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的故事
叶知秋接着又把杜蔓青在天香楼盗取《梦溪笔谈》前因后果一一告诉了叶知远,叶知远这才知道妹妹为何会晓得‘雄黄化砒霜’的来由。
“那现在比武赢了,‘细无声’也救出来了,那本书呢?”
“当然是给了杜蔓青了,不然你以为她会平白无故帮我比武救人?都是有条件的。”
“现在我明白了。知秋,你以后有事可不可以别瞒着我,我可是你的亲哥哥!”
“亲哥哥”三个字让叶知秋鼻子酸酸的,她捉着叶知远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
心里却有些黯然:“唉,哥哥,我别的事情都可以向你坦白,唯独是你并非我亲哥哥一事说不出口,或许有一天,等我把所有事情都弄明白了,再向你坦承一切吧,无论如何,我是把你当亲哥哥的。”
“对啦哥哥,杜蔓青代我到霁日亭比武的事,你不要跟白锦他们讲,免得他们知道了担心。”
“我当然不会跟他们提起。”叶知远道:“但他们都不是傻子,据我看来,他们对所谓的‘叶知秋’已经产生了疑虑了。特别是祝融夫人,你可要小心些。”
叶知远把霁日亭发生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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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节的抽奖彩物,《洪泽湖淮河湖湾东岸五百顷地契》被盗一事在整个淮安府传得是沸沸扬扬的。
天香楼无奈,只好宣布将另行更换一件宝物替代那地契。
神偷“细无声”呢?他的名声则是越来越响。这段时间,关于这‘细无声’的谈论遍布大街小巷、茶楼食肆。
这个说:“平南王府的冷玉素鼎盗窃案一直未破,其实就是细无声偷的。”
那个道:“贵妃娘娘睡的象牙云床,被人取去了三只象牙,嘿嘿,取走象牙的人留下了一行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啊。”
更离谱的是,尽然有人讲:“你们说的这些算个鸟,京师第一高手上官擎天,晚上睡觉时被人刮去了胡子,头发盘成了女髻,还插上珠钗。你道作此恶作剧的人是谁?还是那‘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啊!”
可是不管有多少传闻,却始终没人讲得出这个神偷“细无声”是何方来的神圣。
是高是矮?是肥是瘦?是老是少?终究没人知道。
可还是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叶知秋。
这个该死的‘细无声’,这个该死的路问星!她狠狠地咒骂着。
可是咒骂有什么用呢?路问星利用完她,连着好几天都没见着人影。
为此,叶知秋每晚都去湖边等他,还弄了一枝笛子,吹奏他吹奏过的曲子,但路问星始终没出现。
这一日,叶知远拉上连接几天萎靡不振的叶知秋,去了一趟发运使衙门,跟章楶商讨地契事宜。
“你们都知道天香楼地契被盗一事了吧?。”
“传得这么响,怎会不知道呢?连天香楼都宣布更换彩物了。”叶知远答道。
“那关于地契被盗,你们有何想法?”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一切听大人安排。”
“知秋你呢?又有什么想法?”
关于这次地契被盗,叶知秋总感觉自己也有一些责任,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所以一直没出声。
此时章楶问起,她不能不答,“回大人,‘细无声’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偷这地契,无非两点。”
“哦,哪两点?”
“一是为名,二是为利。去年偷盗彩物失手,毁了名声,今年无论如何要再次偷窃。如果今年不成,估计明年还会去盗。”
“嗯,这‘细无声’做事倒有一股韧性。”章楶微微一笑,“原先出现了一假的‘细无声’,偷盗失败被捉,谁会想到还有一个真的‘细无声’呢?想必祝融夫人也是因此才放松警戒的,他倒是有些谋略。”
“这细无声即便有些谋略,但做人却令人不齿!”叶知秋忿忿说道,她一时气愤,冲口便出,觉醒却时已收口不住。
“哦,为何这么说呢?”
叶知秋不敢把路问星利用她的事和盘托出,只好讪讪地说道:“他这么做无非是打响他神偷之名,但再神不也是小偷一个,有什么人品可言的?”
“这倒不能这么说。”章楶倒是为“细无声”开脱,“他一介神偷,也从未标榜过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你好像对这个细无声很不满?”
“没有,大人说的是。”叶知秋无精打采地低下了头。
“名说完了,那么利呢?”
章楶继续发问,叶知秋只好打起精神回答。
“利就更简单了,这细无声偷了地契,想必会将它卖出去,这么大一幅地,价值何止万金,他岂非发大财了?下半辈子还愁没钱花吗?”
章楶点了点头,“我想说的正是这个,知远知秋,你们说这幅地市价值多少钱呢?”
叶知远回答道:“按淮安近年的地价来说,上等良田每亩15贯,中等田地10贯,下等田地5贯,林地3贯,山地1贯。像湖弯东岸这种可以产盐的地,估计比上等良田还贵,少说也要20贯每亩。那幅土地500顷,折合7500亩,即是说至少值15万贯。”
叶知秋在旁插了一句:“15万贯绝对买不下来,山海帮与叠翠庄都很想抢到那幅地,想必再加一倍的价钱他们也会愿意出。”
“这么说来,如果想从细无声手里买地,至少也要准备30万贯?”章楶吸了口气:“本来我是想着腆着这一张老脸去凑些买地的钱,但如此一笔巨款,就算再腆着脸也难以凑得到啊。”
兄妹俩低头不语,心里都不免难过。
章楶突然轻声笑道:“你们也不要如此灰心,凡事尽人事听天命。也罢,不管筹措几何,老夫也当尽力而为。”
“没错,尽人事而听天命。”
回到家里,叶知秋把所有能用的钱都翻了出来,但她发现,可用的钱只有750贯。
要不要把成瑞辉那两千贯也拿出来呢?她在左想右想,终于还是决定不动用,“做人要讲信义,成瑞辉在狱中要花的钱也不少,我不能随意动用他的。”
叶知远看到妹妹惴着钱往外跑,连忙叫道:“知秋,你拿钱干嘛去啊?”
“四海赌坊。”叶知秋只应了四个字,眨眼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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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那个“赌”字的布帘,叶知秋进入赌坊。
里面人声鼎沸,各色男男女女都有。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许多女赌客?”叶知秋有些纳闷,却听到当中一桌传来赌徒的高声呼叫。
“大,大、大!哈哈,我赢了。”
“连续十一把都开大,真是邪门了。”中间那一桌是赌大小的,围的人很多。
叶知秋钻了进去,只见荷庄是个女人,一个妖媚的女人。
年纪不到三十,腰细臀丰,只见她按着一个骰盅,撸起袖子,露出一段脆藕般的玉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