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顾至起身时,膝盖还是会时不时作痛,贺语在顾至昏迷期间百般照顾,他的气色好了许多,顾至刚从昏迷中苏醒,头脑有些恍惚,他忍着痛,扶着墙来到洗手间,上完厕所,来到洗手台洗手,便照了照镜子,看见额头前的伤口已经贴着医用伤口贴。
“你终于醒了。”
顾至转头便看见一个貌似穿着蓝大褂的人,他眯着眼睛怎么也看不清,走近一看,才知道是陈为林。
陈为林将医疗箱放在书桌上,拿出听诊器。
“我父亲怎么样?”
陈为林转身看着顾至弥散着的眼睛透着急切担心,又见顾至起初苍白无力的脸色,渐渐有了好转,可嘴唇却还是无色。
“他现在倒是挺好的。”
“你现在倒是不太好。”
陈为林边说着话边摆手示意让顾至乖乖地坐在床上。
顾至吸着的一口气在听到那四字后,便有了放松,抿着嘴唇慢慢的从鼻中呼出,顾至走向床边便坐下。
陈为林戴上听诊器,便为顾至诊断。
陈为林一开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在听诊时表情却有了变化,陈为林看向顾至,叹着气。
“昨天你昏迷,林合和贺语见你迟迟不醒。”
“就把你又带到医疗室,做了进一步检查。”
陈为林将听诊器收回医疗箱,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顾至。
“你爸是冠心病晚期,本来我以为···。”
顾至打开文件袋里面有着一张检测报告。
顾至看着检测报告眼睛便没有再移开。
“能活多久?”
顾至揉了揉眼角和鼻梁处,将检测报告装进文件袋,起身放进了带锁的抽屉里,又按下了灯的开关键,明亮的房字瞬间漆黑,一秒后,便出现了一道暖暖的光。顾至坐在书桌前很是平淡的向陈为林提出了这个问题,
陈为林一听连忙起身,眼睛瞪得很大,吃惊得看着顾至,他没有想到顾至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哎,打住。”
“还没有确诊呢。”
“你没看那俩字啊。”
“疑似,疑似。”
陈为林看着顾至坐在书桌前,两只手抱着头,书角那盏暖色的灯照着他,他的发丝绕着一圈暖光,暖光中顾至口中呼出的气弥散着,一种来自暗角处的孤寂感就这样进入了陈为林的视角里,他沉默了一小会儿。
“药在床柜里,记得吃。”
陈为林站在房门口准备离开。
“我父亲知道吗?”
顾至赶紧起身问道。
“只有你和我知道。”
顾至再一次深呼着气,慢慢得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那一束仅存的光,陷入了深思,突然房间又再一次亮堂起来,顾至受灯的影响立马便从思索中反应出来,看见陈为林的手在灯的开关键处,顾至皱了皱眉,表情很是无语。
“我看你之所以近视。”
“是因为晚上不开灯。”
陈为林说完话,便向顾至挥了挥手离开。
顾至咬了咬牙,朝房间门口别了一眼,起身将房间的灯关了,只留有那一盏灯的光。
顾至回想着检测报告,手触摸着心口处。
“我也只有关于你的时候。”
“它才会难受,不舒服。”
顾至闭上眼睛,眯了一小会,便离开了房间。
白色房间,门慢慢移动开,顾至扶着墙走进房间,蹲坐在一方看着安静躺着的她,嘴不禁颤抖,他的牙齿咬着嘴唇,却还是抵不住颤抖,渐渐眼泪便随之掉落。
“对不起,我·····。”
“真的别无选择。”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但···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要做的事。”
“我·····我······”
“尽量让你不那么痛苦!”
顾至咬着紧握的拳头,眼眶极度红润,所说的每一句话也带着严重的哭腔,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情绪不表达,脸憋得通红,嗓子却发着情绪的声音一呼一气,天花板中的格栅灯的光束散落在他身上,好似一只落寞不堪却有着光环的小丑。
顾询虑的房间里,顾询虑看着监控中儿子嘘唏不已的模样,脸上并没有出现愤怒的神色,有些许皱子的眼睛居然渐渐变红,顾询虑咽了咽喉咙,回想着顾至刚刚说的那句会让他记到心底的话。
他回想着自己对儿子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他捆绑在自己身边,做着只对自己有助于威望的事,从小就是如此,不让顾至结交朋友,不让他做喜欢的事,不让他做除自己以为的事,只有学习不断的学习,只有得奖不断的得奖,满足着他那颗永远不可满足的虚荣心。
顾询虑从顾至小时候就开始灌输着使命一说,述说自己的不易,每天一遍又一遍,而真正让顾至能百般懂事让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变化的是让他刻苦铭心的那件事。
事情发生在顾至十五岁的那年。
七年前,因从小就封闭式学习而格外优异的少年郎顾至,被少年班录取,得到此消息的顾询虑激动不已,随后便在豪华酒店大摆宴席,而那个时候顾至太过于优秀,学校里的人自然心生嫉妒,而排挤他的原因不只是学习优异,还有他们挨不着的身高和他们不匹配的颜值,在学校里他的性格也十分柔和,从不会与人发生口角,他被排挤也不会有人站在他这一方,也只能怪他自己不愿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