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心柔软,像个丫头
我干的活儿就是筛沙子,抬砖。
爷爷家的地洞已经挖够深了,但是地洞里要用砖和水泥砌起来,起到加固的作用。
晚上,我匆匆跑到威叔家。
威叔去了十里河串门,亮叔和小波在。我们去小波家坐了一会儿,天便黑下来了。
我们又来到亮叔家,晚上便在这儿睡了。小波也在。
1988年5月8号星期日
早晨,我跑回爷爷家,爷爷放牛去了。
小二告诉我:“我爷给你铺被了,你没回来。”
我进去里屋一看,里屋炕上整整齐齐地铺着被褥。
我的心里一下子酸了,感觉自己太对不起爷爷了。
爷爷给谁铺过被啊?
给我铺了,我却没回来睡。
以前的我,跑出去玩儿多久,都会回到爷爷家的。
现在我大了,可以在外面留宿了。爷爷好像还当我是小孩子,以为我一定会回来的。
爷爷上次为什么要说我?可能是爸爸和他说了,爸爸怎么也说不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要放弃了。
爷爷那么疼我,爸爸以为爷爷说我,我会听进去一些的。可是,我直接跑掉了。
我的心里一片柔软。
狂风暴雨,打雷闪电的雷霆之怒,我置若罔闻。
可是只要一点点的爱,我就受不了了。
如昨天一样地工作了一个上午。
下午照旧。空闲时看看院子里粉红的桃花,不禁颇有感触,想到人面桃花的典故,想到不放深红便满枝的诗词。
晚上,留在爷爷家看《一剪梅》。
1988年5月9号星期一
奶奶去大石桥看眼睛。
我载着她到分水,然后回家帮卢世明家下芽子。
可惜他家明天下芽子。
我又返回奶奶家,向亮叔借的《小说周刊》落在韩家了。
到奶奶家九点了,我吃点馒头便绑地瓜芽子。下午给后寨子一家送地瓜芽子。
1988年5月10号星期二
今天回家,星期五再回奶奶家栽地瓜。
我先把大飞载回二姑家,再回家下地帮卢世明家下芽子。
妈妈帮韩兆胜家下芽子。
下午和爸往稻公子上撒了一袋肥。
回家,看了《小说周刊》上的《四大名捕》。
可以肯定温瑞安的武侠小说确有他自已的风格。前途非同一般,几与金庸比肩。
把腿伸出被外,自由自在地睡,这样的夜晚很惬意。
但是长不了,很快就会有蚊子出现的。
1988年5月11号星期三
早晨,我来到南沟二姨家,帮着下地瓜芽子。
三姨家的艳红二姐也在。
洪庆二哥和秀芹姐去上班了。
我、二姨夫、二姨、艳红二姐拔芽子栽芽子。
栽芽子略分四个步骤:铲坑,栽芽、浇水、培土。
我显然没经历过什么重大变故,但好像看破了“红尘”似的。
不欲名利。至少是利!
也许我一生注定不会赚大钱,没好手艺,那也没什么。
我现在的思想大概就是有立锥之地,糊一时之口足矣了。
谁晓得将来的事呢?
如果说琼瑶小说已成为公害,那么色情录相带又算什么害了?
古人谓此,明查秋毫之未,而未见车薪。
我读过的《几度夕阳红》,《菟丝花》,《燃烧吧,火鸟》《给竹风的故事集》个个像圣洁的花朵,给人美好的遐思。
我曾尽力在其中寻找所谓的“性感”,但实在是太难了。
1988年5月12号星期四
二姨的家几本杂志,我闲暇时翻看了一下。
有一本把中国离婚案的增加喻为“落花流水春去也’。
照他看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螃蟹横着走,便是稳定的春天了?
人,虽然时刻都在创造着奇迹,但头脑未必时刻都是明智的。
错误的抉择就要改正,不合理的婚姻必需分解。
安宁平静之下,往往就是僵死。无法改变。就势必被时代所抛弃。
傍晚,洪庆二哥回来,买了些鱼虾之类的海产品。
1988年5月13号星期五
山风拂树,阳光遍洒,一个鸟语花香的早晨。
饭后,我回到奶奶家,奶奶去了常家沟老姑家。
上午,老叔,老婶拔瓜芽子。我和爷爷,小二绑瓜芽子。
晚间,我骑车上小店打酒买豆腐乳。
回来后,我去了亮叔家。我和亮叔说说走走,要了一小塑料兜芝麻。
晚饭后,我坐在山坡上,迎着呼啸而来,令草木折腰的山风,别有一种狂野激昂的味道。
1988年5月14号星期六
我骑车到亮叔家,他已去了官屯看运动会。
我随后也去了,见
到云科叔,找到了亮叔,小波。
看了一两个小时也没什么好看,就回家来。
午餐,包饺子。
晚上,亮叔来找我,一同看了电视到七点才去他家。
路上。遇到从沈阳十里河回来的威叔,今晚在他家睡的。
1988年5月15号星期日
挺早的,我回到爷爷家,和老叔栽了点儿地瓜芽子。
早饭后,我骑车回韩家。
下午没耐心写《火神爷》,就看看《巧夺死光表》和《血战黑龙党》。
1988年5月16号星期一
我栽着妈妈上大石桥看牙。
我之所没买古龙的《陆小凤》,是因为觉得它如论如何也比不过《笑傲江湖》和《天龙八部》,况且它是十一元多,而我的兜里只有十元。
我之所以没买署名金庸的《魔刀风情》,是因为我知道它是冒牌货,一如《无敌英雄》《碧血钗》之类的。
我之所以不后悔没买书,是看到了大敏姐家《东西南北》上的文章:撩开雾纱看金庸,得以证实我的抉择。
金庸先生已经见好就收了。还有,他的真名叫查良镛,形象跟鞍山玉良二舅有点像。
我上老姑家看奶奶,奶奶已经回家了。
我到二姨家留宿。
我和一个小男孩溜达着去威叔家。
路上,我问他: “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
他反问我。
我一拍前胸,孩子气的地说:“孙作君!”
他说:“我叫付长眠。”
我大奇:“付长眠?是付长眠,还是付长年?”
他大声回答:“付长年!”
威叔不在家,我和付长年回到二姨家。
晚间看电视,一个眼睛略大的女孩子偷偷说我长得好看,像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