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涵阳伪魂入菩疏 哈里意躯生法魄
那魂眼虫将三伪魂输入哈里额心后,细丝随即断裂,那达镜结膜再次闭合。
只见哈里……不,此刻他既不是哈里也不是涵阳,只是一位拥有哈里身躯涵阳伪魂,并受涵阳摆布的傀儡。涵阳之思便是傀儡之思。
“吾名……”说着,那涵阳的傀儡停顿片刻后继续道,“吾名张昊阳,还未请教诸位尊姓大名?”
在停顿的这段时间里,涵阳心下想到若说“张涵阳”,这具傀儡日后三伪魂回性归真定会成为自己的羁绊,“张涵阳”这三字显然是用不得的;就在此间,涵阳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从“青昊玄阳”上面取字。
“昊阳?昊阳……”后面的骑士听闻“昊阳”二字各个仓皇失措,两腿打着颤从马背下来,连忙溜到涵阳的傀儡身前跪下,喃喃着“鄙夫有眼不识神仙”“小的冒犯神仙,罪恶深重”等等这些。想必是这具身躯之前的主人飞刀断马刀的行为,让他们一听闻“昊阳”二字便联想到东天圣神圣仙。
那骑士长见此情况,顿时恼羞成怒,忙上前对着自己的手下呵斥道:“脑子被虫吃了?哈?‘昊阳’两字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我要是叫‘青玄’呢?你们是不是也要跪拜我?”
可能那骑士长是觉得这样呵斥欠些说服力,遂一面伸手掌掴他的手下一面怒喝道:“跪?跪?跪?跪……”将要掌掴最后一个时,涵阳的傀儡一把把住那骑士长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或许‘跪’是正确的决策。”说着,他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猛然跳起,只见他径直朝向前那柄飞出去狠狠地插进一株古老榕树树干的水晶刀跃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将那刀收回竹筒之中——若非身有法力之人,不可跃出这样的效果。
那骑士长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蹙眉望着这位收刀往回走的神秘人许久,估计是怕了,还未等涵阳的傀儡靠近身前,他便忙向后退了几步也转身跟那些骑士一起跪下。
“鄙夫象雄古珠。”
“愚,愚夫安泽格尔。”
“愚夫刚吉良。”
“愚夫阿答瓦。”
“愚夫波吉亚.索默。”
“愚夫宁司乘。”待涵阳的傀儡走到他们身前,那骑士长第一个报上姓名,随后其手下根据资历深浅逐一报了姓名。
“赐福!”
说着涵阳的傀儡用刀将手心割出一道口子,剑指抹了些血液,随后逐一涂抹在他们面具上的额心处。
刚涂抹没过多久,只见那还散着血腥味的血迹先是在面具上像是沸腾一般冒着白泡发出“滋滋”的声响,并散发着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白色气体,径直往涵阳傀儡这边飘来,透过翠绿的叶脉飘带,最后被他那双奇特的白眼睛吸附。
不一会儿,这些被涂抹的面具其额间都形成了一道黑色圆点,若将其放大,其实这小黑圆点是黑白相间的圆形图案,像是刚在圆形墨盘中倒入白色颜料顺时针搅拌后所呈现出的情况一样。
“真是圣仙啊!”
“是啊!我们真遇见圣仙了!”
众骑士面面相觑,心中欣喜若狂。躲在附近的人,或瞄着眼从窗隙、门缝、墙洞或露出半个脑袋从窗边墙角往这儿瞅,原本他们都提心吊胆的,但现在他们都为发现那个戴着古怪斗笠,用叶脉遮着脸的神秘人是圣仙而兴奋不已,连忙从屋里巷子里跑出来,朝哈里跪拜,并高呼“大慈大悲无上圣仙”。其实事实并非如此,这一切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
“象雄古珠,你教手下牵马开出一条路,今天我和这老先生去你哪里落脚。”涵阳的傀儡命令道。
“圣仙,我之前便教手下去向黑卫统领禀告此事,现在他们应是在来的路上,到时候圣仙坐那香舆岂不更好?”
“不必,须得走过去。”涵阳的傀儡毫不犹豫地回复让那骑士长对其的“圣仙”身份消去几分怀疑。
“圣仙,此地离我那有二十来里路,那老,老先生或许走不了这么远……”
“此事你不用管,老先生走不动自有我背。”
听闻此话,那骑士长开始感觉眼前这个神秘人很可能是位出来品味凡尘忧喜悲欢,酸甜苦辣的低阶仙人。
“这里牛骥同皂,恐有疯癫之人对圣仙无礼,我派两名手下牵马护在你们后头,两名手下护在你们左右,鄙夫和另外一位前去开路如何?”
“嗯,凡事无需问我,这一切随你!”
——“好的,圣仙。”
那骑士长有些犹豫,“带上行动不便的老跛子,走到象雄府怕是要走到天黑啊!”如此想着,心里便有些不太情愿,“可若为此事让仙人不快,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这样一想,遂忙命令手下护在涵阳傀儡和那老者前后左右。
“老先生,我背你前往那边如何?”涵阳的傀儡徐徐问道。涵阳怎会真等那老先生走不动了再背他前行,一来这老先生刚刚挨了一顿暴揍,身体若没什么不适,涵阳还真不相信;二来觉得这老先生就算快要走昏厥了也不会停脚歇息,或是提前告知。
“哈哈哈,好好好!”
见老先生并未像之前那样傻笑而是很是乐意地回了几声“好”,涵阳内心竟莫名奇妙地产生几丝几缕欣愉之感,虽仅是丝丝缕缕,但却令他印象深刻,此刻他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玄妙,故未细究这份微妙且模糊的感觉。
涵阳的傀儡将那老先生背在背上后,便跟着身前的骑士沿着吡尼正街缓缓前进。
那老先生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疯癫劲早已消失不见。他趴在涵阳傀儡背上小声说道:“年轻人呐,你此行叫‘羊入虎口’……”
“老先生,那你呢?既然是羊入虎口,期间你怎么不阻拦?”
“其实我就是送你入虎口的那个人,你说我是羊还是虎?”
闻说涵阳疑惑不已,心下想道:“莫非他是虎?不对……从某种角度上说,他的确是让我走到这一步的重要因素,可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跟他无关。”想着遂教涵阳傀儡侧首小声问道:“老先生为何怎么说?或许他们是羊我是虎呢?”
“老夫虽可以窥视众人之思,但不可轻易将其揭露,否则万物行迹为之改变。这个还得看你的个人造化了。不过有些信息可以让你知晓,毕竟许多人都知晓这些,这显然不算天机。”
“老先生,你可愿大致讲讲?”
“既然不算天机,那有何不可告知?先从我们今日所遇之人说起:前面在永康酒楼遇见的十余位浪荡人,其中值得一讲的就四位:其一,是那手持绿扇的那个年轻人,他叫‘巫玛’,乃西巫使巫巴独子;其二,是东域伯紫髯公第七子,‘紫宸翰’;其三,是西域伯乐夷之小女,‘乐逸儿’;其四,是东域三大富商之首申邑之嫡次子,‘申佶’。后面我们进了吡尼街被七位黑卫骑士所拦——”
说到此处,那老者突然打住,接着小声唱道,“势力尽,箭还坠,招得来生不如意。争似无为实相门,一超直入神仙地。但得本,莫瞅末,如净琉璃含宝月。”
起初涵阳还不明其意,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当那骑士长回头朝他们这瞟了一眼时,涵阳这才豁然开朗,假意打断那老者道:“老先生,这歌难不成真是你创作的?”
那老者闻说迟疑了片刻,笑说道:“是我非我,无我也!”
涵阳不明其意,也不想刨根问底,他知道自己一时间是领悟不出其中玄之又玄之奥妙,也知道那老者不会阐释其中意思,故笑道:“不懂不懂,老先生道行深不可侧啊,所言皆晦涩难懂。”
见那骑士长不在侧耳偷听,那老者方才继续讲道:“这些黑卫是东域伯紫髯公的手下,有的依靠黑卫统帅的势力,有的则依靠其他势力,黑卫骑士这一身份仅仅为了更方便一些。当中最具声望的势力便是象雄古珠其背后的种族势力——象喆族,吡尼界、巴迦弥尼界、迦弥尼界以及裟尼界都有他们的身影;其次是宁司乘背后的家族势力——魄阇婆门,这股势力在迦弥尼界可谓呼风唤雨;再其次是波吉亚.索默背后那盛行于巴迦弥尼界的宗教势力——佶靼谒。至于其他的骑士都是依靠黑卫统帅,没什么好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