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王秋晨双脚一软，倚倒在窗边。

那个浑身都散发着儒雅气度的白衣绅士，此刻在他眼中宛如魔鬼。

怎么回事？

测试……仍在继续？

是啊，从来没有任何线索表明，别墅的考题就是循环的最后阶段了！

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可能……

王秋晨看向仍在皱紧眉头作回忆的郑大海，悄悄地握紧拳头。

这个郑大海，是真实的吗。

“咳。”

白鸟京的轻咳让王秋晨晃过神来。

他迅速调整心态，回到长椅上坐下，为刚才的鲁莽作以解释：“抱歉，我做了个噩梦。”

白鸟京摇了摇头，将笔记搁到身后，从客桌上拿起两把水果叉子，抛到两人面前。

他动作很从容，用最温文尔雅的语气，说着最丧心病狂的话：“不用掩饰，我直说了吧，你们还在循环里。”

“但现在的情况，是你俩比他们三个要更高一个层次。只要现在将他们三人杀掉，你们就能跳出这个循环了。”

刚将叉子拿起的郑大海当即扔掉，带着求助的表情看向王秋晨。显然，这个时候他对这位同学已经是无条件信任。

王秋晨拿起叉子，沉默半晌，脸色渐渐变得平静起来：“手段不错啊，我现在处于虚拟世界之中，对吧？”

说话先捧人，这是他从林舒语那里学来的交际手段。

他没有质问对方是不是程序员，也没有质问这是不是一场测试，因为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没必要将自己的判断展示得这么细分化。

大范围的猜想，容错率才更高。

白鸟京想了想，答道：“虚拟世界也好，梦境也罢，反正这里不会是现实。”

王秋晨摩搓着叉子，毫无情绪地说道：“如果我在这里将他们杀了，他们会怎么样？”

白鸟京坐回椅子，认真道：“我不能告诉你他们会怎么样，但可以保证的是，你俩可以脱身，他们也不会死。”

王秋晨眯起眼睛，恨不得从这位白衣绅士的脸上看出些许线索。可惜，这人对情绪的控制太细腻了。

不会死。

变成植物人也不算死。

白鸟京指了指桌面上的大学邀请函，说道：“对了，王秋晨。你将邀请函撕毁，也可以带着郑大海离开。郑大海你不行，只能王秋晨撕。”

“撕掉邀请函，你就能带着郑大海离开，并且永远失去加入破晓大学的机会。”

“啪嗒。”

水果叉子，被王秋晨折断。

杀掉三个伙伴，撕毁大学邀请函；三条性命，一封信件；这完全不对等的价值，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撕毁这张毫无价值的纸。

会有这么容易么？

或者说，到头来，还是白费周章？

不管眼前这位白衣绅士如何言之凿凿，就算他将林舒语、李嘉琪、郭明成杀掉，或者撕毁邀请函，说不定离开这里后，等待他的，又是新的阶段，无休止循环。

“我不喜欢平庸。”

回想起自己时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王秋晨百感交集。

如今所发生的一切，虽然谈不上波澜壮阔，那也该是云波诡谲，可这真的就是他想要的精彩、想要的生活？

他将目光移向郑大海，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郑大海脑子里一摸黑，哪有什么想法？语气倒是很坚定：“王秋晨，我听你的！”

王秋晨略作思量，在郑大海骇然的目光下，从水果盆里拿起一把新的叉子，走到郭明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