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变数
茅山派的元婴期修士何祖师被凌曜栋一招吓走。
从龙虎山腾云驾雾赶过来的老天师，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却要跟凌曜栋谈【和】。
而另一个修性高人紫气境修士，天道派当代地师雷震子始终不发一言。
在这种情况下，石坚只得认怂。
“如果……香山城隍以后能做到这些……我们……茅山派……没意见。”石坚语气顿了又顿，说道。
他这么一说，就是给了其他修士一个台阶。
他们即便心里再有怨气，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情。
老天师笑眯眯地看着凌曜栋，“如何，城隍？”
谁料凌曜栋沉着脸，却是摇了摇头。
诸多修士脸色都是一变。
石坚的脸色更是涨成了猪红色……他都已经低头成这样子，还要如何？大不了就玉石俱焚！
而老天师则是颇为意外地看了一眼凌曜栋。
他眯着眼睛，问，“为何？你不愿意？”
老天师说话看起来很和气，但在平静的语气之下，是凌曜栋赣州周边的空间都处于一种封锁的状态。
天师，天师，代天执法，果然不同反响。
凌曜栋心里默道。
不过他也不感到害怕，也是语气淡淡地道，“这么多人，说来打我就来打我。”
“这一次要算了。”
“那下一次呢?”
凌曜栋直视着老天师。
老天师楞了一下，而旁边元神出行的天道派掌门雷震子闻言，则是轻咦一声，看了一眼凌曜栋，但还是没说什么。
“那你的条件呢？”老天师看着凌曜栋，沉吟了一下，问。
“多的我也不说了，他们每个人，当着我的面，发下道心大誓，发誓以后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手段，做出危害我的行为，不得与我敌对。”
凌曜栋这么一说，就有很多跟凌曜栋有血海深仇的修士不愿意了。
他们今天的妥协，只是暂时的。
过了这关之后，他们都是要想办法报复凌曜栋的。
如果发下这【道心大誓】，那岂不是以后永远不得报复凌曜栋。
这让他们哪里接受得了。
所以这些修士一个个用怨毒愤恨的目光看着凌曜栋，也看着老天师。
有一个看起来年龄比较大的修士，朝着老天师悲呛道，“老天是，不可啊！”
但是老天师却没有听他的。
灵幻界，力量强大的人才是前辈。
而不是那些看起来长相很老，年龄很大的人。
论年龄，在场的，包括之前逃跑的茅山派何祖师，都没有老天师岁数大。
而老天师，从出道到现在，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被正道规矩束缚的人。
他看着凌曜栋，笑呵呵地道，“这样可不行，要是你以后做了坏事，那我们岂不是连讨伐你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是坏事？”凌曜栋立刻问道。
“城隍，这种事情的评判标准，你我心知，就没有必要说了。”老天师道。
“那行吧。”凌曜栋点点头，然后道，“但是发誓还是要的。”
“不然的话，三天两头来一次……我这里又不是妓院，不是你们想上就上的……”
凌曜栋这话把老天师给逗笑了，他没想到凌曜栋身为一个城隍，还说出这样有趣的话。
不过老天师更看重的是凌曜栋这话背后表现出来的人性，而不是神性。
他笑盈盈地道，“可你这是神庙，神庙不是给人上香的吗？”
“求人不如求己，拜神不如拜自己吧。”凌曜栋道。
他说这话，让天道派的雷震子都为之侧目。
他终于开口了，“如果每个人都只求自己，那么城隍，你也会失去香火来源的。”
“你，也会走向寂灭的。”
“如果每个人都只求自己，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凌曜栋反问道。
雷震子沉默。
一会，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眼眸里有对凌曜栋的赏识。
这时，老天师对着龙虎山天师府一干弟子下令道，“凡我龙虎山弟子，以道心立下誓言，在香山城隍不做坏事之前，绝不做任何危害香山城隍的事情。”
“是！”风灵之体的张楚风第一个应道，木木表情的他，按照老天师的命令，发下了誓言，也是他加入这次【诛神行动】以来，说的最多的话。
他一发下誓言，其他龙虎山弟子自然跟进，纷纷发下誓言。
半空之上的老天师见了，点了点头，道，“回去吧。”
于是张楚风便带着一干龙虎山天师府弟子离去。
凌曜栋也很给面子，在他的控制下，【护法神将】们让出了一条通道，让这些龙虎山天师府弟子离开。
有几个机灵鬼修士想要浑水摸鱼，跟着一起离去，然后被凌曜栋揪出来，【护法神将】二话不说，就将其斩了。
场面血淋淋的。
而老天师竟然一声不
吭。
至此，一众修士都已经知道了老天师的态度。
虽然不知道这位正道魁首，灵幻界的定海神针，为何如此偏袒凌曜栋这个香山城隍，但他的态度已经是很明确了。
一些修士也彻底死了心，跟着发了誓言。
凌曜栋也将其放走了。
羊群效应下。
越来越多的修士痛苦地发下道心誓言，选择离开。
最后只剩下不到六十号修士。
像真仙观，诸葛孔平，白柔柔，天龙门弟子，都已经离开了。
这不到六十号修士当中，茅山派弟子，就接近了一半。
茅山派弟子没走，是因为石坚。
石坚这个代掌门不主动，没有人敢发誓。
而石坚要是发誓的话，就意味着这次行动的彻底失败，他无法想象回归茅山派，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而且这个事情，让他感觉耻辱！
所以他一直执拗着没有发誓。
另外一半没走的修士当中，是跟凌曜栋有血海深仇的。
他们的亲人同门，死在了【护法神将】手中。
他们可以苟且偷生，但却不能放弃复仇。
如果放弃复仇，那不如让他们去死。
一个中年修士，悲愤绝望地指着高高在上的老天师破口大骂，“什么天师？天师府又算什么执正道牛耳？都是蛇鼠一窝！”
这中年修士的妻子和儿子都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护法神将】斩杀了，失去至亲的他，对凌曜栋可谓是恨之入骨。
所以，别人能妥协，他做不到！
“我呸！”
“我恨天道不公！”
说完，这个中年修士就一头朝着凌曜栋的神庙冲去，想要砸毁凌曜栋的神像。
“什么神？什么天师？不过全是狼狈为奸的毒瘤罢了！”
在这个中年修士冲锋的后面，也有多个修士站了出来，他们都有类似中年修士的理由，也纷纷向凌曜栋或者【护法神将】们，发起了自杀式攻击。
当然。
他们的结果，自然是被【护法神将】一刀两断。
老天师淡漠地看着，没出手。
而天道派雷震子的弟子毛小方有些于心不忍，他忍不住道，“师傅……”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要受着！”雷震子只是说了这句话。
“哎！”毛小方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老天师看了一眼毛小方，突然问对面面无表情的凌曜栋，道，“城隍，你就没有恻隐之心吗？”
“如果他们今天把他拖下神坛了，有谁来可怜我吗？有谁想起我做过的事情吗？”凌曜栋语气淡淡地说道，一副看透的模样。
老天师轻笑，“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便是如此。”
如此清除了一些人数之后，在场的人，就只有三十来人了。
茅山派子弟占大头。
林凤娇，千鹤，四目道人陈友都在其中。
这个时候，那些茅山派弟子也变得不稳起来。
老天师和凌曜栋的态度都表现在这里了。
根本不可能妥协。
而他们中的很多个，还不想死！
石坚看着这一幕，一股憋气汇聚在胸口，可他还得活着。
无奈之下。
他站了出来，发下了誓言。
其他茅山派弟子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发誓。
林凤娇，千鹤，四目道人陈友三人也想跟着发誓。
谁料凌曜栋突然道，“你们三人不用！”
林凤娇三师兄弟楞了一下。
四目道人陈友忍不住发问，“你不怕我们以后对你不利？”
凌曜栋淡然一笑，“不怕！”
于是三人在一众茅山派弟子复杂的眼光之中，没有立下誓言。
在茅山派弟子的带动下，剩下几个修士也终于说服了自己，跟着发下了不危害凌曜栋的誓言，然后被【护法神将】放走了。
凌曜栋这时候才看着老天师，道，“说吧，如此帮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老天师也不意外，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道，“如今是千年之大变局，不仅仅面临着王朝更替，还有西方文明的竞争！”
“什么意思？”凌曜栋道。
“天主教！”老天师说道。
凌曜栋还是颇为不解，看着老天师。
老天师便又解释道，“这片土地上，越来越多的天主教教堂被建立起来，教堂就相当于神庙，城隍，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偏偏，我华夏遇到神道变局，仙神难以显圣，又因为神祗众多，而力量分散，无法将所有的力量聚集起来，所以面对那天主教的传播，显得有心无力。”
“长此以往，我们民族虽然没有被换种，但却会被换性！一个民族的性格都被换了，那这个民族，也只是名存实亡了。”
“老道希望香山城隍你在这方面，扛起大旗！”
“你还真
看得起我？”凌曜栋嘴角一翘。
“老道研究过你的事迹，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老天师很肯定地说道。
凌曜栋不说话，不置可否。
老天师继续道，“当然，除了天主教的传入，西方的一些邪物，也随之进入到了我们华夏大地，给了我们华夏大地造成了很大的危害。”
凌曜栋闻言眼神一动，看了一眼老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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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归去的途中。
天道派的掌门雷震子突然问老天师，“为什么？”
虽然这问题没头没尾，但龙虎山的老天师还是第一时间就知晓他的意思。
老天师眼神幽幽，他道，“他是一个变数！”
“变数？”雷震子和他的弟子毛小方楞了一下。
“嗯，变数！”老天师道，“老道有预感，未来这片土地会经历诸多的苦难，这不以人力而转移。但自从香山城隍出现之后，出现了转机。”
“苦难？”雷震子一愣。
“甚至可以说是浩劫！”老天师脸色认真地说道。
这下子，连雷震子脸色动动容起来，不是什么苦难都可以称之为浩劫的。
“浩劫？真的吗？”雷震子问。
老天师叹了一口气，道，“人心向恶！无法无天！老道只希望，那时候的城隍，能守住一方正气，能守住人心善念！”
“这就是你如此维护祂的原因吗？”雷震子轻声说道。
“祂是特殊的！祂是……变数！”
雷震子闻言，眉头皱了起来，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凌曜栋的城隍神庙。
在他的目光之中，他可以看到，远远不断的香火愿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进入了城隍庙里面。
“变数吗？”雷震子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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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诛神大会，就这样虎头蛇尾，以这种滑稽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灵幻界损失惨重的同时，茅山派也成为了灵幻界的笑柄，名声受了很大的打击。
而与之相反，凌曜栋的名气，却是彻彻底底在灵幻界传开了。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灵幻界人士都知道了，在香山，有一个连龙虎山老天师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神祗。
凌曜栋可谓是声名远扬。
而在这种情况下，凌曜栋的城隍庙，十分顺利地在广州府各县城建立了起来。
源源不断的香火愿力汇聚到凌曜栋的城隍庙里面。
凌曜栋的神力在这种情况下，很快又【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