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乱
“伤君非我意,非要欺负人,本姑娘就只能替天行道了!”
一巴掌,不是说一下子就必死,关键在于力道控制。
付茜没有下狠手,只是给了对方一个教训。
受伤与死,她分得清轻重的。
在实力弱的时候,该忍就得忍。
要是太傲,绝对活不过下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
对方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伤势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
付茜的家,是一栋双层阁楼,底层经营,楼上生活。
当她回到店里,店掌柜立即迎了上来。
“老爷,您回来了,怎样?差事辛苦吗?”
听到这话,付茜就忍不住在心中吐草。
辛苦。
太特么辛苦了。
要不是跑得快,整不好命都要搭进去。
以前她还笑话那些达官显贵,不懂节制,最终英年早逝。
通过昨晚的事,她明白了。
不是男人不给力。
而是女人太凶残。
想到此。
付茜下意识嘀咕一句:“看来这药酒,还得加大力度啊!”
“什么?”
声音太小,掌柜没听清。
“没什么。”
付茜摇头否认。
这种事可不是什么光荣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然后问道:“说说看,我不在家的这几天,情况怎样。”
店掌柜取出一本册子,翻了翻,向付茜汇报这几天店里的情况。
“......账目就这些,问题的话,花瓣稀缺。”
制作香水,工艺自然不像宫里那么精细。
付茜制作的香水,采用的是浸泡法。
由于技术原因,芳香物质提取效率低下。
加上花瓣稀少,导致产量一直跟不上。
她一直在扩大鲜花种植规模,可这种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加上四季更替,季节不对,种植鲜花越发艰难。
付茜借鉴了姜子牙封神那段历史,提到的商纣王为了更快建造摘星楼,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颗钉子,将太阳锁住,于是,太阳永远不会落山。
其实只要把这整出来,一年四季都是温暖有太阳,这个问题就能很好的解决。
但她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只好作罢。
反正维持现状就能过得很好,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实力不够,赚得越多,死得越快。
等以后实力强大,自然就能无所畏惧。
“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就先这样吧,对了,库存还够吗?”
掌柜又对着册子翻了几页,看着纸张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一番,道:
“差不多还能出货三次。”
付茜采用的是限量销售,隔三差五出一批。
不多,不少,也不断。
三次
大概也就三七二十一天的样子。
付茜暗想:看来得再制作一批了。
“你去把晒干的菊花捣粉,做菊花香水!”
泡了个热水澡,再美美的睡了一觉。
直到太阳快落山,付茜终于精神饱满的复活过来。
洗漱吃饭,填饱肚子后,她下到密室开始干活。
她不怕制造方法暴露,只要酒精蒸馏土法守着就行。
密室里存货不多,就算被偷,被抢也无大碍。
而酒精制作地,很隐秘。
事情办完,她交代一声,取了些银票,便朝宫里走去。
在路过一间药铺时,她按照华佗遗书里的养生药方,重新购买了一批药材回去泡酒。
等新酒泡好,她得让彩衣知道知道,到底谁更厉害。
心里美美的想着彩衣跪地求饶的画面,付茜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咦?出什么事了吗?”
正走着,却见街道口的一块告示栏前黑压压一片围满了人。
付茜好奇,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银钱百两求医,这易氏好大的手笔啊!我一家十口人,一年最多也就花五六两银子。”
“内脏受损出血,神仙难医啊!”
“好后悔,当初要是学医就好了,眼馋,拿不到。”
“切,说得好像你学医就能治好这伤一样。”
“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竟将人伤成这样。”
百两银子啊!
虽然对付茜来说,不是什么大钱。
但对平民百姓而言,却是一笔巨款。
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她更加好奇了。
围观人群宛如一堵城墙,阻挡着所有入侵者,付茜用尽力气也没挤进去。
“现在人都这么闲的吗?一定吃了很多盐,也不怕咸死!”
旋即她灵机一动,从钱袋里掏出一把铜钱撒向一边。
“捡钱了!”
“哪里哪里?”
“我的,我的,别抢。”
“谁特么推我?”
“裤子,你特么别扒我裤子啊!为了几文钱,需要做这么绝吗?”
瞬间。
公告栏前空了。
付茜缓步上前,抬头寻找人们口中的那张告示。
然后。
她愣住了!
看着告示上的病情描述,这不跟那个想强了她的公子差不多吗?
只是自己下手的程度是低阶版,她这个是高级版。
自己下的手,能造成什么效果最清楚。
加上五禽戏的传承,那就更加了解了。
怎么想,付茜都想不通。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麻烦了!
这下麻烦了!
对方要是死了,自己怎么都逃脱不了干系!
“如有其它要求,可当面详谈?”
视线一路向下。
突然。
告示上最底下一行字印入付茜眼帘。
付茜摸着下巴,心思活络起来。
“听说这易氏,也是个大美人,人到中年,刚刚好三十多岁。”
“要不要去试试?”
“只要把人救活,就没自己责任了!”
“而且,万一他们大发善心原谅我,我还能得到一份庇护,多一份照顾准没错?”
“但是...打伤了人,又为了好处上门给人治疗,这行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仔细想想,付茜有点拿不定主意。
当然。
这不是主要问题。
而是怕对方醒来,找她麻烦。
沉思片刻,付茜决定先等几天。
毕竟情况越危急,才好漫天要价。
反正按告示上的病情分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回到宫里。
付茜将药材摊开,开始处理药材。
不一会儿,一名差吏找上门。
“大人,刚刚有人给您送来一张请柬!”
“知道了!”
付茜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先放桌上!”
“是!”
差吏将请柬放下后,就告辞离去。
等把药材处理好,搬来一坛米酒,打开坛盖,将药材倒了进去,最后封口储存。
将手洗净擦干,这才将请柬拿起。
看完请柬,付茜表情变得凝重,眉心紧锁,手指习惯性一下一下点着木椅扶手。
这是一张寿宴请柬。
在长安,高官权贵都爱过寿。
因为,这是明目张胆收取贿赂的大好时机。
但是,这张请柬却是从监察司易安国大人家送来的。
“这不明明就是有圈套,把我给骗过去。”
付茜烦躁的将请柬扔到一旁,然后又紧张的捡了回来,还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吏部。
官居正三品。
六部之首,主要职责是掌管官员的选拔和更替,在朝廷中拥有很高的地位。一般吏部尚书都是宰相上升的必经之道。
被他们盯上,非死即伤。
付敏的父亲、付氏的夫君付楚,就是吏部的人。
吏部侍郎,正五品。
接着自己又被监察司易家的小子带人堵住。
现在,监察司的头头,素未谋面、毫无交集的尚书又插上一脚。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在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如何不让她郁闷。
更重要的是。
请柬上着重交代,让她务必参加,并将付敏带上。
“明天,明天...时间太赶了!”
付茜不知道对方想干嘛。
监察司可以说是付敏的生死仇敌,竟让她把付敏带上。
付敏可是弱不禁风,身娇体弱的小女子,这都不放过就不怕她当场发飙?
想了想,付茜没有一点头绪。
旋即,她起身出门。
为了以防万一,她得做点准备。
犹豫片刻,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
梳妆打扮,几个小时后。
付茜提着两个精致的木匣子到易府。
这时。
天早已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易府却到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雾云楼。
付茜思绪不定的跳着舞,眼神时不时往门口瞟一眼。
那神情,好像在期盼着什么人的到来。
走神中的她,就连舞步跳错好几处都没有察觉。
直到舞蹈结束,她心心念念的人还是没有到来。
付茜一脸失落,不自然的笑了笑,告罪一声,就退下场去。
这情况落在楼里客人眼中,甚是疑惑。
“付茜姑娘怎么了?看着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我看她眼神一直看着门口,难道约了什么人,结果对方爽约了?”
“不可能,昨天我也在这,什么事都没发生,能约谁?”
“不会是姑娘家的那几天到了吧?”
“我算着时间呢,还得好几天。”
“话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的付茜姑娘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有吗?没有吧!还是那么美啊!”
“就是感觉,好像更加有女人味了。”
“付茜姑娘就是女人啊!”
“......”
客人们聊了很多。
却不知道,他们一直惦记着的姑娘,已经变成了付茜的形状。
“哼!”
付茜皱着可爱的鼻子,坐在闺房凳子上,独自生着闷气。
“可恶,竟然躲着我,不就是拉着你一起玩嘛,至于吗?”
“今天先放过你,下次见面,定叫你加倍奉还。”
...
“哼哼哼!啊!秋~”
黑暗中。
某处墙角。
付茜突然打了个喷嚏。
“难道有人在想我?”
“是司马邺吗?”
仔细想想,本来说要来找她的,结果自己爽约了。
那念叨自己,也是应该的。
付茜微微一笑,翻墙入院。
“美人别着急,我来了!”
付敏现在的情况,再跟别人住一起就不合适了,所以付茜另寻了一个住处空闲小院单独给她居住。
易府空房多得是,一句话就搞定了。
但是付敏的身份摆在那,看管的婢女不能撤。
所以。
为了不惊动几位婢女,付茜只能翻墙。
“咚,咚咚!”
付茜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到一道略显紧张的声音:“谁?”
“是我!”
“呼呼哈哈”的穿衣声响起。
不一会儿,付敏惊喜的笑脸出现在付茜面前。
嗯,如果没有那块黑斑就好了。
好在付茜天赋异禀,早已达到“心中无衣看什么都是无衣,心中不模糊,看什么都不模糊”的登峰造极境界。
区区窗户,眨眼可破。
“姐姐!”
付敏扑进付茜怀里,言语中带着一丝甜腻。
旋即她又嘟起那樱桃小嘴,撒娇道:“姐姐说好白天来的,这都晚上了~~~”
付敏喜不喜欢自己,付茜不知道。
但他猜测,大概是喜欢的。
不是有那么句俗话吗!
想征服一个女人,就得先征服她的胃。
前天晚上,他就把付敏喂得很饱,都快撑吐了!
“进去说!”
屋内。
付敏与她说了半天心里话。
付茜开始谈正事。
“今天我收到一张请柬,是寿宴宴席。”
付敏在付茜胸前画着圈圈:“别人邀请姐姐,您跟我说做什么?”
如果在外面,这画面,倒像一对恩爱夫妻。
但付敏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对于付茜,付敏心思很复杂。
说喜欢吧,有一点。
毕竟能被保护,没人会不喜欢。
如果说爱,那是肯定够不着的。
同时,心底也有一点点怨恨。
世人的眼光,带有傲慢与偏见,女人和女人就不能在一起!
都有皇封了,还变着法子欺负她。
就不能大方点,直接救她出去?
“因为对方指名点姓让我把你带去。”
付敏一愣。
画着圈圈的手指骤然间停住。
她微微抬头,望着付茜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是有人想试探我吗?我一直有按照姐姐的吩咐行事,绝对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啊!”
付敏不解,付茜又何尝不是。
“对方是监察司左都御史。”
听到这个名字,付敏瞳孔猛地一缩,惊愕道:“姐...姐姐...您...您说谁?”
付茜放缓语速,一字一字清清楚楚说道:“监察司,易大人家!”
“你说的是,那个负责我爹案子,诬陷我爹勾结赵国,向皇上提议,将我付家抄家的那个易安国?”
付茜淡淡点头:“嗯!”
付敏沉默了。
付茜也沉默了。
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付敏对易家的心思很复杂。
要说仇恨,那肯定是有的。
但在证据确凿之下,平心而论,她又觉得对方没错。
可她相信父亲的为人,绝不是内奸。
只是,事发后,她们母女就再也没见过对方了。
想了想,付敏问道:“姐姐,那你说,我要去吗?”
付茜抚摸着付敏的秀发,苦笑道:
“现在不是你要不要去的问题,而是去了后会怎么样?如果对方有歹心,如何全身而退。”
“甚至......”
“怎样?”
“甚至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付茜的语气平淡冷漠,冷冽无情,如刺骨寒风,猛地吹向付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