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北冥有鱼
“怎么出去，当然是飞出去。”谭谭毫不担心。
白焯愕然。
“我们是人，又不是鸟，怎么飞？在说了，就是一只鸟，也飞不出去北冥啊。”
“一只鸟当然不行了，一只鱼可以。”
“你是不是发烧了，鸟都飞不出去，鱼怎么行，游出去吗？”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你知道鲲鹏之变，中间差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就差一篇《水神决》。北冥星君的真身就是一只鲲，他一生的梦想就是得到《水神决》，练成《水神决》，化鲲为鹏，震翅扶摇九万里，挣脱宇宙束缚，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任意翱翔九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岂不是剥夺了北冥星君化鹏的机缘？”
“谈不上剥夺，本就不是他的机缘。《水神决》就不应该出现在初级宇宙，我敢肯定，什么一字神族全部离开大寅神国，《水神决》是水神族离开大寅神国时遗留给五大神族的功法，都是骗人的。”
白焯疑惑地看向谭谭。
“真正的神诀，必须有本源加持才能练成，也被称为《本源神决》，《水神决》就是其中之一。可《本源神决》只能在高级宇宙修炼，初级宇宙的人得到，也只是一篇普通晦涩难懂的文章而已。”
“不对呀，我明明已经练成了啊？”
“所以，我才说本就不是北冥星君的机缘。这是你的机缘，寒玉山脉的玉髓，勉强能媲美本源神物，有了它的加持，你才练成了《水神决》。可想要飞出北冥星域，还缺一样东西，有了这东西，你就可以真正化为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哪里都可以去得。”
白焯心神被谭谭说的话所夺，眼前甚至出现了自己一翅九万里的豪雄画面，紧张的口水都发苦，艰难的问道。
“缺什么东西？”
“猜猜看，北冥真正的本源是什么？”谭谭捉狭的反问。
“你是说北冥星君的神格？神格是后天产生的本源神物，除非自愿，谁都无法剥夺。你说了等于没说，没用，北冥星君怎会把神格给我。”
白焯泄气，大摇其头。
他有自知之明，与北冥星君之间的差距，即使现在，就像北冥星君所说，是天地之于蝼蚁之间的差距。
大寅神国，也就五大神族的众神，生命等级达到23级。生命等级的极差，犹如天堑，横亘在他们之间。
先前刚到北冥神庙，他和谭谭几乎对北冥星君没任何防备就被算计了。后来还是靠谭谭天生本防人一手的本能，反算计了北冥星君一手，才扳回一局。
不然，他和谭谭这阵早被北冥星君镇压，现在连渣都不会剩下一粒。
“换做以前，北冥星君不会把神格给你，现在则不会，他巴不得给你。”
“为什么？”
“因为他弱智呀。”
“谭谭，你居然说一位众神弱智？”
“差不了多少。你以为一个生命等级25级的神人留下的功法，是个人就能修练？那样的话，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太把生命等级看的等闲了。本源功法《水神决》会自动择主，且具有唯一性。你练成了，别人只能练废。废，懂吗？是废物的废。”
“你是说北冥星君成废物了？可你不是也和我一起修练《水神决》的，你都好好的，北冥星君怎么可能出事？”
“我不一样，在北冥神庙我那只是做个样子，并没真正修练，不然怎能瞒过北冥星君。到了寒玉山脉玉髓空间，这里不受任何规则约束，不会遭到反噬，我自然可以修练。但是，本源功法《水神决》择主的特性，并没改变，非我即你，我们都有资格修练。可惜我没竞争过你，所以你练成了。”
“谭谭，我觉得你太可怕了？”
“哼，不识好人心。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天予弗取，北冥星君不灭你，天道也会灭了你。走了，更大的机会来了。”
白焯也明白，谭谭说的是对的。
可被谭谭这样算计，白焯就是感觉心里难受。
他一直把谭谭当做无间亲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分享一切的人。这种感情，比修练成《水神决》，还让他珍惜。
实际上是他一厢情愿，就是个美丽的泡沫，被谭谭几句话就无情的戳破了。
心碎了一地，那种被放空的感觉，难过到要吐。
白焯不说话，径直在走。
这一刻，在这冰天雪地里，出去觅食的蚂蚁，都没有他孤独。
“该逝去的终将会逝去，时间里没有永远这个单位。让你提前知道，虽有点残酷，但我只想你好。”
谭谭在白焯的肩膀上，默默地看着白焯的脸颊。白焯的一切，她都知道。
不论生理年龄多大，寿命多长，修为有多高，白焯的内心里，始终住着个长不大的少年。
白焯收去了寒玉山脉玉髓空间，散化在了自己的武藏封神界，等于变相的掌控了整个寒玉山脉的灵气。
寒玉山脉的灵气就是白焯的眼，只要吸收寒玉山脉的灵气，就能被他“看”到。
北冥神庙就成了寒玉山脉唯一的灯塔，很容易找到。
并且，在北冥神庙里正在瞑目修练的北冥星君，亦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谭谭说的没错，北冥星君真的练废了。
原本硕大的人首鱼身，已经彻底不见了，像是变成了一盘被人吃剩下的鱼骨架子，原本鱼身顶着的人首，只剩下一副巨大的鱼鳃在翕动。
“北冥星君已经错的回不了头了，若不是他鳃中的冥灵不灭，神格都没机会传承。”
“进来吧，等你俩很久了。”
北冥星君说的怨毒无比，可白焯无所畏惧，不虞有诈，坦然的踏入北冥神庙。
若先前他对谭谭还有憎怨，在见到北冥星君的那一刻，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一切皆因北冥星君算计他们在先。
而谭谭的算计，仔细想来，所有的好处，好像全部落到了他身上。
“小子，若你先前答应我的还算数，我就把北冥神格给你。”