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好,我叫林禾5
门外的声音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消停下来。
许是戴着亓木手串入睡的缘故,宋斤禾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天亮。
醒了以后,却浑身不适。
像是睡着时被人打了几拳,身子骨酸痛得厉害。头也有些疼。
她撑着床面坐起,脑袋昏沉。
躺在椅子上睡了一宿的寂无尘,睁眼见试炼者一副难受的样子,走去问:“怎么了?”
“呕——”
话音还未落,试炼者就对着床边的垃圾桶呕吐不止。
规则第5条。
[请定时服用药物,戒断反应是很难受的。]
马来酸氟伏沙明用来治疗抑郁症;劳拉西泮用于治疗焦虑、以及焦虑引起的失眠。
两者皆属于精神类药物。
中高剂量长期服用后的戒断反应,常表现为恶心、呕吐、眩晕、头痛、肌肉痛等症状。
宋斤禾吐完,揪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她拉开第二层抽屉,垂眸看着里面放着的药盒。
“这东西吃了……会不会真的吃出病来?”因为J计划的缘故,她在精神病院只注射药剂,没有服其他的药。
药剂里的毒,也被亚维讷斯解了。
寂无尘贴心的把书桌上的隔夜白开水递来:“吃了药,你才能更好的融入角色。”
宋斤禾:“要是吃出问题呢?”
寂无尘:“到时你可以继续吃药,进行治疗。”
“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顶多再去趟精神病院,总会好的。”他轻声安慰。
宋斤禾:……搞循环是吧?
刚从精神病院出来没多久,吃着吃着就又进去了。
(如确诊,请谨遵医嘱,按时吃药,积极治疗;未患病,不要随便乱吃噢。)
触发第5条规则的后果很明显——戒断反应。没有生命危险。
就是难受了些。
宋斤禾关上抽屉,接过杯子,用隔夜水漱了漱口,吐掉后下床离开卧室。
挂在墙面的时钟显示着此刻的时间。
11:20。
白天,日头正好的时候。
卫生间开着灯。
昏黄的光斜斜的铺在地面,和窗外洒来的阳光汇聚一起。
宋斤禾走近,看到了跪坐在马桶旁的妈妈。
妈妈一手戴着红色的塑胶手套,拿刷子刷着马桶;一手染着红血,手里是一张照片。
是女孩夹在书里的那张。
母女俩的合照。
“小禾……”妈妈直勾勾的盯着宋斤禾。她哭着,血混着泪,一块儿从眼眶滚落。
“妈妈是不是错了……妈妈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她双唇打颤,哭得泣不成声。
而下一秒。
她忽的扯出一个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朝宋斤禾打招呼:“你醒啦。”
宋斤禾:“嗯。”
妈妈摘下手套、放下刷子,淡然的离开卫生间。
“妈妈。”
宋斤禾叫住女人。
她问:“你做错什么了?”
女人转身看向她,茫然的眨眼:“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对了,你弟弟的同学来家里玩,我把冰箱里的草莓蛋糕切开,分给他们吃了。”
“本来、本来蛋糕是给你准备的。”女人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宋斤禾:“没事,反正我也没胃口。”
女人听后,开心的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规则第6条。
[他们偶尔会露出真实的模样,不要害怕,那是他们原本的样子。]
“妈妈原本的模样……是「愧疚」么?”
宋斤禾暗自喃喃。
她借着贴在墙面的镜子,望着女人愈来愈远的背影。直至背影在镜子消失,她才打开水龙头,弯腰洗漱。
弟弟的同学来家里玩,客厅却空无一人。
宋斤禾走向主卧,抬手欲要叩门,听到「臭虫」二字,直接拧开门把手,将门踹开。
“哐啷!”
屋内的几个小男孩被吓了一跳。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噌”的一下站起,道了句“回家吃饭”,匆匆离开。
弟弟怕得声音打颤:“姐姐,你、你能不能别去告状?”
告状?
告哪门子的状?
宋斤禾盘腿坐在海绵垫,坐在弟弟的对面:“是爸爸让你不要再叫我「臭虫」?”
弟弟“嗯”了一下,眼眶含泪。
宋斤禾:“你如果叫了,就会挨打?”
弟弟点头。
宋斤禾又问:“也是他让你叫我「臭虫」的,对吗?”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是【回家】副本里,在六楼东户的门口。
那时弟弟的声音很稚嫩,咬字也不太清楚。
她不认为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懂得「臭虫」这个词汇。除
非有人教。
弟弟没吭声。
宋斤禾不耐烦的啧了一下,“说话!”
弟弟:“是……是爸爸。”
他撇着嘴,努力不让眼泪掉落。可当他看见门外的妈妈时,便再也忍不住,直接嚎啕大哭。
妈妈跑到弟弟身边,心疼的抱住弟弟。
宋斤禾胃里还难受着,懒得去瞧母子情深的感人戏码,起身到客厅倒了杯热水。
“宝宝不哭。”
“宝宝不怕。”
妈妈拍着弟弟的后背,柔声安抚。
窗外洒下的光线一瞬变暗。
客厅一片狼藉。
地面的变化让宋斤禾愣了愣。
她站在电视机旁,捧着玻璃杯,小口喝着温热的水。
“哐!”
男人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摔到红裙姑娘的脚边。
向外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姑娘的小腿,留下一道道血痕。她没有后退:“把钱还给我。”
“凭什么?”男人冷哼。
姑娘:“那是我的——”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你的?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
“我供你吃穿,养你这么多年,这哪儿是你攒的?分明是我跟你一起攒的!”
他轻蔑笑笑,“要是没我,你能攒到这些?我花我的钱,你还不乐意了。”
姑娘:“你未经允许,跑到我房间,拿走我的钱,你这跟小偷有什么区别?”
“啪!”
男人扇了姑娘一耳光。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我租的房子,房子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允许?”
“什么允许?可笑,我在我的地盘翻东西,还需要经过你一个臭虫的允许?”
“别忘了,你的房间,是我掏钱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