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我早就知道了
陆晓芸忙大步入内，从张嬷嬷手上接过端贵妃，对张嬷嬷吩咐道：“你亲自去将陆先生请来。”
端贵妃一边止不住地咳嗽，一边看向扶着她的“儿子”，她在“煜儿”的脸上看到了焦急，心突地揪一般的疼。
张嬷嬷抿了抿唇，陆晓芸一记眼刀子过来，张嬷嬷只得领命应下，匆匆去寻陆玉彦了。
陆晓芸扶端贵妃进了屋。
江传从外面将屋门关了，然后守在了门口，没有王爷的吩咐，谁也不能入内。
陆晓芸扶端贵妃在榻上坐下，又忙倒了一杯温水递到端贵妃手边。
端贵妃就着陆晓芸的手缓缓将一杯水饮尽，这才慢慢止住了咳嗽。
陆晓芸去拍端贵妃的背，被她一把拍开。
“你来干什么，呵，本宫的好儿子不是要关着他的母妃，将本宫关到死吗！”
端贵妃冷声讥讽一笑，一把甩开陆晓芸要拂她后背的手。
陆晓芸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其实朱煜的脾气与他母妃极像，谁都在暗中为对方着想，可谁都不愿第一个站出来明明白白和对方说清楚。
于是二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母子之间的那点情份也快被他们消耗殆尽了。
过不了几个月，她就会离开。
陆晓芸不管端贵妃一个劲地要甩开她，一把抓住端贵妃的手不放开，提高了声音：“母妃。”
端贵妃冷冷朝她睨了一眼。
“你放开，别以为你这样本宫就能原谅你。朱煜，你是本宫的亲生儿子，本宫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生下来了你，为此也与你父皇离了心。可你呢，你是如何待本宫的！”
“你竟然将本宫禁足，本宫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要么就生下你的时候就一把将你掐死了。”
陆晓芸的心沉了沉，这话若是真的被朱煜听去，他得有多伤心。
“母妃！”陆晓芸知道江传守在外面，不用担心会被他人听了墙角，“母妃，我早就知道了，您别再让自己这么苦下去了好吗？”
端贵妃知道自己挣脱不了，便由他抓着自己手，别过脸，冷着脸道：“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王爷，娘娘，陆先生到了。”张嬷嬷想进屋，但被江传拦在了外面。
陆晓芸放开端贵妃：“进来。”
张嬷嬷推门进屋，见屋里的气氛极为沉闷，她偷偷看了眼端贵妃，又看了眼陆晓芸，二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不确定这母子二人是否又闹了什么事。
“阿彦，你过来给母妃把脉。”
陆玉彦拱手应了声是，过去给端贵妃号脉，端贵妃一把甩开：“别搞这些假惺惺的，你朱煜要名声，就休想踩着你生母的尊严往上爬，我病死了也与你无关！”
陆玉彦嘴角抽了抽，看向端贵妃，今天是第二次见这位皇帝的妃子，这人……
还真是一言难尽，也亏得他阿姐肯过来这么一趟，要他说，这种嘴巴不饶人的老婆子，关在这个院子里一辈子算了，也省得出来祸害人。
陆晓芸无奈得揉着眉心，示意阿彦赶紧号脉。
张嬷嬷忙小声对端贵妃道：“娘娘，王爷那是孝顺您呢。老奴刚看到了，守着院子那些侍卫都撤了。”
端贵妃似乎极不领情，冷哼一声：“不用他假惺惺的。”
张嬷嬷站在一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无声叹息。
陆晓芸负手而立，态度也是强硬：“母妃，您是要儿子将您打晕了让阿彦把脉，还是您自己主动让阿彦把脉，您自己选一个。”
端贵妃猩红的眼睛瞪着陆晓芸，目眦欲裂：“朱煜，你敢！”
陆晓芸的脸色同样冰冷：“本王连母妃的足都能禁，还有何不敢的。明天就是除夕了，儿子希望母妃让安王府从上到下能过个消停的年。”
这个时候张嬷嬷恭恭敬敬地站在端贵妃的身后，一双耳朵却高高竖起。
端贵妃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快点，把好脉就给本宫滚出去！”
“王爷！”陆玉彦真不想给这个什么破贵妃把个劳什子脉，他的阿姐，岂容她如此恶言相向，要不是现在阿姐和朱煜互换了身体，他非弄副毒药毒死这个恶婆子算了。
陆晓芸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多担待一些。
陆玉彦没好气地坐下来给端贵妃把脉，他就想不通了，他阿姐，好好的大好青年，凭什么在这破安王府受他们母子二人的窝囊气。
“端贵妃没事，就是着了风寒，我开几副药，喝了就没事了。”
她还有长期的郁结于心，导致的心情不畅，这段时间应该夜里极难入睡。
说通俗点，就是患有中度抑郁症，需要好好引导，否则病情越来越严重，会有什么后果发生，难于预料，但他懒得和这个破贵妃说。
寻个机会告诉阿姐吧。
端贵妃冷哼一声，抽回自己的手：“本宫说了没事，多此一举。”
陆玉彦也懒得和她多废话，唰唰几笔开了一张方子递给陆晓芸，然后拿起药箱就走了。
陆晓芸将方子递给张嬷嬷：“
你去抓药，其他人去本王不放心，你亲自去，熬好了拿过来，不得过他人之手。”
张嬷嬷不放心地看了眼端贵妃：“娘娘……”
端贵妃随手夺过张嬷嬷手上的药：“王府不是有药？这么点事有必要让张嬷嬷跑一趟吗？”
“王府的药还是几个月前的，陆先生检查过了，很多已经发霉受潮了，还没来得及补充。”
端贵妃这才把方子甩到张嬷嬷手上：“那你去。”
张嬷嬷不情不愿接过，低声道：“王爷，娘娘这段时间得了风寒，没有休息好，您多担待些。”
陆晓芸挥了挥手，张嬷嬷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见这母子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只得俯身一礼后退了出去。
江传随手就关了门。
人都离开后，陆晓芸复又坐了下来。
端贵妃别过脸：“你怎么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陆晓芸将椅子挪到端贵妃面前，长长叹了一声，握住端贵妃的手。
这次端贵妃没有挣扎，可脸色极为难看，湿红的双眸睫毛在微微颤抖。
“母妃，您的出生不由您选择，同样，我的出生也不由我选择。儿子很感激您将儿子带到这个世上来，可您是前朝公主这事，能怪得了谁呢？”
“怪前朝末代皇帝？还是外祖母？那名妃子？或者是您自己？还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