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精神病院4
亚维讷斯没有看过规则的上半部分。
宋斤禾召唤出这只SSR诡异后,惊得在原地呆愣几秒才回过神。
她新奇不已的抚摸天使白色的翅膀,还未曾摸几下,前来查房的张伟就推开了门。
她将精神病院规则(上)递去,让亚维讷斯看看其中有没有被污染的规则。
“还有这个……”宋斤禾边说边朝第6条指了指,“它为什么是红色的?”
“红色的是强调。”
亚维讷斯说。
“这一份规则不合理的地方都被‘灵’划掉了,规则被篡改后,为了维护副本,灵有时会出现,修正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很奇怪。”
“第2条和第4条相互矛盾。一个说医生全部请假,一个又说[张晴医生是最值得信任的医生,能够解决您碰到的任何难题。]”
“但两条全都是正确规则。”
推着何娟走进病房的医生就是张晴医生。白大褂上别了他的名扎,上头写着“张晴”二字。
“啊啊啊!!”
一动不动的何娟突然坐起来大叫。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滚啊!滚开!”她一面大喊,一面拿起枕头朝前扔去。
枕头穿过身体半透明的盛晚柔,摔在地上。
何娟还在尖叫。
盛晚柔吓得飘到一旁,瑟瑟发抖缩在角落。
“滚!快滚……”
“呕——”
何娟吼了两句,突然面目痛苦的皱着眉,趴在床边吐着混浊的液体。
液体中除了死掉的苍蝇,还有鲜活的、蠕动的白虫。
“都去死……都死掉才好……”何娟笑着,豆大的血泪从眼眶滚落。
病房的门被推开。
一群护士推着装有四个轱辘的平板床冲进来,二话不说的将何娟抬上去,推出房外。
整个过程不超10秒。
跟着一起的张伟留在病房,用拖把拖着地面。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清扫工作。
他边拖边问:“大叫之前,何娟有过其他可疑行为么?”
宋斤禾:“没有。”
何娟一直安安静静的躺着。
“她要么想轻生,要么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张伟慷慨的分享着自己的推断。
面对大字不识几个的同伴,他决定分享更多线索。
“何娟的病例我看过,她今年43岁,结婚早,儿子已经成家,她是被儿媳妇送进来的。”
“送进来之前她就有自残倾向,胳膊上都是伤疤。”
“她患有激越性抑郁症,伴有严重幻觉。”
“一方面会因小事引起暴怒、烦躁,从而对别人产生暴力倾向;另一方面则是受幻觉影响,可能会出现伤害别人或自杀念头。”
“所以你阻止她轻生的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别被她伤到。”
张伟说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宋斤禾默默消化着这些信息,末了,道:“谢谢。”
“不用客气。”拖好地的张伟提着拖把离开,临走前瞥见病床的书册。
欲言又止后,叹了口气,到了嘴边的话化作一句:“加油。”
一想起同伴来自落后山区不曾上学读书。
他就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悲悯。
病房的门被关上。
窗外的光暗了些。
宋斤禾打开灯,趴在病床翻阅着拿回来的书册,这些文字和璃国的相似,不难辨认。
时间一点点流逝。
长廊响起一阵歌声。
“7点了。”亚维讷斯说。
规则第1条,[餐厅开门时间为早上6点、中午12点、晚上7点。]
“那个……”盛晚柔飘过去,面上挤着笑,怯生生的问,“诡异也可以去吃饭吗?”
她第一次见长翅膀的人。
对于等级比她高的未知生物,她本能的产生恐惧。
亚维讷斯点头:“除了听命于试炼者以外,大部分诡异与诡怪无异,不触犯规则即可。”
大部分?
“那余下的呢?”宋斤禾问。
亚维纳斯:“SSR诡异不受副本规则限制。”
他们的任务仅仅是帮助试炼者通关。
他们忠于试炼者。
但是否臣服。
取决于他们自己。
玉镯中的卡牌,只有四张SSR。
他们身份不同,来自不同的时空。
亚维讷斯吸引宋斤禾的地方,是双色卡牌。
一半黑,一半白。
两个颜色的分界线黑与白混合交织着,如同混在水里的黑墨。
宋斤禾来到餐厅,拿起门口堆放的碗,到唯一开放12号窗口盛菜。
12号是免费窗口。
饭菜不收费。
【精神病院】餐厅内的饭菜是黑乎乎的一团,偶然掺杂几根细小的白骨。
瞧着着实不算美味。
宋斤禾没胃口,盛晚柔却垂涎欲滴。
饥饿将愤怒怨恨吞噬干净,她乖顺的蹲在桌边,心里暗暗措辞要如何开口,好讨要一口饭食。
“哐——”
放在桌上的碗被人摔到一边。
地面微微晃动。
餐厅内空无一人。
宋斤禾警惕的望向四周,身后蓦地发出一阵巨响,她看到一个没有脸的黑衣男子,正挥着斧头狂砍。
“快跑!”
小花拉住她的手,奋力逃窜。
上一瞬还在后头追赶的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他发出怪诞的笑声,扬起斧头。
偌大的恐惧在心头被无限放大。
宋斤禾拿起手边的碗朝黑衣男子的脸砸去,随后拉着小花跑开。
“唰——”
从身后飞来的一把斧头与她擦身而过,直直的劈进铁桌。
地面开始塌陷。
她扭头看着步步逼近的人,抓起桌边的铁棍,与人大打出手。
“嘶!”
电流自脊柱涌进全身。
宋斤禾吃痛的蹙眉,倒吸一口凉气,瘫倒在地。她艰难的抬起眼皮,发现黑衣男子和小花都不见踪影。
地面一片狼藉。
盛晚柔害怕的飘在远处。
亚维讷斯关心的蹲在她身边。
闭眼前,她看到护士的手穿过亚维讷斯的身体,伸向她,把她抬起。
护士们将17号病患抬回病房,末了,匆匆离开。
宋斤禾昏昏沉沉的躺着。
亚维讷斯垂眼,浓密如鸦羽般的睫将眸子思绪半遮半掩。片刻,他还是伸出手,指尖一点一点滑过试炼者的伤口。
在他的轻抚下。
血迹消失,伤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