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玉名鬼苍
“秘密？”大黄哥和铁柱同时竖起了耳朵。
“你先说你知道的，我才敢确定那个秘密是不是真的。”小道士笑的很是神秘。
“行，那道长你可听好了啊，咳咳……”大黄哥清了清被酒精浸润的喉咙，慢慢回忆起来。
那是三天前的一个深夜。大黄哥喝的微醺，步伐有些浮夸的在夜晚安静的街巷中巡逻。腰间还别着一个灌满了酒的葫芦。
说是巡逻，其实跟散步也没啥区别。城外虽然有些危险，但槐荫城里却是很少出什么乱子。起码有几年了，士兵们都没遇上什么要命的事情，有些懈怠是当自然的。
古代没什么合适的娱乐，百姓们都是早早熄了灯火，钻进被窝里和妻子丈夫探讨生命大和谐去了。一路上也都相当平静，没什么异常。直到大黄哥七扭八绕跑到内城核心区的楚家大院为止。
他倚靠青石墙，借着月色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掌柜模样打扮的中年人，紧紧抱着一个包裹走到了大门紧闭的楚府之前。
“叩，叩，叩。”铜环撞上厚重的实木，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很远很远。
不一会儿，紧闭的大门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细缝，探出一个顶着毡帽的脑袋。却是楚府的管家。
眯着一双小眼，管家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没什么印象，似乎并不是这城中什么有名有姓的人物。
那就没什么通报老爷的必要了。打了个哈欠，管家决定请这位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吃一顿美味的闭门羹。
“夜色深沉，老爷早已歇息，请恕接待不周，请回吧。”说罢他就直接上手关门，准备将那陌生人给拒之门外。
然而那个掌柜打扮模样的男人却从怀中摸出了一件东西，一件足够具有说服力的宝贝。
一枚温润细腻，刻着复杂花纹的玉佩，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大黄哥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个场景，那光泽，甚至就像玉佩本身在发光一样。
……
他的描述就到这里便结束了，但之后的事情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那肯定是关在屋里密谋商讨利益交换之类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明亮到就像自身在发光？”小道士得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是，是，没错，我虽然不懂那些做工形制，认不出那玉佩上刻的什么，但眼神肯定好使，绝对没看走眼。”大黄哥又仔细回想了一番，用力点了点头。
“唔……没错了。”小道士从记忆中比对，确定了那枚玉佩的底细。
一枚暗含着阴气的鬼苍玉。
在月光照耀下散发出明亮的寒光，便是这种奇异玉石最显著的特点。
传说中，那些质地上佳的和田白玉，在阴气汇聚的地穴或大墓中埋藏的时间足够久远，阴气便会沁入到玉身的纹理之中。将白玉原本的温润化作阴寒。
这样的玉，已经不适合活人佩戴了。不仅是因为其中蕴含的阴气会渐渐侵蚀身体，更因为对鬼物与邪祟有着十分强大的吸引力，会让持有者更容易见到一些原本不该见到的东西，通俗点来讲，就是更容易撞邪。
它们因此有了新的名字——便是鬼苍玉。
哼，这样的东西，很显然就应该永远在地下待着，而不是在人间流浪。
排除掉大雨冲刷，将这宝贝从墓穴中带出来这样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概率事件，更有可能的则是有些混蛋干了一些天怒人怨、缺德冒烟、被逮住就会被活活打死的事情呢。
那就是盗墓。
这样的墓也敢盗，真是嫌自己命长。小道士在心中呵呵直笑。能挖出鬼苍玉的古墓就没有好惹的，那绝对是阴气汇聚之地，风水绝佳之所。
墓穴躺着的那位，指不定就诈尸化魂变成鬼怪僵尸上门去给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伙送温暖了呢。
那也是自找的。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为自己的罪行承担后果是应该的。至于下场？小道士并不在意。死了就算了，没死就救下来交给官府或者墓主人的后代们处理吧。
只是可怜了那些可能会被牵连的无辜之人。他们可不应该因为无关之人的错误而付出生命代价。
小道士微微叹息。凡间总还是活人居住的地方，不属于阴鬼的。或是超度或是毁灭，他迟早要去跟那位墓主人碰一碰的。
想到这里，线索就清晰了些。小道士心中的迷雾散去了些许，这绝对是任务当中所提及的“异变”之一了。
黑云林的传闻、楚家的鬼苍玉、白月领的大墓。现在已经有三条线索摆在他的面前。
深入森林、上门寻访、下墓探险。这三件事情哪一件都不是他一个初来乍到、虚弱不堪的道士能够轻松解决的。
需要人脉，需要实力，更需要时间。
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条件，小道士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等今天晚上试试将《天炉凝丹道》入门吧，那是他开展一切活动的根本。
若是连这么点修为都没有就十分自信地莽上去，那就是蠢。不过是在给那些凶残的鬼怪加餐罢了。
这一番细致的思考看似漫长，其实才过了几个
呼吸的时间。回过神来的小道士已经捧起酒杯，大笑着与大黄哥干杯。
“我已经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了，感谢你的消息。黄老哥，敬你一杯。”
“诶哟哟，不敢当，不敢当，道长满意就好，来，这一碗我干了！”大黄哥笑容满面，红光焕发。
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可不常有，特别是自己的价值或者消息被人认可的时候，那种得意和自豪真是不用说，大黄哥嘴角都快要咧到天上去了。
“干！”小道士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
觥筹交错，狼吞虎咽。三位吃饱喝足；闲谈调笑，狂侃胡吹。众人欢乐欣喜。当真是主客尽欢，好不快意。
时间过得飞快，窄窄弯月自夜空中挪移，已然高悬天际。
大黄哥醉的稀里糊涂，宛若一滩烂泥。铁柱更是不堪，一头栽倒在饭桌上，鼾声如雷。
只有小道士神色如常，深黑色的眼眸中不见一丝醉意。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喝得不比兄弟俩少。
“歪比歪比，歪比巴卜。”大黄哥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些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语句，听起来颇为有趣。
“哎，酒钱你还没结呢，大黄哥！怎么又说起胡话来了？”看着桌子上满目狼藉的样子，云袖姑娘很不厚道地偷笑起来。
这位大哥每次喝醉之后都是这幅模样，真是拿他没办法。
“没事，云姑娘，这顿就算我请了。”小道士毫不在意的站起身来，十分豪爽的选择买单。
这顿饭吃的确实尽兴。而他也不是个抠门的人，小道士能感受到哥俩的真诚和质朴，他自然也不会计较那些身外之物。
“好嘞，承惠收您六钱三分白银——谢谢惠顾！”云袖姑娘嘿嘿一笑，向着小道士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