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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章 我的名字叫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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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拂回,左水东看了石良一眼,遂对着班鹰道:“青犬算不算一个外号?”

  石良听罢,会心一笑,他没有说话,自斟自酌了起来。

  看着二人的表情,班鹰瞬间明白过来,他抚掌大笑道:“妙哉,妙哉。这个外号贴切极了。”

  班鹰指着石良,对左水东道:“他爱穿青衫,整天东奔西跑的收集见闻、消息,就跟狗一样的。哈哈哈哈……”

  左水东举起酒杯,二人响应,三人举杯同饮,尽在不言中。

  放下酒杯,班鹰又道:“巧了、巧了,齐了、齐了。”

  说着,他笑指左水东,“乌鱼。”

  接着,又指向石良,“青犬。”

  最后,他指向自己,“鹰。这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齐了。”

  左水东头脑转得快,很快就从三人之中各找出一个字来,他笑言道:“不错,确实如此。咱们三人合在一起,就是——石斑鱼。”

  “哈哈哈哈……”

  “有意思。”

  “再干一杯。”

  “好!”

  酒足饭饱之后,四人出了酒楼,朝着九华山的方向,一路说笑,渐渐远去。

  …………

  正当左水东四人由东门出城之际,从赤霞城西门走进来三个人。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走在前面,她身穿一件浅蓝色交领襦裙,梳着双丫髻,五官精致,肤色白嫩,甜美可爱。

  少女身后跟着两人,一位是满头银发的老婆婆,她穿着宽松的紫棠色锦袍,面容和蔼,拄着拐杖。

  老婆婆看着年迈,实际上走起路来却是腿稳背直,似有威虎之风。

  另一人是一个年龄约摸十八九岁的少女,她体态轻盈,扎着高马尾,一袭深蓝色束袖长袍,身后背负长剑。

  她面庞冷峻,不苟言笑,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

  这一老一少,离着少女两步远,不管蓝裙少女是快走,还是缓行,又或者是驻足,她二人都能很好地控制在两步距离之上,是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自打进入城中,蓝裙少女就兴致勃勃地看着各类商品,她一路逛,一路买,出手极为阔绰,让各家商贩都喜笑颜开。

  老婆婆与冷峻少女也不管她,任由她“挥霍”。

  三人来到一处画摊,画摊旁支着一个长架,长架上挂着不同风格的丹青作品,有山水、田园、建筑、人物等等。

  蓝裙少女在一幅横版长卷字画前停下了脚步。

  只见这幅画作之上,正中醒目位置画着三个男子正并肩行走,中间是一个少年,他高大俊朗,气宇轩昂,神色安详沉静。

  在高大少年的左侧,画着一个青衫长褂,相貌斯文的青年儒士,像是少年的随侍。

  在少年的右侧,画着一个白发书僮,俊俏灵动,气质不凡。

  在这三人的前后左右还画着许多妙龄美女,她们正驻足停身,凝视着这三个人。

  有的团扇遮面;有的低头红脸;

  有的素影纤纤;有的笑靥如嫣;

  有的暗送秋波;有的凝眉思索;

  有的害羞急躲;还有的开口言说……

  这些妙龄美女,神态各异,各具特色,画得是栩栩如生,生动形象。

  这幅长卷将一位贵公子秋日出游图,展现得淋漓尽致,维妙维肖。

  蓝裙少女指着这幅画作,柔声道:“这幅画我要了。”

  摊主是一个年轻的画师,他正在整理着桌案上的文房四宝,闻听此言,他急步来到少女身侧,微笑道:“承惠,纹银十两。”

  少女盯着画,头都未转,伸手递过去一锭金子。

  画师看着金锭,有些为难道:“兑不开,请……”

  未等他说完,少女打断道:“不用!多的就当打赏好了。”

  画师接过金锭激动万分,“谢谢姑娘厚赏,我为您捆缚装盒吧。”

  少女依旧盯着画,她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她伸出纤纤玉手,动作迅速,转瞬之间就将字画摘了下来。

  当着画师的面,少女像变戏法一般,一翻手,字画就在她的手中消失不见。

  画师有些惊讶,待回过神来,这三人已经走远。

  握着金锭,画师眉开眼笑,忽然,他一个激灵,遂快速跑回案前,提笔蘸墨,准备再画一幅……

  蓝裙少女继续沿街“扫货”,冷峻少女神识传音道:“婆婆,小姐为何要买下那幅画作?”

  婆婆神识回道:“喜欢呗。”

  冷峻少女又道:“小姐为何要抹去那人的记忆?”

  婆婆嘴角一笑,传音道:“小姐不想此世间再有一幅一模一样的画作。”

  为了一幅画就对凡入出手,冷峻少女十分不解,她又问道:“小姐何故如此?”

  嘴角微翘,银发婆婆笑而不答。

  …………

  年轻画师从白天到傍晚,从大街之上到自家屋中,都是在埋头作画。

  画了那么久,他始终没能再画出一幅令自己满意的《贵公子秋日出游图》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画师感觉自己对当时场景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这记忆碎片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

  画师心中着急,他像着了魔一般,不眠不休不停地画了两天……

  有如疯魔一般的画师,这两天来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人已是形销骨立,极度憔悴。

  即便如此,他仍旧未停下手中的画笔,是一刻不停地画着。

  第三天的凌晨,天空之中突然乍起一道惊雷,雷声震天动地,响彻寰宇。

  画师被这道巨雷惊醒,猛然间,他幡然醒悟……

  他呆立当场,画笔从指间滑落,“理智”又重新占据主导,整个人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自那天之后,如梦初醒的画师,不再执着于那幅自己“最得意”的画作。

  他给自己改了名,叫张无,无法忘记的“无”;无法记起的“无”……

  画师张无心态平静,他每天会在晨起之后、入寝之前,冥想一刻“最得意”。

  虽然还是想不起、“看”不到,但是张无已经完全释怀,不会太过执着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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