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焚华
忽而翔若凤凰飞舞,忽而凝作刀山火海,忽而又如神火、闪电在半空徘徊。穿插神奇,形如穿花蝴蝶。
云清先前观战时,本没将她放在眼里,现在看她那咄咄逼人的气焰,毒辣辣的心肠,特别是与她交手之后,就更觉得此女子非同小可。但他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这次出道以来,能和自己打成平手的,实为罕见。
云清经过缜密分析之后,立即抖擞起津神,稍加认真地对付她了。因为他明白,对手既是如此凶狠,大有来头,那么必是有充分准备的。自己就应在战术上多加注意,稍一疏忽,就有败北的危险。
他把修长的身影蓦地伏低,竖掌如刀,伸指如剑,回环劈斩而出:一招玄天的七式“地覆天翻”,紧接八式“海底扬波”。顿时,掌影如波涛排浪,掌风如山风呼啸。“魅影附形”,神鬼莫测,搞得白衣少女难躲难藏。
突然,听道人惨叫一声,和尚已挟起他向后山奔逃,老道紧跟在后、白衣少女趁此机会,也飞身往山下逃窜。
云清几个起落,已追到老道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快讲!如若不说实话,我会叫你惨死!”
云清说着已擒住他。那老道知大祸临头,伸手拿药,没等往嘴里搁,就被这一重重的大手钳住了,只好实说:
“我,我是飞龙堂的堂主追命道人。”
“飞龙堂的地址在哪儿?”
“在……在舜山!”
“爪牙有多少?”
“高手云集,知名的一百多人!”
“将我拿去,究竟为了什么?”
“追查祖逖尸骨,索取螭龙丹心宝剑!”
“受谁的指使?”
“左丞相!”
“到底是谁?”
只听道人闷哼一声,便翻身栽倒,后心插进一口短剑。
这桩事了结,云清有心追赶和尚,但又怕道人家属被杀,又飞身回到车前。
道人的妻子李氏,率家小给云清连连叩头,说道:
“谢恩公救命之恩!”
“伯母,我乃祖逖之子云清!”
云清下跪,泪流满面。李氏抱住他也放声大哭。
“伯母息痛!伯父虽被贼人拿去,眼前不会有伤害。伯母放心,小子粉身碎骨,也要搭救伯父出险!”
舒家-村里,舒九英已聚齐,云清和李氏也己赶到,舒九英正和妻子徐氏、管家。安顿好道人家小后,云清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老道大怒,骂出了口:
“他娘的!什么飞龙堂!老子在江湖闯荡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
“诸位莫吵!老朽倒晓得一二。”高崖说。
“快说!”还是荼茶迫不及待。
高崖拉开架子,一五一十地说开了:
“飞龙堂,是最近在武林中兴起的一个武术门派。教主一人,不知名姓,也不晓得男女!不过,武功之奇,高深莫测,可是真的。恐怕当今武林之中,还未有敌手!……”
荼茶一拍桌案,震得茶具乱响,吼着:
“你究竟想干什么?是替他们吹糖人吗?”
“兄长,听老前辈说下去!”云清劝止他。
高崖呷口茶,接道:
“两名总管,一男一女。男的叫天枫,女的叫李黛。三大护法,五大堂主,外加巡阅使三人,全国分二十四处分舵!”
荼茶又不耐烦了,催促高崖:
“嗳!我说长老帮子!咱们说说他们的名字好不好?”
“这些,老朽我也并不尽知!”
“前辈是如何知其概貌的呢?”云清问。
“飞龙堂一成立,便广撒绿林帖,当然也有我丐帮一份喽!我家帮主不予理睬,哪知竟由此引来一场横祸!”
“什么横祸?”
“昨年八月,我丐帮设在长安的总坛,突然接到一封信,上写道:今夜血洗丐帮总坛!尔等若惧怕,可在门上竖一白旗;不然,勿谓手下不留情!”
荼茶大吼道: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竖什么白旗!拼个白刀进去,红刀出来,怕个屁!”
高崖长吁气,又说下去:
“众人好一番津心筹划。结果,我家帮主睁眼瞎子吴大哥吴大桂召集了五老、三堂、八舵四十名弟子,和飞龙堂匪帮血战一场,从当夜杀至天亮。飞龙堂因损伤惨重,不得不撤离总坛。而我丐帮,也只剩帮主和我了,那四十名弟子更是死伤殆尽!从那以后,丐帮元气大伤,帮主与我商议,决定将总坛由长安迁往别处,以保存仅有的一点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事搁几年,难道丐帮报仇之念混灭了吗?”云清问。
“哪里!”高崖说,“我家帮主自那以后,闭门练功,历经五年艰辛,功已练就。命人四处查访飞龙堂地址,始终未得消息,正愁功夫无以发泄!”
荼茶这才舒口气,说:
“这回可好了,有了地址,那你打算怎么办?”
“回总坛去,禀报帮主!你我携手,共报此仇!”
“前辈慎重!”云清说。
高崖走之前,曾向他们几人交代:
“在我未回之前,你们千万不可擅自行动,私闯飞龙堂地盘!待我丐帮人马到齐之后,方可行动!”
高崖走后,云清对雷电二侠道:
“兄长,千万不要离开舒家-寸步,以免匪人前来屠杀!”
“那老三,你……”
“飞龙堂的地址究竟何在,不得洋知,况舒伯父生死不明,小弟怎能坐等时机?必须...
“前去探查一下!”
“高崖不叫你行动,再说,你单枪匹马出去探查,我们怎能放心!”
“哎,小弟又不是去打架,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弟此去,只是探探,兄长尽管放心好了!”
舜山前,为舜帝二妃娥皇、女英二峰。三峰相对,形势险峻,又有一涧穿插其中。峰顶涧谷苍松翠柏,怪石奇花遍布。飞瀑直落涧底,水花飞激万丈。
云清在峰巅极目四望,寻找飞龙堂巢穴驻地。突然由西北方向,飘过四条黑影,落在舜山下的一个平台上。平台是一块巨石,坦荡如砥,长宽约数十丈。上面长满苔薛,看上去绿茸茸的。
只见那四条人影儿,霎时分布两阵。成三角形站立的是各把一方的蒙面汉,当中围住的是一个青年武士。瘦小的那个蒙面汉凶光毕露地对那青年武士说:
“朋友,三番五次地窥探我府邸,意欲何为?”
“飞龙堂的府邸,又不是阴曹地府!难道去不得吗?”
“你找死!”别看那小子瘦小枯干,吼叫起来却如野牛一般。
三口长剑流光,齐向那青年武士要害刺去。可是,剑光未及,三人中已有二个惨叫一声,瘫软在地。青年武士正告他们:
“你回去,告诉你们教主,你说我不日来访!”
不等瘦小汉子回答,三个人就已窜入山谷中了。
云清朝那青年武士追去。
东方露出鱼肚白,青年武士步入淮河县境内。淮河县城不大,因有古迹,游人络绎不绝,给县城增添了几分光彩。
北宋乾德三年,改延喜县为淮河县。《史记-五帝纪》载有:“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嶷。汉武帝,元封五年,派大臣修舜庙于九嶷山上。曾亲往祭祀。”
在县城东门里,坐北向南有一家饭馆,门面不大,随意小吃招待来客。两问屋内摆有四张圆桌,此时食客稀少,青年武士刚落座,云清随后也到了。
二人对看一眼,相互点头。堂信认为他们是一起来的,就把二人让在同一张桌上,问:
“二位大爷来些什么?”
“随便来四个菜,”云清说,“四壶老酒,吃食你给掂对吧!”转身对那青年武士又说:“兄台请坐!我请客!”
青年武士笑曰:
“祖兄大方!”
云清一愣,问:
“兄台认识小弟?”
“蓑衣、铁剑、赤足、草帽,侠客,早已闻名江湖。”
“兄台贵姓?”
“家门被剿,身遭追捕,不敢言姓!”
那青年武士头戴六棱怞口青缎子壮士帽,顶梁高挑三尖茨苑吴,左鬓边一朵蓝绒球。面目黝黑,细眉,星眸,眸子一转,亮如点漆。
身穿青缎子中衣,脚登薄底快靴。青缎子箭袖,白绒绳勒就十字袢;腰中扎着一巴掌宽的丝蛮带,双垂走穗,下打膝盖。
那神态,虽不带兵刃,却有副威武不可屈的样子;表情不怒自威,谈吐直率而不露蛛丝马迹。
云清端详再三,长叹道:
“哎!我与兄台同是天涯沦落人!”
堂倌已布上酒菜,二人边吃边聊。云清喝口酒,先开了口:
“兄台,昨夜被三人追杀,身手之快,令人敬佩!不知兄台因何与飞龙堂作对?”
“帮个朋友!”
“朋友是谁?”
“无可奉告!”
云清举杯劝酒:“来!再干一杯!”喝完一杯,又问:“兄台可知飞龙堂巢穴?”
“巢穴倒知,可惜难进难出!”
“小弟今夜欲往探个虚实,望兄台指引一二!”
青年武士现出不悦,说:
“害你父者,奸相权臣也!你不去找他报仇,何故涉此大险?”
云清声调惨然地说:
“舒家老伯,与先父交厚,赠碧血丹心一剑,受祖家牵连二十余载,弃官职,隐姓埋名,转辗迁徙,历尽磨难!昨日又被飞龙堂捉拿去,至今死活不知!小弟赴汤蹈火,也要把舒伯救出!兄台指路之恩,小弟结草衔环以报!”
“无故无亲,单枪匹马,此去实在危险!”
“小弟愿与我兄结为清兰!”
武士大喜,道:
“喔?你不怕我牵连于你?”
“你我同命相怜,何言牵连二字!”
“你今年多大岁数?”
“小弟二十二。”
“你长我一岁,你是哥哥。哥哥请上,受小弟一拜!”青年武士磕头说道。
云清用手相搀,说道:
“贤弟!这回该说名姓了吧?”
“说甚名姓!我听人说,你已有桃园。干脆,我今后管你叫三哥,你就叫我四弟好了!”
算清账,哥儿两个回到舒家。云清给舒家人引见,可把闪电神魔给乐坏了,他拍手叫好:
“后续关羽!”
雷鸣远晃脑袋不同意,说:
“不像,不像!关羽是白脸,咱们老四是黑脸!”
大家哄然大笑。
当夜,月朗风清,星辉人静时,两条黑影直扑舜山后。
四弟在前,云清在后,穿越峡谷,二人来到两峰对峙的山谷前面。谷前天然一个石壁,四角各挂一个气死风的灯笼。石壁上刻有三个大字,是朱红油漆,笔走龙蛇的“光明顶”。
二人目光刚触及那三个大字,便听谷内数声冷笑破空传过。四男四女,红白相间,如花絮飘来一样落在二人面前。
一位黑袍道者,怒叱道:
“孺子多次搅我总坛,今夜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说话的人面目清瘦,白髯净肤,同时冲那五个红衣少女和五个白衣少年抖抖胡须,示意他们。十名男女骤然拉开架势..........
老三,你对付那五个女的,我对付那五个男的!记住,少杀为妙!”云清说。
八个人连环攻击三招后,又按原位呆立在那里不动了。黑袍老者点头赞道:
“嗯!点穴手法,果然出奇!看老夫取你小命!”
“注意!”老三喊道,“他是飞龙堂堂主冯天!”
云清借灯光月色看去,黑袍冯天双掌黧黑,准是有毒,不敢大意对付,便以八卦拳的一、三式“天风”、“水滴石穿”迎敌。一掌八式,一式八手。
一百多招已经过去,冯天仍是那个老样子,飘洒自如,分寸不让。
老三一看,怒气冲天,对云清说:
“三哥,你下来!我收拾他!”
话音未落,便由谷里飞出三人,大笑着,说道:
“两个小辈还想走吗?”
接着,足有三十名蒙面壮汉,个个手执刀剑,如天兵天将一样,从空而降
第08回日月弄里雷电齐入地幽冥鬼府生死门前风雨双侠共归天
由谷内飞出的三人,走在前的,是位瘦小枯干、面似猿猴的老者,身穿绿袍;后面跟着的,是毒手女蜗刘桂芹。
刘桂芹见云清已被那三十多名壮汉团团围住,十分得意地说:
“哈哈!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看来你我三人的缘分,还不算绝呀!”
说着,她一个“黄莺夺嗉”直扑云清。
老三本来打算替换云清,一听刘桂芹对云清说的话,怒火中烧,口中骂道:“无耻贱货!你拿命来吧!”直奔刘桂芹。
老三施展师传绝技——“幻化七星掌”,一个“三星射斗”威逼刘桂芹,吓得她倒退五步。
云清一人抵挡飞龙堂两大高手,绰绰有余。
面似猿猴的老者,乃是飞龙堂护法长山,见云清武功高强,刘桂芹眼看力气不支,恐怕自己和冯天联手攻打这小子时间长了,也是要有性命之忧,便大喝一声,三十名壮汉一拥齐上。
三十名扑向老三,三十名冲向云清。刹那间刀光剑影,清铁交鸣,杀声响彻山谷。
云清三人劈里啪啦便将十几个蒙面壮汉击倒在地。这三十名壮汉毕竟是飞龙堂训练有素的杀手,虽然眼见同伴倒下一片,却没有一人后退半步,反而拉出一副玩儿命的架势。
云清和老三只得紧聚在一起,脊背相对,互相照应,共同对敌。
战得正激烈,突然由包围圈外传来暴吼声,接着就见三十名壮汉中接三连三应声倒下十多名。
“三弟!”云清惊喜地喊出声来。
雷妖、电魔杀得起劲,顾不上接云清的话,又追扑其余的壮汉去了。
栗长山立刻呼哨尖厉,丢下死尸,率领幸存部下,缩回山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