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牛吃嫩草
月织心想，我们两个神都没有办法，跑来找你一个凡人帮忙，也算得上病急乱投医了，却还是安慰道：“他这种祸害且活着呢，放心吧。”
他憋着没说，直到石老从治疗室里出来，马修承立马迎上去问道：“石老，他怎么样？”
石老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摇摇头：“跟报告显示的一样，神力枯竭，心血耗空，他现在就是个沙漏，堵不上也输不进去。要不是曾经有高人替他护住最后那一点神脉，他是活不到现在的。”
“那为什么会自燃？”
“你可以理解为回光返照，自燃的同时也是在消耗神力，至多到第七次，必死无疑。”
月织上下打量着这个老学究一样的人物，偏头低声问道：“你找的这人靠谱吗？”
马修承还没说话，就看见石老微微一笑，“老朽虽然上年纪了，但是耳朵还挺好使的。”
“月老阁下就算是去上面找人诊断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月织惊讶道：“你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他看向马修承问道：“你说的？”
石老坐在长椅上拿起保温杯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道：“跟马所长没关系，不只是你，我还知道里面那位就是金乌。”
马修承恭敬地给他续了点水，给月织介绍道：“石老跟你算是同事，他是巫彭氏的后人。”
月织一听瞬间激动了，一把握住石老的手：“巫彭氏族行踪向来隐蔽，没想到一直在九所，听说您可以修复神相是真的吗？”
石老知道月织想说什么，打断道：“修复也得要有完整的神相，道君这样的，老朽是爱莫能助。”
月织：“这个我清楚，您有从人身上取回神相还能不伤害她的方法吗？”
石老也是第一次听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道君的神相在人身上。”
月织捏了捏手指：“有一点点。”
石老若有所思，随即叹了口气：“找全神相固然能重聚神力，但道君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撑不到那时候了。”
“这个或许有用。”月织掏出一个小瓶，递给石老。
石老打开闻了闻，疑惑道：“这是血？什么血？”
月织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踌躇道：“这是许京的血，道君的神相就在她体内，上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她的血对道君有一定的治愈作用，但我不敢多用，怕有什么副作用。”
“以人的体魄是很难驾驭神相的，轻则痴傻重则丧命，真想见见这个叫许京的姑娘。”石老拿着小瓶又一头扎进治疗室，中间只是让助理出来取东西，月织趁着开门的功夫，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伯瑝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仪器的管子，胸口和脸上扎满了细小的针。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着四下没人拍了一张照片，刚要点发送，就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
“什么地方你也敢拍照片？删掉。”顾一拎着一个保温桶，胳膊上还挂着一条毛毯。
月织肩膀差点被他拍歪了，揉了揉，龇牙咧嘴道：“发给病人家属也不行啊？她又不知道是在哪。”
顾一没理他，径直走向歪在长椅上的马修承，轻轻拍了拍说：“所长，起来吃口饭？”
马修承脑袋靠着墙没动，眼皮都没睁开一下：“放下吧，一会儿饿了就吃。”
顾一：“您已经连轴转一周了，刚从南方分部回来就去接人，要不我替您守着？”
马修承才堪堪支起头，应该是没睡醒，脸臭得要命盯着顾一：“你盯着，组里的工作谁拍板？”
“我能兼顾。”顾一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如果今天马修承不答应他，他能在这站一宿。
月织嘴巴撇了撇，抱着胳膊，在他俩身后转悠来转悠去：“我说顾组长，就老马这张冷脸你也看得下去？”
经人提醒马修承才察觉自己态度不好，解释道：“里面是谁你也清楚，他们两个谁出了事，都不是你能担得起的，明白吗？”
顾一垂着头淡淡的哦了一声，月织还没见过顾一在谁面前这么怂呢。
他的手搭在顾一的肩头，哥俩好似地说：“哎呀，老马，你别这么严肃嘛，人家顾组长也是为你着想，这么贴心的属下你上哪找去呀。”
月织夸张的笑笑：“我觉得这孩子不错，你也把别人介绍给你的对象分给我们小顾一点，省得他看见谁都要撩一把。”
马修承心想你是有病吗？你要是诚心给人家介绍对象，不是比我管用？
顾一则是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月织，像一只随时会炸毛的猫：“你不会说话我可以教你怎么闭嘴。”
月织立马窜了老远，“我冤枉你了？”
马修承拦住即将暴走的顾一，脑袋瓜子被这俩人吵得生疼：“你俩别在这儿吵吵，打架去练武场。”
“马所长，老师让您进去。”石老的助手从里面出来道。
马修承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关上了门。
石老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很好，满头大汗，却坐在病床旁边跟伯瑝有说有笑的。
他腹诽着伯瑝什么时候这么爱跟人唠嗑了？
直到看见伯瑝伸出手，像个长辈一样摸了摸石老的头，说：“小石头都长成老石头了。”
马修承彻底石化了，石老平时很少出手，能请动他出山的人屈指可数。
难怪今天一说明情况，他老人家就亲自出马了，原来是认识的。
石老一脸的羞涩，少有的露出些稚气，“您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马修承看着脸色逐渐恢复的伯瑝松了一口气，走上前说：“祖宗，舍得醒了？”
伯瑝还是带着些病态，伸了个懒腰：“哎呀，上年纪了就是毛病多，这次麻烦马所长了。”
马修承坐下随手给他剥着橘子，“您老人家看起来比我们都年轻，你那年轻的小媳妇没嫌弃你老牛吃嫩草吗？”
许京开车的时候生怕慢了伯瑝就嘎路上，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肿成紫色的馒头了。
钻心的疼痛几乎是瞬间涌上大脑，犹豫再三还是自己叫了救护车，这是遇见伯瑝之后第二次坐救护车了。
“你没有家属跟着吗？总得找个人给你推轮椅。”来接诊的大夫问道。
许京为难地笑笑：“我家属可能大概也许现在在另一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