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铜壁

　　三天后，许明、靳统武、吴三省三人率领天威营两千精兵抵达腾越。

　　一路上，许明都处在深深的自责当中。

　　当初是他主张把所有精兵强将都带走，以最大限度保证磨盘山之战能够大胜。但腾越也因此失去了精兵拱卫。

　　所以腾越被偷袭，严格说来，也有自己的一部分责任。

　　在县衙门口，王皇后一见到许明，眼泪就流了下来。

　　“陛下……救救……救救咱们的孩子……”

　　许明站在她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眼前的这个瘦弱的女人，严格来说是永历的发妻——现在似乎也是自己的妻子。

　　从广西到云南，十几年来颠沛流离的生活，她都一直勉力支撑，从来没有忘记身为皇后的职责和仪态。

　　但身边最后一个儿子被掳走，让她彻底心碎了。

　　几日来她担惊受怕，还要勉力维持腾越稳定，几乎透支了所有的力气，面容也变得异常憔悴。

　　许明缓步走了上去，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

　　王皇后将脸埋入对方胸口，失声痛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许明扶她坐下，问起腾越的具体损失。

　　王皇后告诉他，突袭中有十几位嫔妃、皇子罹难，侍卫、宫人等被杀者亦有三四十，整个皇室几乎被屠戮殆尽。

　　如果不是当夜太后和皇后恰好不在县衙，许明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许明听完，脸上青筋暴起，一拳砸在几案上，茶盏滚地碎裂。

　　“不亲报此仇，还有何脸面立足与天地耶？”

　　“报……陛下，鞑子突袭铜壁关，逃入缅境。”这时，又有使者来报。

　　“狗贼……靳统武，吴三省听令，与我立即启程前往铜壁关，擒杀此贼。”

　　许明不顾群臣劝阻，随军向铜壁关继续进发。

　　分别时，他向王皇后郑重承诺，一定会救回三皇子。

　　大盈江河谷道路相对好走，他们带上所有马匹，一天时间即抵达南甸。南甸土司刀呈祥送来粮草补给，和运输辎重的船只。

　　“刀宣抚使有劳了。”

　　许明强行提起精神，接见了刀呈祥，还赞他忠君爱国，乃国之栋梁。

　　第一次见皇帝的刀呈祥也很激动，表示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更何况自己乃是十司领袖，自当尽心竭力，以解君忧。说到动情处，还抹了好几把眼泪。

　　最后，他还让长子刀启元，带领两百土兵跟随圣驾，一起捉拿逃犯。

　　许、靳、吴三人检阅了这两百名土兵，看起来战斗力比天威营精锐差远了。

　　不过许明还是对此表示感谢，同时还盛赞刀启元少年英才，只要尽心办事，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有了船只运输辎重，大军行进得很快，一天后即抵布岭铜壁关。见关防已被守军夺回，众将安心不少。

　　一路上，干崖、盏达两司也派子侄各率领三百土兵加入明军队伍。许明不但全部接纳，并且对他们一一好言嘉勉。

　　在铜壁关，他们还见到了孙崇雅带来几十个明军。

　　那些明军告诉大家，前几日他们前往缅关交涉时，一股清军忽然从关隘中杀出。他们原都是些辅兵，哪里抵挡得住，被杀得大败而归，连孙崇雅都被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