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赶超你大爷
许京局促问道:“这位是?”
伯瑝还没开口,月织就抢先一步说:“我是他二大爷。”
这么年轻的大爷?
“强行抬辈不怕遭天谴?”伯瑝威胁道。
月织热情地握住许京的手:“你就是侄媳妇儿吧!”
说着他眉头一皱,凑近许京,鼻尖轻嗅:“你们去参加葬礼了?”
许京摇摇头,月织疑惑道:“你身上沾了新鲜的灵魂味儿,一般被死人盯上才会这样。”
月织看了伯瑝一眼问道:“你俩出去一趟惹上什么东西了?”
许京都想给月织鼓掌了,光靠鼻子就能知道她今天撞鬼了,不愧是二大爷,道法就是高深。
“大爷,我被鬼种了个印记,您能救吗?”许京担忧道。
“当然...”月织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伯瑝的死亡凝视,自己只要再多说一个字,就得身首异处。
“当然能救,只是术业有专攻,这事儿你还得让你老公请专人出山,才能不留后遗症。”
伯瑝会心一笑,随手翻了翻手机,点开一张粗制滥造的招商广告递给许京。
“专业人士报价八位数起步,完事儿还得找地方给他们塑金身,香火钱另算。”
许京看着那一串零感叹穷人不配撞鬼,小声道:“干你们这行的GDP全靠抢吗?”
月织苦口婆心解释道:“慎言啊,我们做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有正规合同的。”
伯瑝趁机推销自己说:“费什么劲呐,他们那套流程走下来,咱头胎都要上小学了,哪有你老公我好用。”
什么头胎!哪里好用了?当着长辈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许京埋着头鹌鹑似的借口上楼洗澡,留下月织和伯瑝面面相觑。
伯瑝抬脚踢了踢月织,让他挪点地,抢过遥控器拨到男生女生向前冲,翘着二郎腿:“你什么时候滚?许京搬过来了,你还要在我家蹭吃蹭喝?”
月织正襟危坐,老干部一般看着伯瑝:“我看你是嫌我干扰你发挥了吧!刚才你准备做什么?硬给许京下情蛊?”
伯瑝轻笑:“知道还拦我?”
“都跟你说了,感情的事情强迫不得!要水到渠成。”
伯瑝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视,脖子上青筋暴起:“本尊也不想强迫,只怕是活不到水到渠成那一天。”
月织眉头紧皱,两指搭上他的额头。
伯瑝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手拿开。”
月织则是彻底笑不出来了,紧张问道:“怎么突然这么虚弱?这些年在月老祠渡给你保命的神力,都渡到狗肚子里了?你做什么了?不要命了你!”
月织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伯瑝一把按着他坐下:“别晃了,我眼晕,说吧我还有多久?”
“你要是再过度消耗,随时都有可能嘎。”
月织双手环胸,神色一凛:“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伯瑝淡淡道:“那小鬼把许京的魂魄带走了,揉回去费了点劲。”
月织托着下巴:“好端端的人,身强体健的,怎么会被夺了生魂。”
伯瑝瞥了月织一眼道:“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了。”
入夜,许京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干脆起来去冰箱里翻吃的。
刚把门推开,恰好和伯瑝撞个满怀,他轻声道:“这么晚,要出去?”
“我哪敢啊。”许京有些苦恼,说来也奇怪,遇见伯瑝之前确实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伯瑝抬手在许京的脑门上拍上一道符咒,她本来就白,这么一搞活像个僵尸出街。
“这是二大爷友情赠送的,有东西进来的话,我能第一时间知道。”
许京摘下符咒,宝贝似的双手托着,“救苦救难的二大爷,改天找广告公司给他老人家设计面锦旗。”
伯瑝懒散地靠在门框上,“他都有锦旗,那我有什么?”
墙上的复古壁灯忽然绽放出暖黄色的光辉,照得整个空间光影虚渺。
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伯瑝凌厉的五官看起来竟然柔和不少。
气氛多少有点暧昧。
许京想了想,一副“我懂了”的表情,麻利地在手机上戳了戳,“我下了一单80*120的高档大龙须镀金锦旗,你挂脖子上,出去炫耀都没问题!”
严肃地拍了拍伯瑝的肩膀:“别灰心,你大爷毕竟是你大爷,业务比你熟练一些也无可厚非,我相信你一定能赶超他的。”
伯瑝宛若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假面正丝丝开裂。
许京还偏偏好死不死的补了一句:“加油!”
蹲在一边听墙角的月织,把几百年神生历经的磨难挨个想了个遍,才堪堪忍住没笑出声,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你敢滚前面来笑吗?”
月织抑制住自己抖动的肩膀,“道君,人家姑娘不想跟你调情呐,要不你换个思路,跟她拜把子吧,兄弟的命她能不救吗?”
“你刚才让我把情蛊
种进去,就没有后面的麻烦事了!现在好了,最后一只被你那大嗓门吓死了!”
......
或许是因为有了那道符的缘故,许京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屋子里的台灯忽闪了几下,打闪似的,映得床头的墙上光影绰绰。
突然一条修长的黑色影子落在许京的身上,随即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男孩的身形逐渐显现出来,他整个人蹲在地上,头凑在许京身边,贪婪地猛吸了几口,满脸享受的样子。
他从身后掏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扣在许京的眉心。
许京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眉头紧皱,额头满是汗水却一动不能动。
男孩取回瓶子,抬手抹去许京眉心的血点,指尖放进嘴里,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正准备功成身退时,他忽然意识到,太安静了,院子里发了疯的狗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死寂无声的感觉充斥全身。
他敏锐地捕捉到,房间里更加细微的声响—那是很轻的呼吸声。
男孩猛然转身,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谁在那?”男孩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气声。
伯瑝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盯着男孩:“本尊很久不见活人入魔了,灵魂还是清醒的,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