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阴风双煞来袭

深夜，收拾妥当一切小五便离开了拓跋家的宅院。玲儿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死尸身上的鬼气就不需要小五亲自来了。拓跋家明天会去寺庙请几个道行高深的和尚，来给些死尸做一场法事，驱恶向善，再入轮回。多半鬼气就会消散，魂魄再次进入轮回。然后再将他的尸体火化，防止尸变，好生安葬，避免出现僵尸。

小五现在什么都不需要想，要做的就是好好睡觉，争取一天就休息过来。刚躺下一会儿，还没睡踏实，郭家宅院的门外便传来了由近及远敲敲打打的声响。

声音太大，小五实在是睡不着了，他极其不愿意的起身准备去门口看看是怎么回事，不料看见的竟然是拓跋氏家的家老带着队乐器班子和许多谢礼，过来答谢小五的救命之恩。

拓跋家与李老爷子家的确不太一样，鬼上身这事本该低调或者掩饰才对，拓跋家却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小五仔细一想也倒是明了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遮掩住太难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态度和方法。

小五看着眼前这好大的排场，一时间觉得乡俗害人，以后想要安生的睡觉都费劲了。这以后自己救的人越来越多了，父母双亲还不得被这每天敲锣打鼓的队伍烦死。

出了门，郭远山便是一家之主，他赶忙带着吕氏迎了上去，简单客套了几句以后，郭家便把送谢礼的拓跋家老迎进了屋子。

两个长者坐在北屋上首，拓跋家的长者自然是千恩万谢，免不了还要多夸赞小五几句，郭远山也自是谦虚的推辞，大家其乐融融。

两家人很快便结束了友好地交流，拓跋家留下了些谢礼和一个女孩便离开了。

小五看着眼前有些呆滞的姑娘，一时间愣住了。这家伙送谢礼就送呗，怎么还送上人了。

赶忙上前来到了母亲吕氏面前，问过之后，小五这才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其实夏族人千百年来，就有‘大恩不言谢，言谢多送人’的乡间谚语。

对于恩情很大的恩人，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谢意，很多夏族人愿意送恩人一些有特长的家奴或者优秀的奴隶，来表示自己心中的千恩万谢。这种习俗在中上层社会尤其盛行，大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小五之前还不算了解罢了。

小五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夏族人称的‘家奴’，也叫‘下人’，大多是些自愿卖身的穷苦人，这些人可能是为了活命，可能是为了活命或者减轻家里的负担，甚至只是为了卖身葬父等等。为了种种原因没有办法，自愿把自己卖身到另一个有点钱财的家庭中，为奴为婢。签下卖身契，这就算是别人的人了，许多事由不得自己了。

卖身契也可分为两种——死契与活契。

死契大多是卖身一辈子的契约。卖身人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这一辈子就只能是主家的人了，想要走或者赎身，要完全看主家的意思，主家如果不让你走，你想走，那也是不可能的。

卖身契是夏族官府承认并保护的契约，想要违背它，如果自身没点实力，大多就是找死的节奏。卖身以后，卖身者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东家的命令，否则轻者挨鞭子，重责身首异处，这大多都是主家的一念之差，也就算是没了自己性命的话语权。

活契则比较简单，就是卖身人与买家说好了卖身多久，这其中时间长短几年到几十年不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卖身契自动作废，卖身者也就自动恢复自由身，东家不可再强留卖身人。

卖身契签了就具有法律效力，官府就会维护它。东家们大多想要签订死契，而有点本事的卖身者，大多愿意签活契。签活契的人大多会比签死契的人强上很多，毕竟早晚是要自由的人，东家大多不会过于严苛。

小五攥着手里的卖身契，上面大概记录了眼前这姑娘的情况。

耿翠翠，女，交易于南武镇奴隶交易所，最终在南武镇官府造册入籍。卖身于五年前，是死契。她父亲曾是幽州某地流窜的悍匪，被抓杀头后，他的亲人便受了连坐的刑罚了，全家都成了寄身于奴隶交易所的罪身。

耿翠翠的这种卖身契是官府强制执行的法律手段，属于刑罚的一种。算是卖身者者中地位最低的，但总比奴隶要好上许多。

这种因为刑法被定做罪身的卖身者，起初他们多都属于官家，然后官家将他们通过交易的形式卖给一些特定的中间人，中间人再将他们卖到一些需要他们的人家。其实许多奴隶贩子除了贩卖奴隶之外，也干着贩卖卖身契的营生，两不耽误。

小五看着眼前这个被父亲牵连的姑娘，年纪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以后，这叫耿翠翠的姑娘算是成了郭家的一份子，吕氏暂时把她安排在东厢房，算是重新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