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蘑菇打人事件
没错，就是我干的！
但是…
那又怎么样呢？
就在许学林凝视着玻璃缸中的大蘑菇时，白莫谷也在凝望着他。
一人一菇就这么“对视”着，直到许学林自己收回了目光。
“我可能是疯了，竟然真的怀疑到一颗蘑菇头上…”嘴里低喃着这句话，他将手收回，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
能留给他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虽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但种种迹象都表明自己面前的这颗蘑菇很可疑。
在思忖良久之后，许学林对着手下的其他研究员们下达了一个指令：“去检测那几个人的血液，看看他们体内有没有真菌孢子存在。”
“以及检测一下他们大脑部位的蛋白质残余，将详细的检查结果尽快汇报给我！”
虽然只是猜测，但许学林敏锐地察觉到“蛋白质”似乎是一个关键因素。
这么久以来，面前的这颗蘑菇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外汲取营养物质的迹象，最多也就是从空气中吸收了一点水份而已。
这似乎是它能够一直保持鲜活的原因。
但生物不可能仅靠水就能存活，它一定还需要从其他东西那里获得能量！
只要能够锁定这个能量来源，以及找到它获取能量的方式，也许它身上的谜团就会被自己解开！
有了研究方向，许学林很快又再次打起了精神。
没有一味地等待检查结果出来。
在这段时间里，他给自己换上了严密包裹的全身防护服，然后小心地将之前刮下来的孢子样本，以及这颗蘑菇的本体都转移到了防护性更高的无菌隔离室里。
里三层外三层地罩好之后，他又给其他人下达了以后必须要穿戴全身防护服才可以接近这颗蘑菇的命令，似乎这样就能防止这颗未知蘑菇身上的孢子向外扩散。
怎么说呢，确实有一定效果。
之前被罩在玻璃缸里的时候，白莫谷只需要分出一颗孢子就能穿透玻璃，到达任何它想去的地方。
现在身上多了这么多层防护措施，它必须得分出菌丝才有足够的能量跑出去。
不过，即便是这样，以人类的肉眼也很难发现它的菌丝，更别说抓住它的踪迹了。
呼呼呼～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怀着一种想要和这个人类“玩游戏”的心思，白莫谷并没有急着去清理自己留下的破绽，而是等着他发现线索。
将菌丝伸出防护罩，在许学林的眼前大摇大摆地飘了两圈，见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它这才慢悠悠地走出了这间隔离室，开始寻找起自己今天的食物。
之前为了协助那些反叛军逃跑，白莫谷“吃”的都是那些普通人和基地底层管理者的脑子。
味道虽然没有变质，但也因为蛋白质流失严重说不上好。
而像黄水德那样的基地高层又有些营养过剩了，脂蛋白含量过高，吃两下就会腻。
算来算去，还是这些研究员的脑子最受白莫谷喜欢。
既新鲜又活力十足，还知道如何科学的饲养和管理自己，简直就是最佳的食物来源。
细长的菌丝很快就选定了目标，轻飘飘地落在了一個研究员的肩膀上，然后从她微张的嘴唇进入，顺着毛细血管一路往上，毫不费力地就占领了高地。
从血液中汲取到生长所需要的蛋白质，比头发丝还要细小的菌丝迅速膨胀，又紧接着裂解成无数细白的孢子飘散，如同在脑内下了一场无声的细雪一样。
雪点一样的孢子颗粒降落在蛛网膜上，在上面迅速扎根抽丝，很快整颗大脑上就覆盖了一层细小的绒毛，毛茸茸的一片随着血液的流动四处招摇。
晃啊晃～晃啊晃～
等到玩够了，白莫谷才控制着这些菌丝重新组合，再次变成人类细胞的模样。
呼呼～今日份的美味加一！
……
在白莫谷快乐进食的时候，那些位于地表的反叛军就有些难熬了。
此时距离他们抵达地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虽然身上的防护服依旧有效，但在没有氧气瓶供氧的情况下，这些人也只能依靠着防毒面罩来过滤周围的空气。
即便它能够抵挡一些空气中的微尘，也不免有一些比这更小的辐射粒子被他们吸入人体内。
现在去往新基地的路程才过去一半，就有人出现了身体不适的情况。
“谢队长，你不是说地表的辐射含量不高的嘛，怎么才过这么一会儿，我就感觉全身…全身都发痒呢！”
“我感觉自己没有力气了…”
“血…我儿子鼻子流血了！这该死的辐射要害死他了！”
公交车的后排座位上，那天被白莫谷的孢子附身过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叫声。
从踏上地表的那一刻起他就后悔了。
但在那些基地守卫军的驱赶下，他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只能抱着自己的孩子上了这辆车。
看到一直安静跟着他的孩子身体出现异常，这个男人早就绷紧的神经终于忍不住崩溃，开始恶狠狠地咒骂起来：“在基地里天天当狗一样给人干活，好不容易跑到外面又他妈死路一条！”
“哪里都不给活路，哪里都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个世界没救了！”
“没救了，都他妈去死吧！”
也许是愤怒，又也许是恐惧，男人抱着孩子从座位上站起，不顾一切地向前方横冲直撞。
他的行为在原本就拥堵不堪的公交车上引发了混乱。
周围人大叫着想要避开，却因为空间太小无路可退，反而和身旁的人挤在了一起。
几名站在过道上的人已经倒下，身后还不断有人在向他们的方向靠。
“吱呀～！”剧烈的摩擦声响起。
感受到车尾的传来动静传来，原本平稳行驶着的公交车不得不停了下来。
整个车上都乱糟糟的，到处响起了尖叫和咒骂声。
“别挤啊！都别往后面挤！”
“已经没地方退了，找个人拦住他啊！你们不是有枪吗！”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开枪，你想跟他一起死吗？”
“车…车子在晃！你们都他妈的不要动！”
“大家不要慌，冷静，都冷静下来！！”察觉到情况的不对劲，谢军本想赶到事发地点去解决问题，却因为身后的人拥堵始终没办法前进。
“哧～！”这时，前方的司机也赶忙将前后两侧的车门打开。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去。
担心自己被人遗弃在路上，即便是车内再混乱，这些人也一定要留在车上。
怒骂声和哭喊声响成了一片，眼看情况越演越烈，甚至出现了踩踏事件，原本在愉快地享受着食物的白莫谷也被惊动了。
“啪——！”就在下一秒，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车厢内响起。
刚才还大吵大闹，说要带着所有人一起死的男人惊讶地捂住了脸。
他低下头看去，发现之前还一脸虚弱倒在自己怀里儿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手掌还维持着刚才打他的姿势。
“吵死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