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了解一二
原本挂着笑脸儿的梅香。此刻表情有些呆滞，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跃然于脸上。她想过很多种见面的方式，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问话的方式。来这里打听消息的男子十个里面有八个都会爬上她的床。然后听她摆布。有几个有正气的也会缓缓而入，由浅入深，抽丝剥茧地问她一些问题。
唯独张禄是唯一一个上来就破门而入的。
简单直接的办法，虽然让梅香有些措手不及，可对于她来说还是可以应对的。脸上再次挂上哀怨、愁容。
“客官，你问这个做甚？如此真是扰人心境。”
“我出钱不就可以了，你摆下这阵仗不是为了挣钱吗？我不知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为何不去从良。反正我有钱，我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梅香像是被踩了脚的猫，瞬间炸毛，“从良挣钱？我为什么挣钱，不就是因为我没钱才会被卖到这里。怎么不去从良？不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不想让我去从良，你们听着悲苦的曲调，然后再来鞭笞我，羞辱我。这不就是你们男人这种肮脏的做法吗？”
“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也想有钱，我也想为所欲为，这个理由够吗？”
见到梅香表情有些愤怒。张禄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听着梅香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片刻后，梅香那张嘴才最后停止。
只不过她气喘吁吁的样子，落在男人的眼里就是别有一番韵味。
她还是很有料的。
“臭男人，想看就直说！”
梅香的手很快，张禄的手更快。一个要扯下来，一个要拉上去。
张禄拿起一旁的酒水，狠狠地泼在梅香的脸上，让他冷静一下。
“我来这里就是问一些问题，你能说就说，不能说我就让你说。”
张禄直接拿出弩箭，尖锐的箭头儿直接顶在梅香的胸前。
他不相信这几寸的厚度能挡住锋利的箭头。
多数人都怕死，更怕死之前的折磨。
这等审讯的手段，他也学过几招，但他不想用在这女子的身上，吓唬吓唬倒是可以。
“我不知道你身上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只想知道我应该知道的。”
女子狠狠地抹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将身子向前用力顶了顶，直接把弩箭没入在双峰之间。
“你问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张罗对这女子的心性又多了一份认知。
不泼辣，在这清远楼可是活不长的。
“我想知道你和你之前养父的故事。”
“那个老家伙，我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梅香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故事，又想到什么非常痛恨的事情。
她的胸脯再次气鼓鼓的。
张禄把弩箭抽了回来，他不想划伤女子姣好的皮肤。在这花坊要没有一副好皮囊是很难活下去的。
他只是来问问题，不想断人生计。
随着梅香的讲述，张禄对那个被街边众人捶死的狗大户又多了一层厌恶，同时又对吉家加深了几分思索。梅香能在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全须全尾地哭三天，并不是没有受到任何侵扰，而是因为吉晨站在他的背后。
对方出了三次手，只不过都被吉家挡了下来。
这三次的凶险，女子说得平淡，像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样，可那眼角依然还残留挥散不去恐惧。
她曾经距离死亡真的很近。
灭口是最常见的手段。
更可怕的是杀人之前的折磨。
张禄在除妖司见过不少这样的手段。在大理寺的监牢也像那些老狱卒，高手询问过不少其中的技巧。
正想着那些闪过的画面，不料梅香直接把腿伸到张禄的怀中。
张禄正要往后闪躲，突然看见那已经褪去鞋袜的脚背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痕。
原本的五根脚趾，也只剩下一根。
现在想想梅香一直从未出过屋。就算拉着他也是迈着小步子，极为缓慢。
本以为是诱人的手段，不想她真是迈不开步子。
“这都是那人做的？”
“是！我们那些姐妹，那些兄弟，哪一个没遭过他的毒手？男的会被切去一些东西，有的送入山里敬奉给那些妖物。有的会当成杂耍的顽童。运气好的会发卖到山野当中给猎户山民当儿子。”
“等等，你说妖物？”
来这里查本就是他的职责之外，是为了给江雪赎罪积攒功勋，而自荐的一份差事。
要是有妖物作乱，那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功劳多一件不嫌多，少一件那是真嫌少。
能在江都，这种人族繁盛之地的妖物必是大有来头。只要不是妖王张禄都有办法解决，只要杀了，那背后的势力，自然不敢再乱嚼舌头。
这妖物就是他实打实的功劳，而藏匿在此的妖物必定有手眼通天之辈帮他遮掩。
要是能和吉家扯上关系，那就最好不过。
一石二鸟！张禄想都不敢想。
就算不和吉家有关系，也无所谓，这里是太后的地盘儿，干掉一个是一个。
张禄的正阳山已经站队，他自然需要为秦王扫清对面的障碍。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好官，当然是没有！
勾结妖族的能有好官，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禄手中暗扣的符箓轻轻松开一角，这份痛苦的意象让他对梅香戒心下降，而梅香对他戒备加深，伸入被褥的那只手也握得更加紧。
“那些妖物你知道哪些信息，或者你知道谁知道那些妖物的信息？”
“我只是听说那些妖物在城外的茶园。”
城外的茶园。
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张禄首先想到的空潜。
“难道那个家伙不是个犯了戒的僧人，而是个妖僧？”
不是没有大妖潜入人类宗派。窃取正道法门，可那几率很低。
每个入寺之人都要经过很严密的查验，确定不是妖族，确定和妖族没有联系才会传授法门。
况且张禄在空潜身上并没有察觉到那些妖气，他怀内的罗盘也没有发出响动。
“你确定是城外的茶园？”
“确定！那个老家伙每次送人去的时候，都会提到这个地名。我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妖怪，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你自己去查呀，问我这个弱女子干什么？”
张禄被梅香这么一呛，一时有些语噎。
“对呀，我是除妖师啊，我干的就是杀妖驱魔的活儿啊。”
突然他觉得自己有些失职，“多谢！张禄在此多多感谢。”
梅香的脸色有些缓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你还在这里过不过夜？”
“不必了，叨扰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