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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奇异空间:哈里的泛逻辑意识空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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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些训练当中,最难的便是杀手技能训练,整整耗费哈里将近二十年时间。这二十年里,哈里早已将原始森林的每一处危险都记在脑海中。现在他横穿整个原始森林的存活概率已经上升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百分之九十五。尽管如此,格菲尔还是采集了哈里一些组织细胞以防万一,因为格菲尔认为这个哈里是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若这个哈里死去,他会选择用克隆的方式将哈里“复活”,就算不利因素颇多,他也不想对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进行一些优化。当然所有的优化都存在极高的风险,这也是格菲尔不会去优化的一个原因。

  “儿子,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可有记住?”格菲尔一面整理哈里的行李,一面用天城语问道。

  “都记得呢,父亲。第一,在未弄清楚拥有白色眼瞳之人在天都的处境时,不可被别人瞧见自己的那双特殊的眼睛;第二,进入天都后,要足够了解这个城,乃至这个世界的文化、历史、政治等等事物后,才能开始行动;第三,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所有的真相由自己去揭晓,所有的谜团由自己去破解;第四,有时不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遇事要动用逻辑去分析,只有经过深度分析后的结论才可被当做参考。当时间十分紧迫时,跟随自己的内心去给出结论、做出决策;第五,刀不离身……”

  “不错,一字不差,现在我可以放心了。”

  “父亲,你所交代的许多内容,《悔经》或从正面或从侧面都有提及到,我将那本书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啦。”

  “哦,是吗?”格菲尔有些惊讶,惊讶中带着几分疑惑。一本如此合自己心意的书自己竟没有半点印象,格菲尔对此有点难以置信。但一想到如此繁多的书籍,自己都有涉猎,记忆也因此多次出现饱和,在做信息删减时,大脑自动地将这本书的信息删减掉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他的实用性和操作性对自己来说都太低,所以就没去刨根问底,遂笑道,“很好很好……儿子,这个储物桶放有纳米高强度防水帐篷,这些储物包放有压缩食物以及营养胶囊,这个放有二十种针对性极强的剧毒物质,分别是针对排名前十的常见危险生物以及排名后十名的罕见危险生物……这个放有些基础物质,火棒、荧光粉、消毒液等等都在这个包里。手臂上的跟食物有关,腰间的是基础物质,左大腿上的是剧毒物质,右大腿上的是帐篷。”

  格菲尔一面说着,一面将这些储物包、储物桶塞进粘贴在哈里衣服表面上的袋子里,并拉上可防水的链条密封,随后将这个衣服放进生化箱中。

  “父亲,这些食物可以支撑几天?”哈里掂量一下箱子,觉得有些沉重。显然这份沉重会降低他自己身体的灵敏度。

  “两三年吧。”

  “两三年?从这里到天都有8400公里,依我现在的体能,最多六个多月就可以走出原始森林,不需要这么多的食物。”

  “两三年可以说是我对你最为苛刻的要求了,D10级别的原始森林可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每一处都存在危险,有时候可能需要开启半假寐状态去等待更好的时机,例如等冬季的到来。现在就是冬季,那些烦人的附着毒液的蜘蛛网大部分会被冰雪破坏,这样才能够更好地向前推进。”

  “所以选择冬季出发;现在是立冬,冬季的第一天,我可以比较轻松地连续向前推进九十余天。”

  “是的,哈里。”

  “父亲,时间可不能这样浪费掉了,我这就出发。”

  “好,父亲就在基地中等我的儿子平安归来。”说着,格菲尔吻了吻哈里的额头。

  他们穿上生化服后便径直地往出口处走去。出口处设有巨大的碟状门,门外边是一条呈“U”字形的潮湿洞穴,地上以及洞壁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骷髅蚁。格菲尔取出一瓶绿色喷剂,往自己和哈里身上喷了几下,那些似乎什么都不畏惧的骷髅蚁,像是感受到莫大的恐惧一般,急忙远远地躲着格菲尔和哈里。

  “这些培土都被骷髅蚁开发完了是吧?”

  “是的,它们已经将培土完全改造成蚁窝,不过数量有限,只利用其中的十分之一。如今方圆一百余公里被这里数千个蚁群啃食得寸草不生,但是就是没有一个蚁群愿意将蚁窝挪出去,去接近食物,起初还会长途跋涉去觅食,现在都往土里面钻,有的进化出白色的厌氧型,有的进化出绿色的好硫型,总之这个行为让骷髅蚁突破了基因锁的束缚,致使基因丰度急剧上升。”

  说着,哈里和格菲尔早走出洞穴,眼前一片荒芜,随处可见外表光滑且半径数米或是数十米大的褐色土包,土包里是一个倒圆锥状蚁尸坑,尸坑里堆满了黑、黄、红、绿、白五色相间的骷髅蚁尸体。

  “父亲,虽然构成土包的剧毒微小颗粒早已被骷髅蚁用黏液密封了,并与土包主体紧紧相粘,但是我觉得将其清理掉会好一些。”

  “不可,你有想过用什么来清理?稍有不慎便会沾染这些剧毒颗粒,与其冒险清理还不如让它处于现状,而且目前还未弄清楚骷髅蚁筑造这些土包的真正用途。”

  “难道不就是用来放蚁尸的吗?”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它们早前并没有这样的行为,这种行为最早出现在一千五百年前,不过这等规模是近五百年出现的。”

  “父亲,你说这种生物能像人一样思考吗?”

  “不清楚,根据理论是意识创造出思维这种工具,而万物都具有意识。其实相比你的这个问题还有个更有深度的问题——就是基本粒子能像人一样思考吗?其实我的答案是不能,不过会存在另一种‘思维’,区别于人类这种思维模式……”

  哈里他们步行了大约三个小时才来到骷髅蚁啃食圈的最边缘地带,身后是一大片潮湿的黄土,远远可以瞧见那个被红色蚁窝覆盖的生态球,身前是一望无际的冰雪森林,四周弥漫着白蒙蒙的寒冷雾气。流经生态球的人工水道在这里与大河相汇,不过交汇点距离这里还有数公里路程。

  “此行不易,危险重重。遇见不能前进时,不可轻易前进。”格菲尔一面嘱咐一面朝哈里身上的生化服喷上黏稠的消毒液,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在哈里身上的生化服脱下,放在地上。

  “好的,父亲。”

  哈里应声后,打开生化箱将里面的衣服穿上,对自己父亲行抚胸礼道,“父亲,这基地四周的地面肯定含有来自地下深层的剧毒土壤颗粒,实在不行就将这些骷髅蚁消灭了,并将这地表的土壤深度处理一下,若麻烦的话,就干脆不出来了吧。你总不能为了做研究,每次回去都要受那极具放射性的消毒水流的冲刷,虽然金昂人都有快速修复DNA的能力,但是这样成百上千次的话总会导致一些偏差从而造成无法逆转的危害。”

  “儿子说得有理,父亲近段时间就在生态球内等儿子归来。”

  哈里再次对自己父亲行抚胸礼,随后往森林深处走出。格菲尔站在原地注视着儿子渐渐远处,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身离开。

  起初哈里很是谨慎,每走一步都要探探前方的土壤是否结实,周边是否有异样的动静。这样行进了大概五公里,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开始传入他的耳朵了,静心一听,竟有点像是婴儿的哭喊声。奇怪的是,哈里此时反而放松许多,“这是林猫,有它的踪迹就不必担心那恶心的剧毒蜘蛛网,可以在林间任意穿梭。”如此想着,他于是像林猫一般,从一颗树蹦跃到另一颗树上,十分敏捷灵活。

  林猫是这原始森林里最低级的捕食者,如果不是这里相对安全许多,它们是不可能成群结队地来到这里寻偶觅食。纤长而柔软的身子,在长而厚的亮黑色毛发下显得威猛了几分。由于它们的毛孔可以分泌两种不同的分泌物——或是让毛发表面十分光滑,以至于几乎没有什么物质可以附着在上面;或是黏稠无比,让身上附着众多不同成分的剧毒物质,同时又能使捕猎它们为食的捕食者无法下咽。若感知到危险,它们会猛然炸毛,并急速分泌黏稠物质。

  对于哈里的突然闯进,这些林猫很是平静,既不攻击也不躲藏,而是歪着脑袋去瞅这个陌生的闯入者,或许在思考这玩意能不能吃啥的,哈里如是想着遂加快了步伐。当天前进了大约七十公里,准确地说是七个小时前进了这么远的距离。

  “得赶在黑暗降临之前,将帐篷弄好。”哈里蹲在一颗粗树的枝干上仔细地观察四周,——“嗯,这里不错!四周都是是癞皮科植物,若无意间触碰,持续几周的瘙痒便会严重影响这些倒霉蛋进食与睡眠,而这会使它们极度疲惫,反应力、灵敏度、速度等等在逃生中起重要作用的属性会大幅降低,因此大部分动物都不敢触碰它们。在这里吊帐篷相对安全些。”哈里说着,遂取出巴掌大小的帐篷,先将其牢牢系在距离地面十来米高的树枝上,随后解开帐篷的密码锁,将帐篷抛下去。不一会儿只见那帐篷渐渐增大为一个直径五米的球体,如蚕茧一般轻柔。

  半部金昂基础材料学的精华都浓缩在这个球体外壳上,再加上其出色的防御系统,这成为哈里走出原始森林的重要保障,他后面通过这特殊帐篷躲过数次危险。

  整个冬季哈里并未遇见令他束手无策的困境,推进任务也相当顺利,现在仅剩四千公里路程。随着春季的到来,哈里的速度明显慢下许多,有时数周才前行二三十公里。造成这一问题的罪魁祸首竟不是附着毒液的蛛网,因为几乎所有的蛛网上都挂满了虫子,极易被观察到,真正让哈里头疼的是那些毫不起眼的细小毒飞虫,每当夜晚降临,成群的雄虫便会学飞蛾扑火一般如雨点般扑向表面可释放能够电死它们电流的帐篷,直至上面附着了一层从它们身上掉落的粉末,而这可以充当绝缘层,此时那些雌虫便会成片成片地附着在帐篷上安然产卵,当卵产下,雌虫便会不吃不喝守着自己的虫宝宝,直到死去,这过程通常需要持续数周的时间。因为当心在打开帐篷时,这些毒虫可能会溜进帐篷里,所以哈里等到雌成虫可能全部死去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帐篷。

  与春季的毒飞虫相比,这原始森林夏季的白蝙蝠数量突然猛增更加令哈里头疼,几乎整个夏季他只向前推进了一百公里,是春季推行距离的七分之一。这些白蝙蝠以哈里的帐篷为窝,一趴便是一个夏季,直到秋季的到来,它们才逐渐离开帐篷。此时哈里以为终于可以解脱,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秋季,这座原始森林的动物莫名其妙的暴躁同样令他寸步难行。当中最为棘手的威胁主要是来自那些原本相对温和许多的毒矛科食人植物,暴躁一方面使这些植物变得格外灵敏,似乎连哈里的心跳声也能察觉到;另一方面使它们做出最为疯狂的行为,就是将藏在巨花中的“毒矛”远远地射出,有的毒矛科植物会因这样的暴躁行致使连结它们“毒矛”的连带断裂,有的会将“毒矛”深深地插入树干中导致无法拔出的情况,不管是哪种情况,它们都躲不了近期死亡的命运。

  起初哈里以为可以通过制造些动静将它们的毒矛诱骗出来,可谁知它们对那些石头、木棍等物弄出的动静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拥有智慧一般。见状,哈里老老实实进到帐篷里开启半假寐状态,等待冬季的到来。其实依哈里现在的身手是完全可以躲避这些朝他杀来的毒矛,但是他并不想为此冒险,因为他知道强行推进的话一路上需要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这样很容易产生疲惫,放错率会因此陡然增长,而他不可以失误一次。

  哈里赶到天都脚下的桑吉白崖时已经到了十二月中旬,这月又被称为“贡月”,是东南北三方各国向天城朝贡的月份。每到这个时候可以看到从桑吉白崖向东南北三方辐射出去的成百上千条绵延不断的蜿蜒道路上满是络绎不绝的各国进贡使者。

  桑吉白崖其实一座崖体无比庞大且格外笔直,崖壁无比光滑且格外坚硬的根本无法攀爬的大悬崖,但由于这里的“神”动用“神力”在东南北三面分别安置三座五六百公里长的近似三角形的石阶,使它们紧贴悬崖,直通天都围墙外面数十公里宽的环城绕台,因而这桑吉白崖又被这里的朝拜者称之为“攀天崖”,而那石阶则被他们称作“通天石阶”。两座石阶之间靠跌水石阶相连,这石阶用以存放过往来者的尸体,天都巫使根据尸体身份贵贱,用不同符文尸布将这些尸体缠裹,并以贵尊在左上卑贱在右下的原则将其镶嵌在尸槽之中,听说可以让这些死去的人在流动的水流之中洗清一身罪恶,故而这里的人将流淌在跌水石阶的水尊称“圣水”,这些“圣水”流到跌水石阶尽头时早已失去原来的清澈冰凉,变得赤红炙热,宛如岩浆一般滚烫。就算如此,也阻止不了前来朝拜的信徒去用手沾染一些这样的“圣水”抹在额间,依他们所说,这应该就叫“大恶印”,只有“大恶印”在攀天的过程中消失不见了,方有机会进入天城拜见众天仙,甚至是无上圣神。当然,从这跌水石阶出现到现在,至今没有出现一位前来朝拜的信徒能将他们额间的“大恶印”消掉的,更不用说在攀天的过程中消掉了,当中有信徒想过用外力将大恶印擦除掉,可这像深入肌肤一般根本擦除不去,于是有信徒将这额间的头皮割掉,可过没多久大恶印再次显现出来,很是离奇,这个图案像是烙在了基因深处一般,大部分信徒为此精神失常,有的直接将自己的额头敲得细碎,可这依然无济于事,他们到死那天都没想到,那些从他们额间流出来的血液、碎肉以及碎骨会在他们死后回流到他们的脸庞上,将脸覆盖,并且在额间现出冒着红火的黑色大恶印,这黑色感觉可能是血肉烧焦炭化后的颜色,很是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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