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章 流光溢彩时光逆
西善心中大喜,他将令牌收好,立刻遁光而去。
这时,瑞金上前道:“两位师叔,现下无法使用回溯之法重现原景,是不是要将此事上报宗门,请掌教定夺呢?”
东善笑道:“掌教已将此事交给我来处理,再传信回去,实无必要。
大家稍待数日,待西善将人拿来,搜他的魂不是一样的吗。”
瑞金又道:“如果不是他怎么办?还要让沧波门一个一个过来接受搜魂吗?
而且,搜魂之法对人体伤害极大,如果不能恢复,上境基本无望,道途就此断绝,还请师叔三思。”
东善傲然道:“师侄放心,到时我会对他温柔一些的。”
瑞金心中一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寒泉回过神来,开口道:“师兄,瑞金师侄说得不无道理,宗门派我俩前来,就是查明真相,找出真凶的。
想我太乙真宗泱泱大派,称霸南域。在自家地界之上,弟子被人暗杀,这是宗门之耻。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真凶,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我太乙无能。
我意,将此事上禀宗门,由掌教来裁定。
如果师兄为难,我来传信;掌教若是怪罪,我寒泉一人承担,绝不连累师兄半点。”
东善见寒泉心意甚决,遂松口道:“好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掌教怪罪下来,可不关我的事。”
寒泉一礼,“绝不让师兄受委屈。”
东善点点头,遂掏出了掌教私符。接着,他以神识作笔,将事态刻写其上……
少顷,他抖手一抛,信符立即化虹而去。
…………
幕府山,重峦叠嶂,逶迤绵延数千里。
一方清雅之处,南瑞真师正与一位白发老者对坐手谈。
紫气萦绕其间,案边玉炉飘出阵阵幽香。
两人落子无声,说话不停……
南瑞轻言道:“师兄,下面的筑基弟子在出山游历时,有一人遭到暗杀,我已派人前去调查。”
白发老者,瘦骨嶙峋,他身着一袭灰袍,盘着道髻,别着一根木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他道:“在哪被害的?”
南瑞淡淡道:“在我南域,一个小门派的灵矿之中。”
白发老者缓缓道:“哦。很多年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南瑞应道:“每年弟子游历他域途中,确实会有些损伤。
这次在我南域地界出事,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传信回来说,这次是被人偷袭,一击致命。”
白发老者仍旧盯着棋盘,他嘴角微微一笑,“南域有这样的人物吗?”
南瑞回道:“凶手也不一定是南域的。”
白发老者道:“那他大老远跑来图什么?”说完,轻轻落下一子。
南瑞闻言,不禁一笑,“是一名小派弟子所为。”
白发老者问道:“金丹境?”
南瑞落下一子,应道:“筑基。”
白发老者哈哈笑道:“一击致命,好手段。”
南瑞佯怒道:“门中弟子被人暗杀,太上长老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老者看向南瑞,他正色道:“同境相争,居然毫无还手之力,自家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死了就死了,我太乙丢不起这人。”
落下一子之后,老者又复言道:“话说回来,现在门下筑基小辈们都如此不堪了吗?”
南瑞回应一子,言道:“有一个叫谷里的,天赋不错。二十未到,已是筑基境圆满,金丹指日可待。”
白发老者点点头,“我知道他,是秀儿收的那个徒弟。”
南瑞颔首道:“正是。”
老者落下一子,幽幽问道:“你和她……”
南瑞道:“师兄,师妹一直对那个人念念不忘,我……”
说到此处南瑞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老者抬头望天,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
“当年的惟宁第一神,清高绝俗,超逸绝伦,风采不凡啊,秀儿好眼光。”
南瑞皱眉道:“师兄,你怎么……”
后半截话还未说出口,却被白发老者打断道:“我怎么了?那人都去了上界多少年了,你自家本事不济,还不许我说几句。”
闻听此言,南瑞有点泄气道:“近些年师妹潜心修道,就是希望能早日破境,去上界找他。”
说完,南瑞一声轻叹。
白发老者轻轻摇头,“你们两个哟。”
两人又行数手。
便在此时,一枚信符携虹而来,悬停在南瑞身侧……
信符自己抖了抖“身子”,一个个小字在空中排列组合起来。
须臾间,一篇小文就在空中显现出来。
南瑞只搭了一眼,就挥袖打散文字,收回信符。
他询问道:“师兄,你看此事……”
白发老者捻着一枚白子,头都未抬,笑眯眯道:“有点意思,我去走一趟吧。”
其实,南瑞就是这个意思。说到追本溯源术,还是这位师兄造诣最高,运用得最为出神入化。
老者落下一子之后,遂站起身道:“走了,走了。”
南瑞立即起身恭送。
还没走出几步,老者的身形隐隐约约、若隐若现之间,人已是消失不见。
待老者走后,南瑞落座,低头看向棋盘。
原本棋盘中腹之处,黑白两条大龙,相互缠绕,又相互攻击,两势相围而皆不死。
白棋刚刚落下的一子,正欲将黑棋某处的三子吃掉。
看似不起眼的三颗棋子,实乃黑龙棋筋,丢不得,但对方征子有利,无法逃出。
南瑞细观棋盘,正欲来一招“围魏救赵”,可通览全盘之后,他发现原来双活之势的局面,在白龙缠绕腾挪的同时,已与一块边角孤棋形成呼应之势。
此时,白龙已显出鲸吞黑龙之相。
黑棋形势急转直下,后手再也做不出第二只眼。
黑龙气绝,无力回天……
…………
化神境的遁速极快,几日之后,白发老者即已到达矿区台地。
东善等人没有移动尸身,最大程度保持着现场原有的模样,等待着宗门下一步的指示。
尸身用法力包裹着,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天,但却没有出现一丝腐败的迹象。
筑基弟子分成两队,一队看守台地,一队在矿区内休息。
东善、寒泉各领一支,一天一轮换。
今日在台地看守的是东善这一队。
东善打坐完毕站起身来,他下意识地朝尸身处看了一眼——心中猛然一惊。
一个满头白发一袭灰袍的老者,正静悄悄地站在尸体旁边。
“此人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没有发现。”东善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