如死。的确是太狠了。

王璇珠懂他,所以无条件支持他:“群狼环伺,皇上只不过是身不由己。”

一句身不由己,道尽帝王多少苍凉。李嗣源是孤独的,但他又是幸运的。他有王璇珠在他身边,是他此生最大的福气。

“璇珠,你等着,蚕桑大会以后,朕会册你做皇后。”他感激又深情。

王璇珠道:“可是前朝那帮老臣……”

“不管他们,朕才是皇帝。”李嗣源想起那帮老臣就一肚子气,但他自有办法,“到时我们在蚕桑大会之上做点手脚,假借蚕神之谕,他们就是再不认可你,也没有法子了。”

亏他想得如此周全,王璇珠眼睛潮湿。

“怎么,这么容易就感动了?”李嗣源语重心长道,“这世道不太平,妖魔鬼怪太多了。只有将后宫交到你手里,朕才放心啊。”

石敬瑭派兵包围了整个潞王府,刑部尚书安重诲拿着一张罪状叫潞王签字画押。

潞王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他咬着牙,眼里俱是不忿:“本王无罪,本王要见父皇。”

安重诲“苦口婆心”地劝:“潞王殿下,您还是省了这把力气吧。圣上现在震怒,是不会见你的。”

潞王是个硬骨头:“现在震怒,不代表以后也震怒。本王就一直跪在这里,等到父皇肯见我了为止。”

“您这又是何苦?”安重诲哀叹两声。

“行了,别假惺惺了。”潞王年纪轻,脾气也躁,“谁不知道你安大人从来都看不起本王,在此事中出力不少。你越是要抹黑本王,本王就越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安重诲把脸一板,扬了扬手中的供词:“潞王殿下,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本官虽则的确不大看得上你,但从未有半分冤枉你。你自己看看,这都是白纸黑字的证据。本官就问你,他们说的可否是事实?”

“是又怎么样?”潞王倒也痛快,没有半句推卸,“本王血气方刚,自然喜欢美人,为美人打架有何不可,关心美人身子又有何不妥?本王去茗香楼是花了银子的,霜霜姑娘做些糕点伺候本王亦是理所应当。难不成安大人是现世柳下惠,为你家夫人守身如玉了?”

一番话,说得安重诲面红耳赤。

潞王就是要他难堪:“本王听说,安大人曾看上任相府中一名歌妓,想要纳之为妾,奉上了三个月的俸禄,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被任相赶了出来。此后你二人虽同朝为官,却很少再有言语交流。安大人自己尚且如此,何必攻讦本王?”

安重诲怒极反笑,鼓起了掌,连说三个“好”字,扬着眉讥讽道:“都要做阶下囚了,还有心思打嘴架,今日我站着你跪着,这罪状你不签也得签!”

“你这是把潞王府当成刑部了,想要屈打成招吗?来呀,有本事你打死我!”潞王毫不相让。

两人都是炸药脾气,碰在一起“噼里啪啦”没完。

这世上有一种人是真性情,还有另一种人是装真性情。

石敬瑭不管他们真的假的,夹在中间甚是头疼。他虽是正一品枢密使,掌着最高的军权,但毕竟是后来居上,在朝中资历不深。换句话说,就是人家根深蒂固,根须还互相缠绕,而他就顶着个硕大的树冠,底下没几个可信之人。

树大招风,说的就是他。爬得越高,越要谦厚。

第一, 他仗的是皇上的宠信。现在皇上叫他来办事,千万不能给办砸了。

第二,他不能与这两位发生冲突,必须秉持有话好说的做人原则。

于是重重地咳了几声,挡在两人中间。

“安大人,你站了大半天了,要不先去用个饭,休息休息?潞王这里,自有本官相劝。”石敬瑭边说边推搡着安重诲往外走。

安重诲气都气饱了,哪里会饿。但心里也知道自己在这只会激发潞王一身傲骨,或许只有石敬瑭这样的性子才能劝得动。于是摆出托孤般的姿态,郑重道:“谋逆案非同小可,稍有不当连累自身,石大人可要速战速决,千万别给这小子可乘之机。”

“本官懂得,安大人大可放心。”

安重诲一步三回头:“定要速战速决啊。”

“好。”

石敬瑭拎了两把椅子,一把给自己,一把给李从珂。

李从珂道:

“你干什么?”

石敬瑭说:“现在安大人走了,皇上的圣旨也不在这儿了,潞王殿下不用再跪,坐着说话便好。”

石敬瑭为人妥帖,又拿来两个棉垫:“垫着软和。”

李从珂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犹疑着坐下了。

“殿下,容臣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婕妤娘娘考虑考虑。”石敬瑭的面色看起来很是诚恳。

“我母亲?我母亲她怎么了?”李从珂忽然站起来。

石敬瑭将他按回了椅子上:“皇上将娘娘打入了冷宫。”

“是我连累了母亲。”李从珂哀恸不已,握紧了拳头,“这安重诲真是欺人太甚,针对本王不够,还要害我母亲。我母亲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从不参与政事,纵是如此,他也要赶尽杀绝吗?”

冷宫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一死九疯。

魏婕妤的日子,恐怕比李从珂还要难过。

石敬瑭摇了摇头道:“纠缠这些,已于事无补。殿下不如好好想想,皇上为何不直接赐死婕妤,而是留她一条性命。”

李从珂身子一震,脸色变得煞白:“是为了……牵制本王……”

石敬瑭这回点头了:“所以,这罪状……”

潞王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可本王真是冤枉的。”李从珂连哭都哭不出来,“石大人,求求你去跟父皇说说,本王自小跟着他出生入死,从没皱过一下眉头,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只想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石敬瑭叹了口气:“殿下,你也得为圣上想想。”

这么多证据放在眼前,哪个皇帝还能睡得着?更何况圣旨已下,御笔朱诏。

潞王低下头去,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锥心的了。他扪心自问没做过半点对不起父皇之事,父皇却如此猜疑于他。反正他是父皇养大的,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可母亲呢,母亲何辜?

他要问个究竟:“本王想不明白,刚才石大人所说‘赐死婕妤’,是为何意?现在证据全都指向本王,不如直接赐死本王来得更妥当些。”

石敬瑭惊讶道:“难道殿下真不知道婕妤所作所为?她意图谋逆,证据确凿,皇上本该处死她的,却为了你饶她一命。皇上用心良苦,就是怕冤枉了殿下,所以才留得婕妤一命,既是用来牵制殿下,也是想让殿下好好活下去。”

“什么?你是说本王的母亲意图谋逆?不可能的,绝不可能!”潞王斩钉截铁道。

“这是事实。如果说安大人手中的证据尚有捕风捉影之嫌,那么关于魏婕妤谋逆的证据,确是板上钉钉。潞王殿下,你该知道,本官与你无隙,没有骗你的理由。你还是把罪状签了吧,这样你和魏婕妤都能活。”

石敬瑭看潞王仍在犹疑,补上一句:“莫要消耗了皇上对你的最后一点父子情分呐。”

李从珂闭上了眼睛,痛苦道:“好,我签。”

冷宫之中,魏婕妤拍打着木门。她披头散发,哪还有往日妖娆的模样?

她的手指抠在门缝上,划出长长的两道血痕。喉咙也哑了,嘴里不停地说着:“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可许久过去,都没有人理她。冷宫里空荡荡的,四周只有阴风和枯叶。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嘶吼,也没有人看得到她的无助。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她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哀声痛哭。

她恨啊,恨自己不该生出夺嫡之心。可计划还未实施,她就已经被关进来了。

刺杀柴守玉的那些刺客,真的不是她派出去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还连累了儿子。

她站起来,迭声咒骂:“一定是玲珑那个贱人,受了旁人的好处,想要害死本宫,另择高枝……”

玲珑便是跟了她十数年的绣娘。

冷不丁木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听着略显稚嫩,但说出来的话,却饱含悲悯:“你不过区区一个婕妤,害死你,对别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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