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看戏
许京:“但凡脚下没有这么多石子儿,我现在就给你表演个八百米!”
伯瑝收紧手臂,许京差一点就磕到他的下巴颏,“我其实还挺期待你跟我撒娇的。”
许京尴尬地笑笑,拍了拍伯瑝肩头的浮土:“咱就是说可能没那功能。”
“哦?”伯瑝淡淡开口:“你怕高吗?”
“你什么意…啊!”许京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整个人旱地拔葱,瞬间上升到高空。
脚底下是伯瑝那天随手召唤出来的黑金色大鸟,她还挂在伯瑝身上,此时更像是缩进了他的怀里。
头顶上伯瑝的笑意从天灵盖传来,“原来夫人只是嘴比较硬,更喜欢实际行动。”
许京也不敢往下看,指甲狠狠地扣在伯瑝身上,落在山顶的时候,许京腿还是软的。
她扶着一棵树,声音颤抖道:“这就是你说的…约会?谁家好人动不动就能原地起飞啊!”
伯瑝没吱声,直接弯腰将许京横抱起,向悬崖边走去。
许京挣扎了几下,慌张道:“你要干嘛?”
她伸手掰过伯瑝的头,神情无比的认真和诚恳:“我还没买保险,你现在扔我下去很吃亏的!”
伯瑝无奈地将她放下,轻柔地捏住她的下巴,让她面向身前的云海。
东方泛起鱼肚白,云破日出,耀眼的光芒触角一般穿过斑驳的云层。
许京从没见过这样似从混沌初升的太阳,迸发着强烈的生机。
“许京。”伯瑝轻声喊了一句:“长命百岁。”
许京转过头看他,阳光勾勒着他的轮廓,每根发丝都发着光。
她盯着伯瑝有些出神,心口处一下又一下传来钝痛感,喃喃道:“借你吉言。”
月织藏在大殿后门,鬼鬼祟祟地探出一个脑袋,笑道:“看来道君还是有些本事的。”
“师父,您还笑得出来?您知道咱们关了观景台一天得损失多少钱吗!”旁边一个偷偷摸摸地露出个头。
说到这个月织就无比心痛,伯瑝一心别人的冤大头,他就只有被使唤的命。
他痛心疾首道:“放心,跟着我还能让你吃糠咽菜?去把我的金字招牌放门口去。”
小徒弟双眼放光:“您要重操旧业吗?那个可比观景台挣得多啊。”
月织无奈扶额,鬼知道自己又当爹又当妈,养着一月老祠的孤儿,还得供着那尊大神有多崩溃。
“哎,神生艰苦啊。”
小徒弟低头鼓捣了一阵手机,拍着胸脯保证道:“师父,我已经发朋友圈了,您就等着高朋满座吧!”
月织满脸的黑线,揪住小徒弟的脖领子,凶神恶煞道:“老子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用高朋满座的?滚去给我背成语大全!”
月织的金字招牌还真不是吹的,人从门口排到了半山腰,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一阵犯愁。
“下一个!”小徒弟高声喊了一句。
月织刚喝了一口茶水,还没咽进肚子里,差点被气地吐出来,他把杯子重重地墩在桌子上。
“你看你师父我像驴吗?”
小徒弟不明所以笑嘻嘻道:“才不像,见过您本尊的都说您是狐狸成的精。”
“我说的是长相吗!人家驴拉磨都能歇一歇,你就不能让我安生喝口水?”
小徒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递了茶杯过去,挡住大门口一脸严肃:“今日看诊结束,大师要休息了。”
月织扶额,捡到这孩子的时候,觉得他脑子挺灵光的,难道是喂养方式不对吗?
门口被拦住的中年妇女闻言,凑近小徒弟低声道:“能不能让大师辛苦一下,我们真的很着急。”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小徒弟手里,双手合十拜了拜:“拜托了。”
银行卡在小徒弟眼里就是烫手的山芋,急忙退回给女人,“这我不能收。”
女人眼神里全是焦急,抓住小徒弟的手举起来,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喊道:“大家给评评理,大师收了我的钱却说今天不给看了,我家的病人真的等不了啊!”
“小师傅,人家可能是真着急,您就让大师给看看吧。”
“就是,哪有收了钱不办事的道理啊。”有人附和道。
小徒弟涉世未深,没想到社会上还有如此恶毒的手段,“我们没收她的钱,月鸣山的规矩都是看完诊才收费的!”
女人声泪俱下,小徒弟真是百口莫辩,很快前门前就变得乱哄哄的。
许京听到吵闹声从后院探了个头看:“这月老乱牵线惹众怒了?”
“好奇啊?”伯瑝喝了一口茶,淡淡笑了笑:“一起去看看热闹。”
许京眼睛都亮了,搓搓手:“走啊走啊,咱们站远点看,以免殃及池鱼。”
月织走到门口,正想给徒弟撑腰,却赶上许京蹦出来看戏。
大殿桌子旁边立着一个金字的大招牌,上面明晃晃的四个大字,男科圣手。
许京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跟月织四目相对,问道:“二大爷…你们家不是个搞玄学的吗?”
月织一时间无语:“这年头谁还没有个副业啊。”
“京京!许京!你认识大师,让他救救小卓吧!”门口发疯的女人正是李红玉,看见许京跟月织很熟络,恨不得立马冲上来。
许京看到李红玉出现在一个看男科的地方也是一愣:“李阿姨?救谁?”
李红玉趁机拉住许京的手,急迫道:“小卓就在外面,你让大师帮他看看吧。”
许京还没说话,站在一旁的伯瑝出了声:“大家都是熟人了,把你儿子请进来吧。”
陈卓戴着帽子和巨大的墨镜,整个人糊得严严实实,生怕有人认出来他是谁。
进门看见许京的瞬间,拔腿就走,要不是李红玉生拉硬拽着,他能现在表演一个什么叫原地消失。
陈卓被老母亲按在椅子上,屈辱地抬眼看了看许京。
只见她也好奇地在陈卓脸上游走,实在没忍住问道:“你捂这么严实干嘛?掩耳盗铃啊。”
陈卓卸掉了围巾和帽子,还依旧戴着墨镜,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月织抬手摸上陈卓的脉,问了一句:“什么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