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强扭的瓜——甜!
云禩眼皮一跳, 道:“四哥,快别闹了。”
四爷胤禛淡淡的道:“哦?还是我闹了?”
云禩:“……”便宜四哥不只是毒舌记仇,还特别傲娇。
云禩道:“是我闹, 都是我的错。”
胤禛道:“自然是你的错。”
云禩道:“四哥,看在弟弟诚恳道歉的份儿上,快给我拿件儿衣裳。”
胤禛还是没有动, 道:“我问你, 这次又是甚么卡片。”
云禩老实道:“失忆卡……”
胤禛道:“任务给的?”
云禩道:“商城买的……”
胤禛道:“多少点数?”
云禩道:“200P……”
胤禛:“……”
四爷本以为是甚么珍惜卡片,结果是200P一张的普通卡片, 当然了,因着四爷的任务总是失败,还要用点数来升级空间,所以200P对于四爷来说, 其实也拿不出手。
胤禛又道:“下次还敢不敢乱贴卡片了?”
“不贴了。”云禩简直是能屈能伸的典范。
胤禛听他这么老实, 这才作罢, 把其他衣裳拿给云禩。
云禩因着胳膊上的伤口,发热了一日, 第二日一大早上便好了,又可以起程参加祭祀。
南镇的祭祀活动顺利结束, 云禩和胤禛一行人便押送着县官往京城而去。
一个县官而已,按理来说不会惊动康熙,但是问题在于铜山的案件是云禩和胤禛破获的,再有就是, 这个案件牵扯到了老三胤祉。
康熙听说了这件事情, 勃然大怒,立刻将人招到乾清宫,又把老三胤祉叫过来对峙。
县官颤巍巍的跪在乾清宫的地上, 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排场,此时吓得双膝瘫软,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一个劲儿的磕头,大喊着:“饶命!饶命啊!皇上饶命!”
康熙嫌他嚷得人心烦意乱,冷声道:“堵上他的嘴!”
“是!”
侍卫们冲上来,将县官的嘴巴堵上,没过多久,老三胤祉便来了。
三爷从外面走进来,规规矩矩作礼,道:“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云禩和老三接触的并不多,今儿个才正正经经的打量起老三来。
三爷胤祉平时为人很低调,他的排行虽然靠前,但是京城之中谁都知道,有大爷党,有太子党,唯独没有老三的党派,老三不热衷于夺嫡,独独爱见读书,是个十足的书卷气文人。
只不过别看老三喜爱读书,但他也精于狩猎,老三的骑射功夫一流,曾经和康熙比试过,留下来的记录是不分伯仲,足以说明老三的武艺也是一流的。
日前在康熙的寿宴上,云禩见过老三一面,但也是匆匆一面,老三从来不炫耀,做事儿也低调,整个人默默无闻,似乎还是有意默默无闻,所以并不突出。
如今在乾清宫的大殿上见到老三,云禩便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这老三身量高挑,甚至微微有些瘦削,打眼一看便知道是个书卷气的文人,绝不会与甚么武人挂上关联。老三眉眼长相很温柔,但并不能说太出彩,样貌和他的为人一样,十足低调。
若是普通人,也就信了老三是个低调之人,但云禩可是“外来人”,自然知道九龙夺嫡之中,老三也是关键人物。
老三完全不像表现出来的如此低调。他如今和四爷胤禛一样,都是太子党,与太子的关系十足亲厚。是太子党,但又不是太子党,老三聪明就聪明在这一点子上,他与太子走得很近,却从来不让人说是结党营私,因着老三知道,康熙最讨厌的便是朋党了。
在太子被废的时候,康熙勃然大怒,找来了老三对峙,说老三助纣为虐,但是老三却说道的头头是道,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康熙因此觉得老三并非朋党,免除了老三的祸事,反而是复立太子之时,因着老三与太子走得很近,所以连同被“升了官”,得到了便宜。
看得出来,老三很会做人,无论在父亲面前,还是在兄弟面前,都很会做人。
云禩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老三,很快收回了目光,站在一旁。
康熙冷哼了一声,道:“你看看,这是谁,你可识得?”
老三胤祉打量着被堵住嘴巴的县官,细细的看了看,摇头道:“回皇阿玛,儿臣不识得。”
“唔唔唔!!唔唔——”县官嘴巴被堵住了,使劲摇头,似乎还想说甚么。
康熙道:“你不识得?但是朕看,他却识得你!来人,让他开口说话。”
侍卫立刻摘取了县官嘴里的布巾,县官立刻开口道:“三爷!三爷是我啊!是我!您快帮我求求情!三爷!”
县官一开口,康熙的脸色登时落得更严重了,道:“朕就说,你不识得他,他却识得你!说!到底怎么回事,铜山的失踪案件,和你有没有关系!”
“皇阿玛息怒。”老三胤祉给人一种温吞的感觉,说话也慢条条的,此时康熙勃然大怒,老三跪下来道:“请皇阿玛息怒,若这名官员是铜山的官员,那儿臣是识得的。”
“现在怎么又识得了?”康熙道。
老三道:“回皇阿玛的话儿,儿臣的确识得一个铜山的县官,但是从未见过面儿。儿臣偶然机会下,听说铜山有一个爱民如子的县官,政绩斐然,愿意自掏腰包修路修桥,深得百姓的爱戴。儿子便想了,如此爱民如子的官员不可多得,只是呆在小县里,岂不是浪费了人才?因而提拔举荐了该名县官,但是儿子从未见过这名县官,所以刚才说不识得,并非有意诓骗皇阿玛,请皇阿玛息怒。”
康熙道:“也就是说,铜山的失踪案件,与你无关了?”
老三拱手道:“回皇阿玛,的确与儿子无关。”
“三爷!!三爷您救我啊!您家里的歌女,还是我叫人送过去的,您现在不能见死不救啊!皇上是您的阿玛,三爷您帮我求求情啊!”
县官死到临头,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下子好了,歌女?这两个字直接把老三拉下了水,任是刚才他说的话儿再好听,康熙一听,老三还收了赃官的贿赂,气的雷霆大怒,砰砰的拍着龙椅的扶手,道:“混账东西!甚么歌女?”
“皇阿玛息怒。”老三应声跪下来,只不过这会子他再说息怒,已然来不及了。
康熙怒极反笑,道:“好啊!你就说,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老三胤祉连声道:“回皇阿玛,儿子当真与铜山失踪案无关,还请皇阿玛明鉴。”
康熙道:“哦?如此说来,你只是接受了县官的贿赂,利用方便之门,提拔了县官,是也不是?”
老三跪在地上,垂着头,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否定好,还是该解释好。
其实老三并非甚么好色之徒,毕竟老三可是王爷,比贝勒的级别还要高一等,他想要甚么样儿的美女不是上赶着倒贴上来?完全不必在意几个歌女,但老三的的确确又是收了那几个歌女的,为的自然不是美色,而是“人气”。
老三表面上看起来对夺嫡完全没有兴趣,但实际上他也在暗中筹谋,在朝廷中暗中梳理自己的建树。老三知道,如今朝廷中都是太子和大爷的党派,他们的人脉遍布了天下,如果自己想要在皇阿玛面前现弄,必然就要从基层抓起,笼络一些有德的门客,让百姓们都称赞自己。
老三找到了一个有德的县官,哪知道这个县官根本是表面有德,内地里是个不折不扣,丧尽天良的赃官。
不过老三为了自己的口碑,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今日东窗事发,县官竟然被云禩和胤禛揪了出来,而且县官也是不会为人的,竟然在皇上面前让老三去救他。
老三知道这个时候辩解,一定会惹得康熙大怒,便跪在地上老实叩头,想了一个最折中的法子,道:“皇阿玛息怒,儿子知错了。”
“息怒!”康熙道:“你让朕怎么息怒?好啊!好得很!就算铜山的失踪案件与你无关,但是你仗着是朕的儿子,大开方便之门这件事情,必然坐实!好得很,自去宗人府领罚。”
“儿子领罪谢恩!”老三狠狠松了一口气,康熙没有一口咬死是什么罪名,只是让他自己去宗人府领罚,宗人府一般接到这种含糊的事情,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在老三狠狠松了一口气之时,康熙幽幽的道:“朕看你这个郡王,做的太过安逸了一些,从今日起,降贝勒。”
“皇、皇阿玛……”老三震惊不已,抬起头来看着康熙。
如今康熙的儿子里面,只有两个郡王,一个是大爷,另外一个就是三爷了,从胤禛开始,到云禩结束,这次册封的都是贝勒,所以说老三的这个郡王头衔,也是极其珍贵的。
如今康熙突然撸掉了老三的郡王头衔,老三能不惊讶么?
康熙道:“怎么,你不服气?”
“不、不是……”老三震惊之余,赶紧垂下头去叩头,道:“儿子服气,儿子领罚。”
“哼!”康熙道:“身为朕的儿子,更该一板一眼,绝不能出错,若是下次再有这样大开方便之门的事儿,便不是降贝勒这么简单了。”
县官还以为,皇上是三爷的阿玛,三爷一求情也便好了,哪知道皇上两三句话,竟然把三爷的郡王头衔给剥夺了,降级成为了贝勒。
这下子好了,县官瘫在地上,他就算再不明白,也知道没人能救自己了。
康熙道:“剩下的事儿,便交给老四你来处理,务必严查!”
四爷胤禛立刻上前,拱手道:“是,皇阿玛。”
康熙揉了揉额角,似乎觉得头疼,道:“罢了,朕乏了,都退出去,尤其是你,别再朕面前碍眼!”
说着,还指了指老三,三爷胤祉规规矩矩作礼,便退出了乾清宫去。
云禩和胤禛后脚出来,看着前面行走的三爷,胤禛突然低声道:“老三看似低敛,但实则城府极深,今日你我得罪了老三,往后八弟要小心谨慎才是。”
云禩点点头,道:“四哥放心。”
其实云禩也早有准备,毕竟他虽然不是过来人,但好歹知道九龙夺嫡的大体经过,老三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尤其今日的事情,让他丢掉了郡王的头衔,老三肯定会记恨于他们。
三爷胤祉从乾清宫出来,一路往外走,便看到有人在前面门前等着自己,那人因着品级不够,所以进不得内里,只得遥遥的站着。
此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将近四十的模样,身上一股凛然冷冽的气息,表情漠然,甚至是透露出一股死气沉沉的麻木,他年纪虽然不轻,但面相却不显老,唇角边隐露着淡淡的皱纹,反而让男子平添了一种岁月洗礼的温柔触觉。
那人一身文人的补子官服,垂手而立,眼看着三爷胤祉来到跟前,道:“三爷。”
“让师傅久等了。”三爷开口道。
此人被三爷称之为“师傅”,按理来说,应该是甚么德高望重之人才对,但他其实并非是三爷胤祉真正的师傅,只不过是伏侍胤祉读书之人。
巧了,他在侍奉胤祉读书之前,和鄂伦岱的弟弟渊吝一样,也做过庶吉士,可谓是当时有名的一代才子,只可惜造化弄人,如今却落魄了。
云禩和胤禛走出来,正好看到了三爷在和那个男子说话,云禩不识得那个男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免多看了两眼。
胤禛见他看的专注,道:“怎么的?”
云禩也不好问,毕竟自己是个“冒牌货”,若是万一之前八爷识得此人,自己一问,岂不是落马了?毕竟四爷是相当聪明的。
胤禛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道:“怎么,八弟还没有放弃想要招揽陈先生的想法?”
陈先生?
云禩没说话,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胤禛自然会错了意,道:“我劝八弟还是死了这条心罢。这个陈梦雷,虽有些本事,但他乃是一头无法驯服的狼,若是八弟执意招揽,恐怕会见血。”
叮!
【空间小提示:陈梦雷,字则震。少有才学,选庶吉士。侍奉皇三子胤祉读书,受命主编《古今图书集成》。】
云禩一看,原来是《古今图书集成》的主编人。
或许很多人都听说过《永乐大典》或者《四库全书》,其实《古今图书集成》是和这两部齐名的巨著。且因着《古今图书集成》成书早,所以没有受到文字狱的影响,收录的内容齐全,是当世绝对不可比拟的。
只不过在《古今图书集成》成书之后,主编人的名字,却没有署名陈梦雷,其实原因无他,因着陈梦雷得罪了雍正皇帝。
从康熙年间,到雍正年间,这陈梦雷一直都在负责编书,但到成书之后,雍正下令取消了陈梦雷的署名权,因着陈梦雷和皇三子关系密切,被胤禛打为朋党。
四爷刚才说过,这个陈梦雷,是一头养不熟的狼,他并没有说谎,也并非随便说说,都是四爷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说起这个陈梦雷,少有才华,他家的家乡在福建,是当地有名的才子。陈梦雷还和另外个非常有名的清朝名臣是通同乡,不只是同乡,他们还是参加了同一届的科考,又全都是才高八斗之人,因此多有比较。
而这个人,比陈梦雷出名太多了,若是有关于康熙雍正的电视剧,肯定都会出现这个人。
此人便是——李光地。
陈梦雷和李光地是同乡,但陈梦雷的人生十足坎坷。其实四爷也很赞赏陈梦雷的才华,所以招揽过陈梦雷,却以失败告终,因着三爷曾经帮助过陈梦雷一次,陈梦雷这头阴鸷的狼,便成了三爷胤祉家养的忠犬,誓死不离。
后来胤禛登基,陈梦雷屡次忤逆,胤禛又是有名的铁腕皇帝,自然不能让陈梦雷好过。
三爷胤祉见了陈梦雷,陈梦雷道:“三爷,皇上怎么说?”
老三的脸色阴沉得厉害,道:“还能怎么说?那个蠢蛋的县官一下子便把我给扯了出来,现在好了,皇上龙颜大怒,降我为贝勒,如今还要去宗人府领罚。”
陈梦雷眯了眯眼目,没有说话,但是他并不吃惊,这个责罚好似在他的预料之中。
老三胤祉一改人前温柔低调的模样,脸色冷下来,道:“好一个老四和老八,没想到他们二人出去一趟,竟然还给我惹事儿……我便该早一些毒死老八才对,也免得给我招惹麻烦。”
他说到这里,陈梦雷立刻道:“三爷,隔墙有耳。”
老三没有再说下去,抿着唇角,脸色充满了阴郁。
陈梦雷道:“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三爷切不可轻举妄动。”
老三冷笑一声,道:“轻举妄动?我也是能轻举妄动才行,往日里还是个郡王,还有资本可炫耀,如今呢,降成了贝勒,如何能轻举妄动?”
陈梦雷道:“三爷不必急切,如今皇上身子骨还硬朗,太子便算是储君,大爷便算是朋党遍布朝廷,也有的可等,三爷完全可以继续集势,至于……”
陈梦雷道:“这次的事儿,还有补救的机会。”
“补救?”老三看向陈梦雷,道:“是了,师傅你最是机辩,该如何补救一番?”
陈梦雷道:“皇上如今在气头上,皇上的气性三爷最清楚,是专门吃软不吃硬的,这会子不能和皇上拧着干,皇上不是让三爷去宗人府领罚么?三爷不妨演一出苦肉计,如此皇上心一软,三爷的危机自然解除。”
“苦肉计?”老三眯着眼睛,道:“还请师傅细细说来。”
这一趟出门也累了,云禩回了府邸,休息了一会子,便听到回事处的侍从禀报,说是九爷十爷来了,并着嵇曾筠和齐苏勒两位大人也来了,都是听说云禩在路上受了伤,所以才来探看的。
云禩便让侍从请他们去正厅。
云禩一进正厅,老九立刻跨上一步,拉住云禩的手,道:“八哥!伤哪里了?我看看!”
云禩笑道:“无妨,这一路早好了。”
老九道:“下次八哥要出门,我一定跟着,否则也太不放心了!”
老十则是说:“九哥才是最不让人放心的罢?”
老九瞪了他一眼,挥着拳头道:“说甚么?你皮痒了?”
难得大家聚一聚,云禩也没甚么事儿,便随便聊聊天儿,老九道:“我看这个事儿,起码有老三一份儿,若说他没参与我都不相信,最少最少,也是他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左右是坏透了!我就说,平日里这个老三,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其实呢,内地里都是坏水儿,要不我说呢,蔫坏儿的人要不得。”
老十一笑,道:“是了,都要像九哥这样,明着坏。”
“你!”老九又开始挥拳头,道:“你过来!反了你了,今儿个不教训你,你不知道谁是你九哥!过来!过来!”
两个隔着桌子开始转圈,老十身材高大,老九怎么也抓他不住,气的差点踏上桌子抄近路。
提起这个三爷胤祉,就顺带着也提起了总会跟在他身边儿的陈梦雷。
齐苏勒道:“我听说这个陈梦雷,还挺有才华,八爷不是总想着招揽于他么?这会子三爷失势,被降了贝勒,八爷若是出手,必然能将陈梦雷挖过来罢?”
嵇曾筠却摇头道:“齐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齐苏勒不服气,道:“你又知道了?”
云禩则是恍然大悟,嵇曾筠肯定知道啊,嵇曾筠的父亲虽然不是福建人,但是在福建逗留过很久,陈梦雷又是福建人,嵇曾筠必然对福建的事情知道不少。
果不其然,嵇曾筠道:“略之一二,这陈先生也是个苦命之人。”
云禩的系统百科虽然知道的很多,但都是文字显示的,哪里有嵇曾筠这样说出来好理解。
嵇曾筠道:“陈先生十足有才华,在福建是有名的才子,早早便高中,选了庶吉士。”
陈梦雷早年一帆风顺,但后来,厄运接踵而至。如同嵇曾筠的噩梦一样,起因都是耿精忠造反。嵇曾筠的父亲因着耿精忠囚禁,最后选择自缢而亡,而陈梦雷也是耿精忠造反的受害者。
陈梦雷早年才华横溢,耿精忠造反之后,便准备收揽民心,想要招揽一批在当地有人气,有号召力的有才之士,陈梦雷便是其中之一。
陈梦雷多次拒绝,奈何耿精忠抓住了陈梦雷的父亲,以此要挟陈梦雷,陈梦雷没办法,只好假意归顺,但还是多次拒绝耿精忠的授官。
后来陈梦雷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他的好友——李光地。
陈梦雷和李光地都是福建人,又都是少有才华,两个人被耿精忠软禁之后,便一起商量大事。
由陈梦雷在耿精忠之处做卧底,打探情报,而李光地则是找理由离开福建,偷偷将情报运送到京城去。
但事情很奇怪,后来耿精忠兵败,李光地冒死送书,从此青云直上,而陈梦雷则是被定了一个“从贼罪”,入狱准备论斩!
陈梦雷和李光地说好了,等到扳倒了耿精忠,李光地便要证明他的清白,证明他是假意从贼,实则为朝廷内应。
但是可笑的是,在李光地的上书之中,根们没有陈梦雷的署名,一切的成果全都归属于李光地,陈梦雷落了一个一无所有,准备问斩的下场。
陈梦雷知道是李光地为了功劳,背叛了自己,在狱中写下了绝交书,与李光地划清界限,并且一一陈述自己是如何如何卧底耿精忠叛军,如何如何不肯受封的。
这件事情很轰动,当时朝野都在讨论。
毕竟李光地此人,耿直正派,朝野之中给他的评价都非常高,雍正皇帝还用四个字来评价李光地——一代完人。
若是李光地为了私吞功劳,背叛友人,这样的人又如何称得上是一代完人?
因此当时的案件非常轰动。
齐苏勒道:“我也听说了这个案子。”
只不过这个案子后来不了了之了,陈梦雷指责李光地背友求荣,忘恩负义,而李光地也有自己的说辞。
李光地的说辞是,陈梦雷一开始的确是在耿精忠的叛军中卧底,但后来自己想要求见陈梦雷,陈梦雷却屡次不见自己,拒之门外,所以李光地怀疑陈梦雷已经反叛。
反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陈梦雷在狱中郁郁,李光地青云直上,从此平步青云。
后来因着陈梦雷实在“太惨了”,朝中许多大臣为陈梦雷上书,请求皇上开恩,饶过陈梦雷一死。
老九道:“这个事儿我知道,是老三发起的联名,好多大臣联名上疏,恳请皇上饶过陈梦雷一命。”
老十点点头,道:“无错,当时三哥在其中斡旋,也不知怎么说服了李光地,后来李光地为陈先生求情,皇上这才赦免了陈梦雷的死罪。”
虽然赦免了死罪,但是从贼之罪活罪难逃,陈梦雷被发配流放,流放期间,他的父母,还有发妻相继过世,陈梦雷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老九道:“就是今年的事儿,皇阿玛巡视盛京,我听说也是老三的意思,在皇阿玛面前多方提起陈梦雷诗词才赋,皇阿玛当时心情可好了,一时兴起,便着人叫来了陈梦雷对诗……”
陈梦雷才学逼人,康熙叫来陈梦雷对诗,再一次感叹陈梦雷的才学,便开恩将陈梦雷调回京城,并且指派给了三爷胤祉,让他伺候三爷读书。
云禩一听,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可谓是造化弄人。从陈梦雷入狱,到后来陈梦雷被调回京城,都是三爷胤祉在中斡旋,怪不得陈梦雷回到京城之后,对三爷是死心塌地,如想要招揽这样的人才,当真不容易。
老九道:“这个陈梦雷啊,以前是个老好人,如今遭遇了变故,便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阴森森的,总之我一见到他,便会觉得后背发凉,难受的很,多看一眼,恐怕会被冻死似的。”
遭遇这种事故,人总是会变得,云禩想到陈梦雷脸上的阴鸷和死灰,那是被岁月很很洗礼过的见证。
云禩一笑,突然觉得与陈梦雷有些戚戚焉,他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已经完好如初的左目,当年自己也是被岁月戏弄过的人啊……
众人正谈天,便听到一个声音插进来,火急火燎的道:“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儿喝茶?”
云禩回头一看,是鄂伦岱来了。鄂伦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道:“大事儿不好了!”
云禩笑道:“这般慌张?是有人抢了你京城第一美的头衔么?”
鄂伦岱:“……”
鄂伦岱道:“都甚么时候了,八爷就知道开顽笑!我跟你们说正经事儿,我刚才在宫中值岗,你们猜怎么样?我看到三爷了!”
老九切了一声,道:“三爷在宫中行走,有甚么可大惊小怪的?等有人抢了你京城第一美的头衔,你再来大惊小怪罢。”
鄂伦岱:“……”
鄂伦岱道:“你们听我说完啊!三爷脱得那叫一个光溜溜!”
众人的目光“唰!”的看向鄂伦岱,都是一脸“你有甚么大病”的表情,具不相信。
毕竟三爷胤祉平日里最注重体面了,他是个文人,喜好读书,书不离手,自然也有一些文人的讲究。
老九开顽笑顺口道:“三爷若是脱得光溜溜,我也可以脱啊!我给大家伙儿当众表演一个光溜溜,哈哈哈!”
他这么说着,鄂伦岱道:“是真的!昨儿个三爷不是犯了事儿么,今日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竟然脱得光溜溜的,赤着膀子便进宫了,负荆请罪!”
老九:“……”还真、真脱了?自己开顽笑的。
老十道:“九哥,我帮你脱罢。”
“你滚开!”老九炸毛道:“手往哪放呢!”
这负荆请罪,自古有之,的的确确是要除掉衣物的,当年耿精忠兵败,眼看大事不好,便脱了衣服,背着荆条,主动来请罪,但是结果可想而知,康熙不杀他留着他过年么?
云禩道:“看来……三爷这是要上演苦肉计啊?”
鄂伦岱道:“八爷,咱们看看去?”
云禩左右也是闲着,点头道:“走,看看去。”
众人一并子进宫,没想到闲着的人还有四爷一份子,胤禛也在宫中,正往乾清宫而去。
众人才走近乾清宫,好生热闹!三爷果然赤着膀子,上身脱得光溜溜的,荆条扔在地上,还带着血迹,三爷的背上被打了好几条血痕,真真儿是见血了。
只不过那见血并非是康熙打的,而是三爷胤祉让侍卫打的,打得还挺严重。
云禩挑眉道:“还真是苦肉计?”
三爷虚弱的跪在地上,额头上都是冷汗,朗声道:“皇阿玛,不孝子做错了!”
康熙在乾清宫里没有露面儿,看来还是在生气,不愿意见胤祉。
胤祉便跪在地上,一直不起来,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一个颜色,道:“继续。”
那侍卫有些犹豫,毕竟是皇子,就算近日被降了头衔,谁知道明日会不会升回去?更何况这可是皇帝的儿子,谁敢打皇帝的儿子?若是打的轻了,像是装模作样,若是打得重了,皇上心疼了如何是好?左右倒霉的都是自己。
侍卫不敢在动手,这个时候陈梦雷大步走过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鞭子,他的眼神很冷漠,扫视了一眼三爷背上的鞭痕,眼看着那猩红的血色,完全没有一点子犹豫。
啪——!!
狠狠一鞭子,胤祉疼的“嗬——”痛呼一声,几乎跪不住,跌倒在地上,整个人浑身冒着冷汗,汗水涔涔的顺着皮肤滚下来。
“住手!都快住手!”
就听一声呵斥,有人快步走过来,竟然是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