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触底
辛达·杜鲁班面前的屏幕上，帝国军舰船的图像详尽而细致。侦查舰编队的指挥官迪尔姆多中校显然对于长官的要求早已了然于胸，探测到的图像处理得非常细致。辛达很容易就弄清了帝国军这支舰队的编制、火力配置、所担当的大致是何种任务——对于一般的舰队提督来说，可能仅仅从侦查舰编队发回的几组图片无法分析出这么多东西——但是对于辛达·杜鲁班，这位从后勤部小参谋一路历练过来的舰队司令来说，那是非常简单而自然的事情。
这是帝国军的补给舰队。护卫舰1500艘左右，补给船只当不少于6000艘——虽然现在迪尔姆多中校还没有看到他们。在当前双方的动员战力都几近极限的情况下，这支可以用配置奢华来形容的帝国军舰队要前往的目的地，几乎呼之欲出——集结了双方剩余全部舰船的亚姆利扎星域。
“安琪儿中尉，把曼斯塔中尉叫来。”
漂亮的副官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很快就把曼斯塔中尉找来了。年轻的绘图天才行礼之后仔细的听完了司令的话。随后，曼斯塔开启了星图导航系统，辛达面前的大屏幕变成了航路图。
“是这样的，阁下。”曼斯塔一旦进入星图讲解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似乎连近在咫尺的安琪儿中尉也无法分散他的注意力。“如果假定前方的帝国军舰队的目的地是亚姆利扎星域，那么在西扎和那巴尔这两个星域的连接处应该存在一条我们不知道的航路。否则他们现在应该朝达罗斯星域转向，而不是继续向西扎星域前进。”
“很好，立刻按照你说的修改星图吧。”辛达点点头，在曼斯塔退下之前他又补充了一句，“走新的航线我们可以节省些时间么？”
“是的，阁下，如果西扎和那巴尔星域之间的航路确实存在，我们将比原先预定的时间提前1天左右到达。”
辛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安琪儿看着转身执行指令的曼斯塔，又看了看辛达，虽然她不知道辛达在盘算什么，但现在辛达的眼神是愉悦的。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快乐，仿佛一个顽童被家长准许可以在后院的游乐场敞开了玩一样。
这种近距离的观察并没有持续太久，安琪儿很快就有了新的任务，随着司令的布置，她手里的夹板上添加了很多的东西。在漂亮的副官转身去执行命令的时候，辛达坐回了指挥席里。
加雷特少将是这次补给增援部队的总指挥。他率领着1580艘作战舰船护卫5800艘补给船只前往亚姆利扎星域。作为莱因哈特元帅亲手提拔起来的将官，加雷特非常的年轻，27岁，没有任何的贵族背景，这个年纪就成为帝国少将是非常少见的。虽然莱因哈特元帅目前还没有把他放到提督的位置上，但无疑这位年轻人的前途是十分光明的。
“后方发现作战舰船！型号确认，是莱普尼尔要塞的驻留舰队。”
加雷特少将有些诧异的看着屏幕上逐渐靠近的友军舰船。这支舰队数量比自己只少一些，但是配置的舰船型号齐全。
“对方要求通讯！”
“接过来。”
通讯屏幕被开启了，出现在加雷特少将面前的是一位和他军阶相同的冷面孔军人。
“我是莱普尼尔要塞驻留舰队所属，分舰队指挥官凯冥·冯·巴赫兰少将。”
“我是莱因哈特元帅麾下的克雷格·加雷特少将。贵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你要去问你们的罗严克拉姆伯爵大人。”
巴赫兰少将的嘴角向上弯出一个弧度，对于这个动作，加雷特是很熟悉的，早在少年军校时代，那些家世显赫的贵族子弟在不得不和他们眼里的贱民谈话的时候经常会这样。那是不得不容忍某个肮脏下贱的东西靠紧自己时下意识的痉挛。
“请说明白一些。”加雷特少将很清楚门阀贵族把自己效忠的罗严克拉姆伯爵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因此他采取了比较克制的态度。
“我们接到了罗严克拉姆伯爵签发的指令，命令莱普尼尔要塞驻留舰队出动协助护卫补给船队前往亚姆利扎星域。”
“元帅大人的命令~”加雷特有些疑惑，他很清楚莱因哈特大人宇宙舰队副司令的职权还管不到莱普尼尔要塞，那是从来都是李丁海侯爵的后院。
“罗严克拉姆伯爵从皇帝陛下那里获取的动员令可以在战时节制所有的帝国舰只和人员~”巴赫兰少将的喉结有些轻微的颤动。
这个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加雷特少将的眼睛，一股厌恶情绪从心地悄然升起。这个家伙大概是某个家系显赫的世家子弟吧，比自己明显少了好几岁，肯定是靠家族的荫庇才获得那么高的军阶。在名字里有“冯”的家伙，很了不起么？现在不是一样得听从元帅大人的调遣？想到这里，加雷特少将似乎理解了对方的不满，这让他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满足。
“那么辛苦您了，巴赫兰少将，莱普尼尔驻留舰队前来增援的部队~”加雷特顿了一下，对方带来的舰队似乎不是太多。
“莱普尼尔要塞需要足够的兵力守卫，我是要塞防务副司令，由我带队前来应该足以让罗严克拉姆伯爵阁下满意了。哼~”
话语押尾的是一个不加掩饰的冷哼，巴赫兰少将脸上的寒意更加浓了，这趟超远距离的航行对于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陛下的指令是得遵从，但是也犯不着出动要塞的主力前来给金发小子捧场！加雷特少将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于是他忍住了笑，询问这位长相其实非常不错的贵族少将，下一步两支部队的配合问题。
“不用那么啰嗦了，你立即把补给队的位置和具体情况传给我。我们跟在后面就是了。”
这种霸道的做法让加雷特少将身后的幕僚非常的不满，但他们的上官适时的发话了。
“好吧，我这就让部下配合您的行动。”
这些无耻的贵族老爷无非是想早点跟着补给队到达亚姆利扎星域，然后立即打道回府。这种简单的小把戏瞒不过加雷特少将这样长期在前线负责具体事物的军官。他们多半还会把所谓的防务半径无限拉大——因为补给船速度无论怎么加速都跟不上战舰的。外围舰船进入亚姆利扎星域就算完成任务，然后趁着元帅大人的下一步指令没下来之前原地转向开溜。
“让他们滚远点也好~”加雷特少将如此盘算着，吩咐下属把补给船队的资料传给对方。
在稍后的时间里，位于护卫舰队本队前方的补给船队也接到了关于援军的消息。巴赫兰少将显然不愿意和他眼中的下等人过多的纠缠，他的舰队动作飞快的离开了友军，加速朝前方的星域驶去。注视着这些友军离去的加雷特少将有些意外的发现，这位世家子弟统率舰队的本事还算不错的，各分队的动作整齐划一，从相对静止的状态到全速前进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
“但是，他的舰队配置也太古怪了。”
加雷特耸耸肩，这位巴赫兰少将的舰队总数才1000余艘而已，配置的侦查舰和补给舰等辅助舰只数量未免多了一点。大概是为了确保远途航行时的物资供应吧。这些个贪图享受的贵族老爷！加雷特对于此类混进军队来镀金的世家子弟是非常厌恶的——虽然眼前的这位表现还算不错的。
巴赫兰少将在结束通讯之后没有离开舰桥，他回头朝侧面望去。回应他是一张面容和蔼的胖脸。
“好极了，夏赫亚尔上尉，您真是天才。刚才的表现可以去拿海尼森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了！”
这位年轻的天才演员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仿佛有些气闷似得解开了军服最上面的扣子，“这衣服尺寸小了点，勒的我难受死了。”
“没办法呀，不这样您的喉咙就不会经常抽搐，这样就不像盛气凌人的贵族老爷了。接下来还得麻烦您接着演。”胖子说着递过一张写满了东西的纸张。
夏赫亚尔求援似得望了一眼角落里的长官。全身披挂的盖尔少校爱莫能助的对自己的副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夏赫亚尔只得认命的低下头，接过帕斯卡尔中校递过来的纸张，开始小声背诵上面的台词。
志得意满的胖子回过头来开始和他的老搭档闲扯，反正距离前方的补给队还有点距离，而抽空“甩手”则是两人的共同爱好。
“梅策尔德中校，咱们第三舰队的舰船操作员真是厉害。您说这才几天功夫？这些帝国军的舰船简直就像是他们从海尼森带来的一样了。”
“嗯，目前的操作程度只能说算合格而已。”梅策尔德中校平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搭档。同盟军宇宙舰队的操作员们，平时的训练课程包括了对帝国军各种型号舰船的了解，但是像第三舰队这样一本正经的弄来正式的敌舰做训练的恐怕不多。登上缴获敌舰的第三舰队人员并没有太多的生疏感，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人事主管米迪奥中校只需要按照舰船的标准配置将人员按比例分派下去就行了。至于监察员们彼此具体坐哪个位置，炮手们谁负责前主炮，那个是无需人事主管操心的。
“目前我们只是有些担心一个问题~”
“嗯？是什么？”
“这些帝国军舰船的炮击精准度暂时还达不到原舰队的水准——适应性练习射击次数太少了点。”
“见鬼！早知道我们应该在莱普尼尔要塞多补给点弹药和能量的。”
“您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帕斯卡尔中校。除了弹药不够，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给炮手们练习呀。”
“您说得是，缴获的舰船短时间内能平稳开走就不错了，再要求精准射击难度太大了。”
“是呀，像光波十字弓这种程度的射击，没有足够的练习次数是很难达成熟练度的。”
“等等~您刚才算合格的意思是说，现在还不能用帝国军的舰船做光波十字弓？！”
“对啊，那个战法的难度偏高了些，我们的炮手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练成的。”梅策尔德中校说道着突然紧了下拳头，显然是想起了企图克扣炮手们津贴的某个混账人。
帕斯卡尔的胖脸上开始冒汗了，“那么现在做一般性攻击的话如何呢？比如对峙阶段的对射、变阵点射什么的？”
“那些是没问题的，炮手们只要弄清舰上的火力配置，再模拟试射10发左右就可以了。”
“……”
全速前进的帝国军补给队在缇万准将的率领下日夜兼程的朝亚姆利扎星域挺进。当然，相对战舰而已，补给船的速度慢了很多。因此，从屏幕上那些友军的亮点被发现到深蓝色的战舰近到肉眼可以看到，这中间并没有过去太多的时间。
缇万准将已经从加雷特少将发来的通告里知晓，来自莱普尼尔要塞的护卫舰队即将与自己汇合一事。和加雷特少将一样出生平民的缇万准将对于这些贵族老爷意图明显的敷衍了事感觉愤怒。但是39岁才升到准将的漫长军龄使缇万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深深的知道，很多不平等的事情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准将发发牢骚就可以得到改善的。莱因哈特大人或许是所有平民的希望之星，但如果想要真正的看到那一天的来临，首先得确保自己能活下去。
正是因为如此，缇万准将面对这个被加雷特少将嘲讽过的世家子弟保持了极高的克制态度。虽然这个骄横的门阀贵族确实混账得让人咬牙。
“让你的舰队立即原地停船。”
“请问这是为什么？”
“从现在起由我的舰队负责补给队的护卫任务。”巴赫兰少将的喉咙轻轻的抽搐了一下，“按照帝国军规，你的部队从即刻起由我统一指挥。”
“可是~”
“我警告你。”巴赫兰少将对着军阶比自己低了一级的缇万准将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同时慢慢的仰起了自己的下巴，保持着这个俯视的姿势继续说道，“如果你抗命，就是违反了帝国军规，在战时状态下，我可以击沉你的坐舰。”
缇万在对方不可一世的目光威胁下咬着牙低下头来，“您误会了，下官只是希望知晓停船的原因。”
“嗯~”仿佛是满意于缇万的臣服态度，表情冷酷的世家子弟态度和缓了些，“为了保证尽快赶到亚姆利扎星域，我需要对整个队型做出调整。”
“下官该如何配合呢？”
“让你的部队原地停下组成密集队型，我的舰队在前方给你开路好了。”
缇万生生的咬碎了半颗犬齿，这种完全外行的指手划脚因为对方的贵族身份而分外让他觉得难忍起来。看来一切都像加雷特少将说的那样，这些该死的门阀贵族根本不关心会战的进程，也不关心能不能尽快赶到指定作战地点，他们唯一关心的是确保自己第一时间可以返航。
“是~下官这就下令停船。”缇万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争辩是没有用的。如果惹怒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难保对方不会下杀手。连米达麦亚提督都险些被门阀贵族害死，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处决了两个强抢民财的贵族子弟——而那两个为了一个金戒指就剖开老妇腹部的混账是帝国第一门阀贵族布兰西拜公爵家的亲戚。加雷特少将已经提醒过缇万准将，这个来自莱普尼尔要塞的家伙很可能是李丁海侯爵家的什么人。
随后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补给船队的操作员们按照指令原地停船后将各种型号的船只按序列靠到了一起，这个过程花了整整6个小时。眼看着宝贵的时间这样无谓的浪费掉，缇万准将痛苦的抓着头发。他不止一次的联系后方的加雷特少将，上官对于巴赫兰少将的无理要求也感觉到愤怒，但是同时他也提醒缇万，保持克制~
“总有一天，我们要和这些混账东西算账的！”
长官的安慰话语让缇万好受了些，他看着屏幕上的舰船慢慢改变着位置。按照指令，所有的补给船完成了集结，全部在一个很小的空域里编成了密集队型。而莱普尼尔要塞增援舰队则在其外围布成了团护阵势。一个不太规整的圆环将一个三角形围在了中间。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该死的贵族小鬼！”
仿佛感受到了缇万的怒意，巴赫兰少将的头像出现在了通讯屏幕里。
“好了，缇万准将。下令弃船吧。”
“你，你说什么？！”
惊疑不定的缇万准将看了一眼大屏幕，上面显示，围在自己外环的作战舰船全部炮口朝内。有些惊慌失措的缇万用眼神示意下属联系加雷特少将，得到的却是绝望的回答。
“准将，通讯遭到干扰！目前无法联系加雷特少将！”
同盟军的旗舰，战舰五月花开。
辛达•杜鲁班左右轻轻的搓着缠着绷带的右手。辛达掌心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但为了稳妥起见，军医官雷普特少校在换药之后还是坚持将司令的手掌缠得严严实实的。对于这些尽职的属下，辛达向来不会指摘什么——虽然手掌确实已经不怎么疼了。
西扎星域的形状像个口袋，中间部分的航路非常宽敞，干净的航道里没有太多的陨石。恒星西扎的引力对于这部分的星域也几乎没有太明显的影响力。
“安琪儿中尉，联系亚当斯准将。”
“是~”
亚当斯准将立即出现在通讯屏幕里。
“情况如何？亚当斯准将。”
“是，照目前的速度，我军还有10分钟即可进入预定星域。”
“很好，按原定计划执行吧。”
亚当斯准将敬礼之后像往常一样等待司令一侧中断通讯，但是辛达仿佛还有什么没说完。
“亚当斯准将，”辛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卡隆中校的事情，不要太过于责怪自己~”
亚当斯闻言抬起头来。辛达水蓝色的眼眸温和而平静，就像无限的星空一样深邃。亚当斯仿佛看到已经离去的路菲普司令和许多熟悉的面孔都在面前一一浮现。
“很多时候我们没办法忍住不去想那些如果，”辛达像在开导这位勇猛的部下，又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毕竟这些如果成立所带来的收获是那么的令人神往，但是你要记住，做好现在的事情，对于那些业已离去却仍旧注视着我们的人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告慰吧。”
辛达说着，裹着纱布的手掌轻轻的掠过额头。
亚当斯深深的吸了口气，憋了足足半分钟才重重的吐出。
“我明白了，司令！”亚当斯庄重的行了个军礼。
辛达•杜鲁班微笑着举手还礼，“待会等你的好消息。”
“是！”
警报声在加雷特少将的指挥舰上响起，突如其来的敌袭让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里是银河帝国的大后方，在这里遭遇同盟军的几率几乎为零。加雷特少将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屏幕上那些正在迅速变大的墨绿色光点让他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敌人的数量多少？”
“约3000艘！”
加雷特少将快速的思考了一下，“全舰队加速前进！联系前方的补给队和…莱普尼尔要塞舰队。”
战斗舰船总是在通讯频道里占据优势地位。尽管缇万准将是先被联系的，出现在加雷特少将面前的却是那张他极度反感的冷面孔。
“什么事？”冰冷的口气里是不加掩饰的高人一等。
加雷特少将动用了全身绝大部分的理智细胞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恶语相向。毕竟现在情况紧急，这个纨绔子弟手里的作战舰船是宝贵的战力。
“巴赫兰少将，我军遭到叛乱军的袭击，现在需要您的助力。”
“叛乱军？这些不怕死的家伙居然窜到这里来了？”巴赫兰少将倒是没有太慌乱。
“是的，总数约3000艘的叛乱军舰队正在追赶我的部队。”
巴赫兰少将看了一会加雷特那边传来的图像，转头对他说，“不要慌张，加雷特少将，叛乱军离得还远，身为指挥官要保持应有的气度。”
加雷特悄悄的攥紧了拳头。该死的贵族小鬼！叛乱军离你是还远，照现在的速度，再有1个小时我就会被他们撵到尾巴了！保持指挥官的气度~你说得倒容易！
“巴赫兰少将，现在补给队的情况怎么样？”
“嗯，他们按我的指令正在整合队列，快完成了。”
“补给队从6小时前就一直停在原地么？！”
“是的。”
“你！”加雷特的肺都快气炸了，敌人正快速袭来，这个笨蛋居然让补给队停下整队！
“难道你对我的指挥有异议？加雷特少将，你可没有权利告诉我该怎么办！”巴赫兰少将傲慢的仰起头。
“如果补给队被叛乱军追上不是太危险了吗？补给队出事的话，你也别想置身事外！是你让补给队原地停下的！”
这句话好像起了点作用，巴赫兰少将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起来。他思考了一会，然后指着星图上的一个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