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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兄弟同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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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打开门,见外面站着一位满面虬髯的魁梧汉子,不禁一愣。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你是?

  李君羡一见那人,立时呼道:

  老薛

  哦将军!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官拜右羽林卫大将军的薛涛。

  薛涛走进院中,朝李君羡抱拳施礼道:

  末将参见李将军!

  老薛,你这是做啥?李君羡忙上前一步,将薛涛两手放下,道:莫说是今日,就算我在禁军之时,你是羽林卫我是左武卫,咱两官阶一同,你何必对我行礼?

  薛涛一笑,恳切道:

  李将军忘啦,当年薛涛于边疆效力之时,将军是前军主将,薛涛是副将,将军曾多次指点末将阵仗之法,直至今日,末将仍牢记于心!

  哦这点小事,你还记着呐!

  将军文武大才,每一言都可抵万卷书,末将不敢有一日相忘!

  你这么晚来,何事?李君羡心道,你不会也是来庆贺我新府乔迁之喜的吧?

  噢!我是来找无病兄弟的!

  无病?你找他,为何来我的府里?

  李将军薛涛指了指前厅,问道:无病兄弟可在里面?

  他在是在,可你怎知

  他在不就得了!薛涛笑着道:将军,快让我去见无病兄弟吧,我这儿有急事!

  好!

  李君羡带着薛涛走过前院,薛涛手指着院内为数不多的几盏纱灯,道:

  将军,你这院子里的灯烛,也少了点吧?

  新府开张,人少事多,没办法!

  将军喜迁新府,末将原本当备一份薄礼

  好啊!李君羡伸出手:银子呢?

  这个末将来得匆忙,手中并无则个

  没银子,你说什么好听话!

  呵呵呵呵!

  说话间,几人已走进了前厅,李君羡朝徐恪说道:

  贤弟,有人找你!

  找我?

  薛涛一见徐恪,立时伸开双臂,笑着呼道:

  无病兄弟,可想死哥哥啦!

  薛大哥!

  徐恪忙站起身,跟薛涛抱了一抱,二人自魏王府一别,已是许久未见,然当日他们一同护送钦差行辕归京,历经西峡口一场血战,也算是生死患难之交。

  薛大哥,你的内伤怎么样?

  早好啦!薛涛拍了拍胸脯,大笑道:如今哥哥我壮得跟牛一样,哈哈哈!

  薛大哥,小弟这一向忙于公务,竟没来得及去看望哥哥!

  无病兄弟,俺老薛今日来,可不是跟你叙旧的薛涛话没说三句,就赶紧转到正题,他上前一步,朝徐恪附耳道:

  殿下要见你!

  殿下?徐恪不由面色一愣。

  兄弟,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这徐恪看着眼前的一桌酒菜,今夜他本拟与众兄弟豪饮,然直至此刻,他所饮之酒,尚不及平日一半。

  贤弟,你且先走,正事要紧!李君羡在旁已看得清清楚楚,当下,他大手一挥,示意徐恪不要耽搁。

  没办法,徐恪不及与众人道别,便只得跟着薛涛匆匆走出前厅,余下厅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觉有些意料之外。

  薛涛此来并未骑马,两人均是精擅脚力之人,当下便撒开步子,朝长安城皇城正中的方向疾行。

  咦?徐恪忽而疑惑道:薛大哥,魏王府不是新迁至原先的楚王府了么?那楚王府不是在长安城东北的兴宁坊么,咱们为何要往城中跑?瞧这方向,好像是去崇仁坊?

  呼!呼!薛涛喘了两口粗气,这才缓缓道:咱们就是去崇仁坊呀!

  去崇仁坊作甚?莫不是要去天音楼?

  薛涛又喘了几口粗气道:殿下的旧宅不就在在崇仁坊里么?他心道这小子月余未见,怎地内功精进如斯?!非但步履如飞,且丝毫不见气喘之象,真不知他这精妙武功,是得何人所授?

  哦也对!徐恪顿时想起,自己原先所去过的魏王府,恰也在崇仁坊中,只是与那天音乐坊整好在一南一北,成两两相对之势。自己这些时日,常去天音乐坊,倒把那魏王府的老宅给忘了。

  薛涛说了几句话之后,脚下的步子明显就慢了下来,徐恪不得已,也只得放慢脚力,与薛涛并肩而行。

  薛大哥徐恪不紧不慢道:殿下为何要深夜急着见我呀?

  薛涛看了徐恪一眼,明显已不想说话,只得喘着气回道:

  你见了殿下呼!不就知道啦?

  徐恪不再说话,遂与薛涛并步而行,过了不到一刻,两人便已来到崇仁坊北门,那里面正是魏王府原本的所在。

  守门的人一见薛涛到来,忙打开大门,薛涛便引着徐恪一路前行,直至书房门口。

  薛涛在门外小声禀道:

  殿下,无病兄弟来啦!

  里面传来李缜深冷沉厚的声音:

  让他进来!

  徐恪推开房门,走进书房内,却见房里坐着两人,上首居中而坐的是魏王李缜,旁边陪坐的是户部尚书秋明礼。

  徐恪大步上前,朝二人俯身为礼,道:

  无病拜见魏王殿下,拜见秋先生!

  李缜抬了抬手,不用多礼,坐吧!

  身后的薛涛将房门关好,远远地退了开去。

  秋明礼朝徐恪笑了笑,伸手朝他面前的一张矮几指了指,并未说话。

  徐恪在下首落座,见身前的一张矮几上,已放了一盏茶,此时,茶碗上还冒着热气,显是早已准备好。

  李缜开门见山,径直问道:

  知道本王为何会夜半叫你来么?

  徐恪迎着李缜深沉的眼神,坦然道:

  想必是为了越王与晋王送礼之事。

  你倒是痛快!李缜端起茶盏,微微品了一口,

  却摇了摇头,叹道:这茶据说是杭州府‘明前的龙井’,可是喝起来还是少了一缕龙井特有的清香余味,这哪里是什么‘明前龙井’,‘明后’的都不是!看起来,东市里那些茶叶老字号,多半也是在糊弄人啊!

  徐恪不失时机地接口道:殿下的意思,越王与晋王忽然给我送了许多金银珠宝,摆明了就是想糊弄殿下,好借此离间殿下与无病之间的关系。

  呵呵呵!李缜笑道:我可没这么说啊!他又朝秋明礼望了望,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位八弟这次可真舍得老本啊,就连父皇恩赏的那一株‘二十八星宿’都送给了无病!记得那一年,父皇将那一株珊瑚宝树赐给八弟之时,连我大哥与二哥都嫉妒地不行,都说父皇偏心呐!

  秋明礼也呵呵笑道:晋王如此不惜血本,足见其处心积虑之深也!

  徐恪道:若殿下不喜,明日我便叫人将越王与晋王所赠之物,悉数装车,原物奉还了就是!

  这又何必?他们既然要送你东西,你横竖接下了就是!何必要管我喜不喜欢呢?再者,我十弟送你的那一株紫色珊瑚,不是已经给你打碎了么?你还怎么‘原物奉还’?

  那徐恪一时语塞,想了一想,便道:索性我把那一株叫什么‘二十八星宿’的,也一并打碎了就是!

  李缜摇了摇头,朝秋明礼叹道:

  咳!秋先生,看来,在你学生的眼里,本王就这么点心胸度量,还容不下一株珊瑚?

  秋明礼忙道:

  无病,好好的一株珊瑚宝树,你去打碎了它作甚?!你还嫌暴殄天物不够么?!王爷心胸如海纳百川,岂是区区一株珊瑚所能离间的?!

  徐恪只得低下头,先生教诲的是,无病记下了!

  还有秋明礼有些气恼道:你今日午时,在天音楼里用膳,好好地去惹一个歌女作甚?!听说那位歌女还是天音坊里的一个什么‘头牌’,如今可倒好,外头到处都在传,说你专门喜欢勾搭‘头牌’,昔日是翠云楼,如今又是天音楼!

  先生,不是这样徐恪被秋明礼忽然说了这么一通,内心顿感不安,原本还淡然从容之状,此时面上早已不复见,他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我今日原本是同君羡大哥一道商量好,为了尽早抓到杀死北境候世子的凶犯落霜,这才想着借无花之手,逼得那落霜现身

  于是,徐恪只得将自己今日与李君羡商议好的一番谋划,在李缜与秋明礼面前和盘托出。

  秋明礼听完,兀自将信将疑道:

  无病,你今日这么做,真的只为了查案?

  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虚言,叫无病粉骨碎身而死!

  好了好了!用不着发这么重的誓!李缜摆手打断了徐恪的话,随之问道:那么,本王问你,凶犯落霜呢?可曾逮到?

  回殿下,凶犯落霜一直未曾现身,是以徐恪歉疚道。

  李缜冷哼一声,摇了摇头,语气中不无责怪道:

  你这一番抓人的谋划,原本就不妥当,如今,凶犯未曾抓到,你调戏天音楼头牌的事,却传得满城皆知,这下倒好,长安百姓人人皆知,青衣卫里出了一个登徒子,专以勾搭‘头牌’女子为乐,而且,这登徒子竟还是本王的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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