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光与暗
“但某一天深夜，一场巨大的灾变突然降临帝都，一夜间，那里天空异变，日不再临，永远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色瘟疫如狂风般席卷，把所有淹没其中的人都变成黑色的怪物。
那以后，暗都仿佛打开了一扇地狱之门，亡灵、骸骨、异兽、恶魔，各种各样的怪物从大地深处爬出，从天空中落下，从未知的空间传送至此，向着那里汇集。
很快，潘德拉变成了一座亡灵统治的鬼城，此后再也没有人类见过那里的场景，只能在千里之外靠着鬼怪的嘶吼想象那里的可怕。
现在，潘德拉城已经成为整个奥汀大陆上最黑暗的地方，在弗里埃尔，人们称呼那里为，【鬼都】。”
“鬼都……”
莲泉的脸色有些冰冷，光是这个名字就让她不寒而栗。
她从没有想象过，奥汀大陆上居然会有一个这样恐怖的地方，和那里相比，之前所经历的王爵使徒之间的一切战斗又算得上什么呢？
“随着黑疫的爆发，也就是因为第一次往生的回响，弗里埃尔帝国一半的土地陷入永远的黑暗，暗区在一夜之间从繁华鼎盛的天堂沦为人间炼狱。
在那次回响的战争里，为了保护百姓离开，英雄们冲向前方，用生命为其他人争取逃生的机会。
侥幸逃出的先民撤到帝国的东北，把帝都迁移到现在的光区帝都，并修建防御，封锁了前往鬼都的路。
为了纪念为抵抗亡灵大军而战死的英雄，新帝都取名未眠，意为英雄永生。
从那时起，火源被分为光暗两区，直到今日。
现在，帝国的东北部被称作【光区帕特里西亚】，帝都【未眠】坐落那里。
那里光线充沛，昼夜如常，和其他三个国家一样，不受黑疫影响，人们过着平静安定的日子。
而帝国的西南部则被称作【暗区艾维里亚】，这里作为光区和疫区的缓冲之地，常年暗无天日，荒芜匮乏，战乱频生，成了人人闻而生畏的地方。
但噩梦的还不止于此。”
月蕾说着，轻轻缓了口气，她的声音颤抖着，很明显有些激动。
“第一次的回响仿佛打开了一闪大门，之后的数百年里，爆发了十次回响战争，每一次灾变到来，暗区都会变得更大，鬼都里的怪物也呈几何倍数般地增长。
随着疫军数量的增加，亡灵大军开始占领越来越多的城市，一座座暗区城市沦为鬼城，暗区的防御战线不断后撤。
到了后来，亡灵大军的数量太过庞大，甚至开始向光区逼近。
为了避免鬼都的浸染者和恶魔入侵，帝国在亚修斯山脉的山口修建了雷格尔要塞，派王爵和最精锐的骑士常驻于此，与怪物展开一场场殊死搏杀。
多少年来，无数火源人用生命挡住亡灵疫军的成千上万次冲击，把他们挡在暗区之外。
多年来光暗两区都没有怪物出现，直到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
“嗯，大概是十七年前的一天，平静的暗区里突然开始出现了浸染者，接着以非常快的速度传播起来。
由于那些浸染者的力量不如鬼都，开始帝国还不以为意，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黑疫传播地越来越快。
很快，浸染者遍布整个暗区，帝国渐渐难以控制。
为了避免往生回响的扩散，帝国召集大量工匠，修建了一堵光暗墙，隔绝了光区与暗区的一切联系。”
“修墙……没想到形势竟然已经这么严峻了……那你们的白银祭司不管么？”
“在火源，白银祭司没有任何权力。”
月蕾说道。
“火源弗里埃尔应该可以算得上奥汀大陆上权力最复杂的帝国，在这里，共有三大势力，分别是一度王爵掌管的【金色殿堂】，大骑士长带领的【圣火骑士团】，还有大祭司掌管的我们的【传火祭司会】。
三大势力分别控制着王爵、军队和宗教，在炎皇的调节下共同管理国家，由于三大势力的掌权者过于强势，在很多年前就联手把三个白银祭司放逐到了边境之上。
三大势力里，王爵对祭司、祭司对骑士、骑士对王爵形成克制，而炎皇则在其中统领着大家。
因此，多年以来，三大势力一直保持着平衡，不过，这个平衡也在四年前被打破了。”
“四年前，炎皇日曦神秘失踪，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由于炎皇的失踪，弗里埃尔的权力在一夜间失去控制，三大势力都在费尽心思，想要占领最高的地位。
经过激烈的商议，三方最终约定，能够控制黑疫的一方拥有最大的权力。
最终，我们祭司会率先发现了的复魂，并掌控了散发复魂的【埃德蒙森天井】，成为了弗里埃尔最大的势力，压制了骑士和王爵。”
“原来是这样……”
“是的，然而让人难过的是，由于复魂有限，我们能够做出的药物还是太少了，就算全力提取，也只能满足三分之一的人使用，而另外的人……”
月蕾顿了顿，眼中带着无奈的光芒：“就只能带着重病死去，变成被浸染的怪物。”
“怎么会……”
莲泉的脸色有些冰冷。
“在灾变面前，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月蕾轻声说道。
“正因为此，祭司会制定了一套残酷的分配规则。
为了尽可能保留对帝国——或者说对他们——有价值的人，药物配给的顺序是，青年先于中年，孩子先于老人，男人先于女人，强壮先于羸弱。”
“男人先于女人……”鬼山莲泉撇了撇嘴。
“我也不理解，但毕竟那些男人的力量比女人更强，一旦他们闹起来，会产生更大的危险，祭司会为了防止暴乱，所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但因为这个规则，就算药物送到眼前，有些明明可以解救的女人和孩子也无法得到，只能眼看着变成被浸染的怪物……”
“这些混蛋！”
鬼山莲泉狠狠咬了咬牙。
“那你们不能私下发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