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恢复魂魄的办法
其余六人的纷纷表态之后,白梦依就没有说话,还是保持微笑的表情,看着面前的聂尺,等待着他的答复。
聂尺看到白梦这副神态,就知道他绝对不会主动让步,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之前的问话。
“前辈既然特意说明自己八品身份,自然不会以大欺小。”
“会的,你我皆困于此处囚笼之内,你抢我位置,我自会全力阻拦。”
“那也定会手下留情?”
“不会!”
“外山门的规矩可是七品为界!”
“这又与我何干!”这就没法唠下去了,句句话被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聂尺终于装不下去了,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看着白梦说道。
“叔!你到底想怎样?”嚯!这突如其来的娇羞,将现场除了两位当事人其余全懵了,这又是整哪一出啊!
“这时想起叫叔来了,早干嘛去了?一本正经的直呼我的名号,不就是想让在座各位知难而退吗?该配合你的,我给你配合完了,我的名字分量不够,给你加个八品够不够,嗯?然后呢?”
“不是的叔,我这点小心思还能瞒你什么!那我能怎么办,你要不放水那就打死我算了,我只能下去跟我师父说:‘是你的好兄弟送我来的!’”。
“你不用在这跟我玩不要脸,没用!”
“叔!我错了!真的有急事!”白梦就是一副我看透你了,丝毫不为所动。聂尺立刻改变策略。
“我师傅的面子好使不,那可是您过命的交情。”
“他是他,你是你。”
“我可是我师傅唯一的徒弟啊!”
“我还是我爹唯一的儿子呢!正好你替你师父留下来陪我,尽尽孝。”
反正任凭聂尺如何说,白梦就是这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聂尺无奈,只能转而寻求新的帮助,冲着平台之下大喊道。
“阿爷!你醒醒,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叔要打死我了!你管不管你儿子啊!”
“你叫老头没用,这外山门的事,他管不到!”白梦根本不理会聂尺的撒泼。
看白昼老爷子根本连面都没出,这样子真是管都不管了!聂尺索性不装了,整个人坐回到椅子上,小声嘀咕起来。说是小声嘀咕可是在场之人全部清晰所闻。
什么可怜白芷了!自己临行之前,刚跟他一吻定情,这下好了,看来是回不去了!至此佳人两地分隔再会遥遥无期,也不知道小舅子白牙,能不能把自己的消息传回去等等。听到此处,白梦哪里还受的了。从白芷的名字出来,他就料到这小兔崽子没好屁,不曾想这家伙丧心病狂的在此,败坏起侄女名节。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就连一旁的阿如涵都呸了聂尺一口,暗骂不要脸!
只是还没等白梦发作,有人就先忍不住了,一道白光划过,聂尺面前出现了一副胡须,都被气炸开的面孔,正是一直装醉,装消失的白昼老爷子。
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老爷子,聂尺知道自己玩大了,赶紧连滚带爬的起来急忙说道。
“阿爷!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为了…”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又是一道白光,老爷子消失于原地,这下白梦反而不着急了,竟然被这小子给气笑了。他是忘了吗?白家人最容不得的就是自家人被欺负。
不大会的功夫,老爷子又出现在众人面前,手里还拎着一位白衣小伙子,正是白牙。聂尺此时竟然心中蹦出一句吐槽,你家就算姓白也用不着,人人都穿白衣服吧。只是留给他的欢愉时光不多了,刚刚还耷拉个脑袋,一副闷闷不乐样子的白牙。看到面前的聂尺,那真是一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手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了,要不是老头拽的紧,俩人可能就要滚做一团。这下好了,不用说了,在场之人也明白啥意思了,这里面肯定有事。
旁人看热闹看的那叫一个爽啊!叫你俩合起伙来耍我们玩。虽然除了聂尺和白家人外,其他人别说认识白芷了,就连见都没见过一面,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吃瓜啊!于是眼看着局面,就要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聂尺不得以,只能急忙叫停。
“各位误会了!我跟白芷姑娘是清白的,刚刚不过是不得以的进行了些艺术加工而已。”
“你放屁!阿姐都与我说了,小贼看我不把你挫骨扬灰。”
“你先等等,小屁孩这里没你事,白爷爷,梦叔叔,误会真是误会。”聂尺急忙打断白牙的话,谁知道这熊孩子,还能说出什么话来。白牙张口就要骂回去,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让自己连嘴都张不开。
“你说?”白昼老爷子此时已经消了怒火,知道事情可能有些出入。只是对于白家人来说,家人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这也就是白家明明在五脉之中,最人才济济却始终徘徊在边缘的原因。族人永远是其逆鳞,即便对方是至上的皇权。在白昼事件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白家与皇家对立的事情,只是大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双方还是要留些脸皮的。
于是现场众人,就安静的听聂尺简单复述了一下当日之事。当然是隐瞒了,两人亲到嘴这件事了。白家护犊子的事,那是全天下闻名,聂尺还是没有勇气挑战的。并且再三表明回梁都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白家,将事情说明清楚,到时任凭白家家主发落。这才将老爷子的怒火消散,于是现场就只剩下白牙闷闷不乐了。
老爷子既然出了面,自己冒了那么大的风险,要不是有师傅的面子在,这会脑袋上的狗头,还在不在都两说呢。聂尺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立马变身哈巴狗。恨不得趴在老爷子身旁,简直比入洞之时那条老狗还狗。连一旁的阿如涵都投来鄙夷的目光,全然忘了自己哄老爷子之时,也是这般模样。果然对年轻一辈的高手来说,抱大腿才是真正最高极的武林秘籍。毫不理会一旁白梦的啧啧声,与白牙的极度鄙视,全身心的投入到,一副被父辈欺负了,转头让爷辈做主的,隔代亲的嘴脸之中。
老人都被聂尺整得,只能尴尬的咳嗽两声,看向一旁的儿子,可是这在白梦那根本不好使,一点不打算给老人面子。
“外山门的事,您老还是别插手的好,二哥既然交给我管理,我想还是我说了算的。”
“混账玩意,就算你表哥白泽来,不也得叫我声老叔,有你这样跟老子说话的吗?”人上了年岁,在亲情这块,尤其好面子。白梦也不搭理他,一副你是老子,你随便的样子。这给老头气的,只是也没有办法。
“算了!放点水!”
“怎么放,要不我认输得了?你是老子你说了算呗!”
“那你说咋办?我总不能不管吧!”老头看了看白梦又看来看抱着自己大腿的聂尺。
“这样吧!别说我欺负他,让他自己到梦境跟自己打一架,打得过就算他赢,打不过就怪不了我了!你们几位觉得怎么样,算我徇私吗?”最后一句话明显是看着其他几位零号房的房主说的。只是这时候得知白梦真实实力的他们,哪里还敢说个否字。
大佬们既然做好了决定,即便聂尺作为当事人,他的意见就不用听了,貌似听了也无关紧要。于是现在能出去这里的方法,就变成了聂尺自己的独角戏了。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了,聂尺也只能欣然接受。白梦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的铜镜,镜身纹路复杂,背面图案栩栩如生,如梦如幻。白梦轻抚铜镜背面,将镜口对准聂尺照去,然而毛用没有,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还是白昼老爷子反应过来,踢了聂尺屁股一脚,示意他把身背的人心尺卸下。聂尺连忙摘下身后的双尺,于是又是这一番操作,五彩之光从镜面迸发而出,进入到聂尺的身体之中。
聂尺的意识陡然一黑,从模糊中睁开了眼。此时的自己,正身处于一座八角笼内。他躺在一角边缘处,身体不时地传来阵阵疼痛。出现在眼前的是笼子之中,还剩十多个年纪只有十来岁大小的孩童,正在互相厮打。更多的一部分孩童,早已像他这般昏死在地上。意识一阵撕裂剧痛过后,他已经忘了自己为何出现于此。只是模糊中记得好像有人跟他说,能站到最后就能有吃的,就能活命。肚子传出比身上疼痛,还要强烈的饥饿感。来不及多想,为了这口吃的,他重新站了起来。
就在聂尺失去意识的同时,八卦平台之上两道亮光先后闪起。随着光芒消散,两道身影同时显露出来。先头之人,须发皆白,面容慈祥,仅仅观之既觉得心神松弛。后头之人,有意与其错后一个身位,面色肃穆刚毅,不怒自威。俩人几乎前后脚落地,后者抱拳向前者行师生礼,嘴中言道。
“先生安好,弟子白泽见礼。”众人听闻白泽说言,也急忙纷纷行礼。前者面露微笑看向后者,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
“许久不曾见你回汴梁,也不说回来看看为师,好在身子骨还算硬朗,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撒手人寰。”
“师父说笑了,依您修为,自是无碍。这就是您所说的新收的小师弟,您之前特意叮嘱我,在您来之前不要露面,所以现在才有幸见到。”白泽转过头看向矗立场中,仿佛失去灵魂一样的聂尺。
“非是徒弟,只能算是学生而已,为师见到他时,他已有师呈,正是你聂盖师兄。”老人说完看了眼一动不动的聂尺,就转头看向白昼白梦。
老人先是与白昼寒暄几句之后,特意对白梦说道:“辛苦梦儿出手帮忙了!”
“院长您客气了!”白梦连忙答道。这时在场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书院院长的安排。反而更加好奇,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说院长跟白泽的师生关系,就是以院长的身份来说,让白泽直接放人,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这种情况,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
“衡儿修为尚浅,催动地理仪,还是有些勉强。我就长话短说,当年你聂盖师兄将他传送回来之时,聂尺这孩子已经身魂俱碎。身体这块有我和师弟孙神医在,恢复起来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魂魄一事之上,如果强行融合灵魂碎片,一个不慎就会心神崩裂。所以只能在此地,以梦儿这特殊方式,让他在经历一遍过往,通过自身将魂魄融合,让他真正重生。泽儿你分一丝水灵护住他心脉,至于能否挺过这一关,就只能靠他自己了!”老人话刚说完,白泽指尖一股浓郁的水灵之气,就已汇集而出,轻轻向着聂尺胸口点去,如丝线般钻入聂尺的胸口,渗入身体之中,紧紧包裹住他的心脏,从外面看去,聂尺的心脏如同沉眠于蔚蓝海底。
“你是叫阿如涵吧!长乐的娃娃,都长这么大了。看来聂尺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无法护送你去汴梁了。知你有要事,你就随我一道回去吧!也不算他失信于人。”老人简单说完聂尺的情况,就招呼阿如涵上前说道,后者急忙点头应允。
此时老人脚下已经开始汇聚星星点点的光芒,看来离回去的时间很近了。老人所说的衡儿修为尚浅只是一方面,说到底也是老人修为太高了,要不是此地的八卦图与书院的地理仪有些渊源,很是亲近。即便操纵者九品,也无法将老人传送出来,这就又涉及到书院这个特殊的地方了。书院百家争鸣,却以儒家马首是瞻,能成为院长绝非简单。说它自成方寸也好,说它画地为牢也罢。
星光已经汇聚到老人下半身,眼看时间不多,老人再次向白家众人答谢。卷起阿如涵,化回一道白光,就消失于此。
众人看向站立在平台之上,一动不动的聂尺。白梦开口说道:“二哥,此处还是我照看着吧!”白泽点了点头,一句“各忙各的吧!”长袖一甩就消失于此。平台之上,紧接着禁制一起,各外山门零号房房主,又回到各自空间。众人出来一趟,吃了半个瓜。倒不用白泽多说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自是知道言多必失,祸从口出的道理,今日之事对于他们来说,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日子依然照旧。
平台之上,一下子清净了。白梦不客气的坐到茶台主坐,自顾自的饮起茶水来。这等燕国皇室贡品,在这山囚之内,即便对于他来说,也是稀罕之物,值得慢慢品味一番。只是面前老头子的一张臭脸,实在有点煞风景。显然只吃半个瓜,对于其他几人能够接受,但是对于老头来说,那更是心痒难耐,绝对不能罢了的事。于是反正在这里,无所事事的他,就决定死赖着不走,等儿子给自己一个答案。白梦可不想理老头,转过头面向另一边,老头的臭脸依然如影随行。转来转去,眼看老头就是不走,一副老子耗定你了,白梦知道自己老子是个什么得行,无奈只好求饶。
“好吧!我说行不!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前段时间二哥找我,说需要借用我的梦魇灵韵一用。于是二哥就简单跟我说了下事情经过。具体前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院长救下聂尺的时候,他整个魂魄都被拍散。院长也只能将其魂魄缝合,勉强将其拼凑一起,可是如此一来,一旦受到意识方面攻击,结果是魂魄必然再次崩塌。只是这些外人无能为力,只能靠他将自己缝合的魂魄融合一体。但是一些经历是他不愿记起的,所以就出现了一道道断层,始终无法严丝合缝。于是只好借助我的梦魇,在其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其代入回忆之中,让他再次经历一下过往,并且借助山囚强大的灵压,使其真正重生。而二哥的水灵,能保护其心脉,算是加上一层保险吧!”
“就这?”,老头将瓜吃完心满意足,招呼都不打一声,拿起菜台上的酒壶就消失了。
“等等!阿爷,我呢?”不远处的白牙瞪大眼睛看着老头在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