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空潜、赤火莲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空潜就是这里的仙，就是这里的龙。
一个静安寺的武僧在这里结发修行，修的还不是佛经而是儒家的蒙学。
“真是纵横两派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到底要做甚？”
张禄看着这个鲁智深似的人物，不由地细细打量。
初步判断应该不是有大秘密的人，要不然暴露身份第一件就是杀人灭口。
张禄能认出对方的来路是因为道家正阳山和佛教静安寺多有交流，在江湖游行，两方相遇多结伴而行，彼此扶持，张禄当初就遇到一个静安寺的小沙弥，只不过对方性子比较冷淡，张禄与他合不来，最后两人就各走各的。
但相处期间，两人还是结下友谊，不关乎性格和三观，只要你出事，我一定帮。
这是两百数百年的交情。
所以张禄一下子就看出对方有深厚的佛武功底。
金刚拳是佛教大寺武僧的必修课，不少成名武僧都是练得一手好拳法，其中静安寺的金刚拳最为绵柔，名为静安寺，菩萨心肠，实际上杀起人来阴险得很。
静安寺的金刚拳不但有拳法还有暗器，黑手。
不出张禄所料，现在空潜的手腕处就有毒针，暗箭，或是石灰，毒药。
这些和尚以除妖惩恶为己任，在城内和和气气，一旦到了城外，律法触及不到的地方，面对恶人恶事，十分毒辣。
哪怕是多嘴，也要按照八戒之一‘妄语’，处置尺长的教牌打得你脸颊红肿，牙齿破碎。
张禄就是因为老犯戒，那个沙弥碍于情面，无法出手，才和他分别。
好在张禄没有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嘴不好，衣着华丽些，要是他真犯下偷盗这样的大罪过，手不被砍下来，那就是他命大。
空潜细细打量张禄，面对这个和自己互换家门底细的家伙，有些琢磨不透，他实在想不出对方如何看出自己的身份，又为何下手？
张禄故作高深，只能装作了然于胸的样子，他看出对方身份是交手后才得知，他敢下手也是把对方当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两人不打不相识，尽管空潜恼怒对方撞破自己，也还是预备下斋菜供张禄享用。
静安寺的斋菜，正阳山的酒席，在整个北地各大世家，门派是出了名——扣。
正阳山办简陋酒席就是收礼，静安寺的斋菜简朴，是因为锻炼自己的心智体魄，不享五脏庙，再就是他们真的穷。
武僧出手惩恶，哪怕是出来讲经的面对不平事也要管一管，有的时候管不了，就会用自己的方式帮助穷人，有的时候管得太多，也要接济穷人。
例如和张禄结伴那个小沙弥，就是在追赶一头狗妖的时候，把人家两棵果树撞断，沙弥无钱，决定在他们家白干一个月苦功，最后还是张禄出手垫付了银钱。
无论是穷人恶意想要，还是却有难处，静安寺的僧人都愿意，都心安理得，这就是他们的修行。
张禄也是没钱了才不得不和沙弥分手，要不然他还想和对方修行一段。
每一个正阳山中人，出山历练时，除了常规的戒律教条经验，还有就是一定找一个静安寺的和尚一起走一段，走上百里，你就会发现人家真的是在救苦救难。
每次都是一场锻炼心智的旅行。
在这里再次碰到静安寺的和尚，让张禄喜出望外，他们就是一个被动的心理医生，张禄正好有心病，他已经决定在这里和他一起修行段时间。
简陋的斋菜被两人一扫而光，然后张禄殷切地忙上忙下，最后在空潜快要发怒的时候，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行！我现在还在犯戒，不能耽误你！”
张禄已经看出对方的不对。
易怒，妄语，这都是静安寺的忌讳。
可在空潜身上很常见，他就像是控制不住一般，露出的手臂除了捆绑的暗器，还有密密麻麻的伤痕。
这个大哥在自残！
“师兄可是中了妖术或邪蛊？”
这等易怒不像是生病，因为每次发怒他的眼睛都有一道血丝，胸前更有一朵诡异的花瓣，虽然张禄只看到一角，却也知道那不是寻常的纹身。
和尚也不可能纹身，纹也是纹大威天龙，大罗法咒啊！
“我现在心神不宁，只有和孩子们相处在一起，才能平静些，你来我这里，除非是想死，要不然速速离去。”
见对方顾左右而言其他，张禄知道这里面有些隐秘是他不能听的，或是他现在关系不到位。
空潜的实力不详，通过拳力的掌握，张禄肯定他最少四转。
所以张禄决定先留下，发疯的四转也是四转，关键时候说不定可以当做一个奇牌。
看着空潜不断喷着粗气，张禄想到一个绝妙的理由，“那我更应该留下，一旦你发疯我好制住你，要不然你的手上可就有杀孽了！”
“哼……就你！”
空潜不再理会张禄而是来到屋前的空地打起一套很慢的拳法。
拳法
不怎么高明，最重要的是慢，很慢，正好和他的怒气相克制，随着一遍又一遍拳法打下去，空潜开始冒汗，他的怒气也开始降低，透过湿透的薄衫，张禄看到了那一朵奇花的全貌。
赤火莲！
只有中了赤火蛇的蛇毒才有此种景象，中毒者易怒，易暴躁，半年之后会心脉尽断而死，最奇特的是此蛇毒不是通过毒牙，毒液注入体内，而是两性交合而成。
赤火蛇最喜欢幻化人形，也是为数不多，一转就可以化为人形的妖族。
此蛇和半妖混血不同，是真正的高贵种族，是蛇族中的王者，当初那个墨蛟的母亲就是一条修为八转的赤火蛇。
这些隐秘信息不断在张禄脑中翻出，家大业大的正阳山，蜀山，除妖司，对妖族的信息收集从未停止，张禄也从未停止自己对妖族知识的更新。
每到一处他就要翻看除妖司的案簿，这让他积攒不少神奇的知识。
“你要是说出去，老子捶死你！”
张禄笑着摆摆手，“不敢不敢师兄也是中了歹人的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