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尤老头

穿着蓝色上衣和白色运动短裤的女人就这么站在停车场地下三层里，轻轻地哼唱着一首舒缓的歌谣，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像是在随着旋律起伏。

白色的荧光从女人的身边升起，然后向四周扩散，一个全新的领域正在改造这个已有的空间。时光彷佛在倒流，原本停在这里的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少许上个世纪的老款车型，天花板上的白色灯光变为了昏黄色的吊灯，贴着付款码的柱子变得锈迹斑斑，上面出现了自行车和缝纫机的广告。

时光在这一刻悍然从二十一世纪倒流回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停车场的天花板也似乎变薄了，雨水的声音越来越近。

停车场的入口处，一对父子从普通的门踏入了这个领域。女人的身形骤然融化，但歌声却放大了许多，唱歌的人已经不是女人了，而是这个巨大的领域。

父亲拉着儿子停下了脚步，眼神里绽放出莫名的寒光。

雨水砸在了停车场的“顶棚”上，就好像上面两层已经不复存在，这一层的天花板也在越来越薄，厚实的水泥天花板可发不出这样的声音，只有纤薄的彩钢顶棚才会。

儿子的表情则很有些惊慌，像是受惊的兔子，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他紧紧地握住他爸爸的手，像是想从中获得什么力量一样。父母对孩子就是这样的角色，无可战胜，跟在父母旁边就好像有了力量和依靠，任何事情都还能够挽回。

水流从天花板上和地板上汇聚起来，形成一个个飞速旋转的透明水球，发出砂轮转动的声音，周围的空气被迅速地割裂开，让人想起动漫里的螺旋丸。女人的脸隐藏在水球后方的水幕中，所以每个水球上就都有了一张脸，她们讥笑着看向这对父子。

那位父亲只是挥手，这片领域竟然发出了轰鸣声！又一个领域强行撑开了水域，有东西从虚无中走向现实！

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那位父亲全身都泛上了暗蓝色的光泽，一柄又一柄兵器出现在他的身侧，悬浮着震动着，杀气盈野。父亲一挥手，几柄刀剑就像他的儿子飞去，飞速地融化形成了一个不透明的保护罩。但在保护罩合拢之前，水球就已经与兵器们发生了碰撞，灵子爆裂引起巨幅的精神震荡，儿子已然昏迷了过去。

兵器们飞速融化又飞速成型，这是领域间的碰撞。男人将已经成型的保护罩放到身后去，即刻出手，骤然的爆发带来极致的速度，他人比声音更快！

兵器融化在他身上塑成暗金色的铠甲，他的拳头落下的时候，铠甲也正好塑型完毕！力量被全部压缩在男人的周身，他们对能量的掌控称得上登峰造极！

周围的水幕被瞬间撕开，连带着那几辆不属于现世的老车也被掀飞，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和玻璃碎裂声。空中的水流无力地落在地上，彷佛已经被毁去了精魄。但父亲却完全没有松懈，警惕地盯着四周的环境。

这个上世纪的停车场内，温度正在飞速地下降，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人感觉像是站在南极点的上方。

“陆亦锋，”女人的声音无法分辨来源，“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你也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堪称来之不易。”

“闲着没事来埋伏我想来不是为了单纯地聊天吧？不过你们能找到这里来确实让我挺意外的，我猜和议会里某些吃里扒外的家伙脱不了干系。”父亲，或者说陆亦锋接过了话，语气中带着哂意。

“我代表会所，诚挚要请你的加入。”面前的水流突然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下了杀手发现打不死就邀请他？你们会所的人都是一群神经病吗？”陆亦锋早就听说过这个会所的人脑子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但没想到这么大。

“如果你连前戏都接不住，就没有邀请你的必要了，终焉的秘密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分享的。”面前的轮廓说道：“会所只邀请有实力的人。只有天赋与实力都足够的人，才能获取神的恩宠。”

“怪不得都说议院那帮老头子虽然心思肮脏，但相比其它组织至少脑子没病。”陆亦锋的铠甲上留下金色的液体，凝聚成一柄锋利的长枪，“我才不需要什么神的恩宠，如果真的有神来操纵我的人生，我就先砍了祂！”

陆亦锋挥枪出击，撕碎了面前的水人。

“想要终焉之地的资料直接来抢就是了！婆婆妈妈的哪里像超位啊！你还打算给我来上套话疗是吗？真是可惜你不是主角啊！”陆亦锋挥手召出十八个尖锐的星菱体，它们在空中跳跃，彼此间有暗蓝色的电弧连接。

“帝释天？”那名女子的声音有些震动。

所谓帝释天，既是成为了善见城城主的天帝因陀罗，祂被尊为东方天国的主人，执掌审判一切的雷霆，祂的威名无远弗至，祂的力量通天彻地。帝释天这种能力根本没办法被轻易掌握，除非你身体内流淌着雷帝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